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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順著光滑如波的草皮匍匐前行,蜿蜒出隱秘至極的弧線。不少修士在場外提起一顆心。他們幾乎想開口提醒那少年劍修,有兩條龐大無比眼珠猩紅的巨蛇,一左一右從背后悄然接近他,眼看就要咬中那少年劍修脆弱纖細的脖頸。“哎,顧師兄怎么會這般糊涂,又讓那妖女搶了先機?!睏钐撗栽缇妥蛔×?,扭來扭曲半刻安靜不下來。他簡直想跳起來大喊幾聲讓顧夕歌注意,然而他終究沒有開口。那幻境封閉的不光是修士的五感,更封閉了修士的神識。若陷入幻境之人不能以一己之力打破環境,旁邊的人縱然喊破喉嚨那人也不會聽見半句。一旁坐著的李錚卻并不焦心,他平靜道:“顧道友胸有成竹,想來定有應對之法?!?/br>“兩條赤血蟒,我可不相信那妖女能搞到這種稀罕妖獸?!睏钐撗云擦似沧?,“橫豎顧師兄也知道那是幻境。只要心中無懼,即便那蛇狠狠咬他一口,亦是假的?!?/br>李錚卻并未答話。那條足有十丈長的大蛇,當真是假的么?這沖霄劍宗的小師弟,對于幻境之術了解得并不多,李錚卻對其了解頗多。幻境之術最重虛實結合無中生有,李錚斷定這兩條赤血蟒中必有一者為真一者為假,虛虛實實并不好判斷。眼看那兩條赤血蟒驟然發力,龐大身軀緊繃成弓形,那少年劍修忽然將手中的草葉甩了出去。無比奇異的是,那片輕輕薄薄的草葉好似一柄銳利刀鋒,霸道筆直地遞到了其中一條赤血蟒身軀前,一舉破開了那蟒蛇密布著鱗片的軀體,腥熱鮮血撒了一蓬,卻并未沾染到那少年劍修的白衣。沖霄劍宗的劍修修劍亦修心,劍氣外放之時,草木飛花皆可傷人。只是其余物件,終究不如自己的飛劍好用。隨后那赤血蟒斷成兩截的軀體,這才啪嗒一聲落了地。織死物易,構活物難。言傾固然可以幻化出草原微風日光,但那終究只是無生氣的死物。以那魔道女修現在幻境構筑的水平,若是虛假之物,那赤血蟒死后定會化作一蓬青煙。楊虛言又重新坐了回去,他頗為鄙夷地皺了皺眉道:“即便是真的又如何,那只練氣七層的赤血蟒,顧師兄只一片草葉就能了結它。虧我還以為那妖女能玩出什么花樣來,當真無趣?!?/br>練氣七層的赤血蟒十分好對付,那另外那條筑基五層的赤血蟒呢?李錚不由捏緊了手指,暗暗替那少年劍修擔心起來。赤血蟒乃是九巒界中極罕見的妖獸,速度如電鱗片厚密劇毒無比。這條赤血蟒已然是筑基五層修為,必定十分棘手,想來顧夕歌不會討到什么便宜。眼見自己同伴被殺,亦讓另外一條赤血蟒兇性大發。它驟然一抖身,龐大身軀宛如蛟龍般活了過來,激得地上泥土草葉飛濺,蛇尾箭一般射向那少年劍修。只此一下還不算完。它猛地一吸氣,淡黃色的毒霧迅速蔓延開來,將那少年劍修罩了個嚴嚴實實。一道白色劍光拔地而起,輕輕托在顧夕歌腳下。這身形纖細的少年劍修,同這十丈長的妖獸一比,脆弱得似一觸即碎。又是四道劍光分化而出,方向軌跡各不相同。它們齊齊對準那條猙獰巨蟒,直接劈斬而下,凌厲鋒銳好似當空綻放的天罰之雷。這一下用了顧夕歌十成十的靈力,縱然那赤血蟒是筑基五層的妖獸,亦擋不得他一劍。極其突兀的是,那赤血蟒被斬中之后,竟化作一蓬青煙,風一刮就沒了。那少年劍修怔了一剎,場外的修士們更是個個目瞪口呆。這條赤血蟒,竟是假的么。想不到那魔道妖女如此狡猾,這般平白無故消耗了顧夕歌的靈氣,真是心機深沉。卻有一股萬鈞之力,趁那少年劍修呆怔之時,攜著獵獵風聲對準顧夕歌當頭砸下。若說那赤血蟒已然算得上體型龐大,那這襲來的龐然大物,一只拳頭便有十丈大。它足有百丈高,甚至遮蔽了那高高在上的日光。猙獰盔甲密布其身軀之上,可敬又可怖。言傾就端坐于那猙獰巨物臂膀之上,她紅衣如火機甲如墨。一者纖細一者兇惡,有種極矛盾又極燦爛的美麗。“天魁機甲,想不到我竟有幸見得此物!”有見識的修士喊出了聲,不少修士立刻明白了這機甲究竟何等來歷。大衍宗內魔修修煉方式繁多,有魂修亦有體修,還有極少數修士cao縱機甲對敵。機甲一物,價格昂貴且保養起來極為麻煩,縱然對敵之時威力驚人,亦是一件可隨著主人修為增長自動強化的寶物,最終可至靈器境界,但那終究不是普通修士能承擔得起的。就連許多傳承許久的修真世家,也不過擁有一臺地剎機甲罷了。整個九巒界中,最頂級的機甲是天魁,那機甲不過只有一臺,在大衍宗內代代相傳。這魔道妖女能得到天魁機甲的傳承,已然是大衍宗無比重視的親傳弟子。先前落在那紅衣女修身上鄙薄貪婪的眼神,剎那間轉為敬畏艷羨。許多修士不由暗暗后悔這場比賽買了顧夕歌贏,在他們看來,這少年劍修已然勝算不大。不光是天魁機甲速度極快力道驚人,且言傾偷襲的時機著實挑得極佳,原來先前她精心布置幻境虛實難分,只為了這最后一擊。那天魁機甲已然鎖死了這少年劍修閃避的所有方向,縱然顧夕歌能駕馭飛劍,亦逃不出這龐然大物的手掌心。若是那少年劍修挨了這一下,護體真氣定會直接破碎,縱然不死傷勢也絕不會輕。眾多女修不由閉上了眼,她們不忍心看這漂亮的少年劍修血rou橫飛的凄慘模樣。然而所有人料想中的凄慘場景并未發生。就在最后一剎,那道白色劍光好似游魚,硬生生于不可能之處閃避開來,辟出了一條生路。縱然天魁機甲這一下并未擊中,爆裂之聲卻猶如隆隆雷聲不絕于耳。不斷有纖細的白色光芒自空中炸裂開來,似焰火似飛花。那片碧翠草原忽然消失了,他們又站在云唐玉鋪成的千丈擂臺之上。先前命懸一線之時,依舊從容淡定的顧夕歌面上終于有了一絲驚愕之色。卻是言傾方才那一下,將他暗中布置的劍陣毀了個干干凈凈,叫他的所有盤算都落了空。斗法便如博弈,這一招卻是顧夕歌輸了半步。“萬衍一脈的劍陣著實驚人,我也不敢讓閣下結陣?!毖詢A微微側了側頭,笑顏如花。楊虛言大聲叫喊道:“太狡猾了,簡直是賴皮!那妖女,我問你敢不敢和我顧師兄堂堂正正打一場,總耍些小心機小手段算什么本事!”有不少言傾的愛慕者惡狠狠望了過去,又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