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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當。顧夕歌心中琢磨起未來謀劃,陸重光卻只當他生氣了,捧他一句道:“顧道友真是見識非凡,我甘拜下風?!?/br>那少年劍修又頗為不快地反駁道:“誰稀罕你夸,我做得好自有師尊夸獎?!?/br>這人就是一只怎么哄都炸毛的貓,怕也只有他那位師尊才能治得了他。陸重光簡直有兩分感慨,索性沒話找話道:“顧道友想來也要脈路筑基了?!?/br>顧夕歌連眼皮都懶得抬,只當他說的是廢話。筑基一途,有丹路與脈路兩種。丹路勝在便利且安全,修士只需服用一枚筑基丹安安穩穩待在宗派內,時機一到藥力化開就能筑基成功。若是一枚筑基丹還不成,那就兩枚三枚。但凡五竅開通者資質足夠,單靠吃筑基丹都能成功。至于筑基丹價格不菲且可能會阻塞仙竅,就是這丹路筑基的弊端了。丹路筑基是近千年才大興的,筑基丹的方子卻是古來就有的。但古時修士發現吃了筑基丹會阻塞仙竅,極有可能會影響到日后修煉,因而極少有人采用。三千余年前,有位藥師研制出一種清竅丹,服用之后可將筑基丹的丹毒清理得一干二凈。由此一來,丹路筑基法才興盛起來。筑基丹并不便宜,與之一并服用的清竅丹價格更高。因而選丹路筑基的,大部分是頗有家財的世家子弟,普通散修即便想選此法亦不可能。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除卻丹路筑基法外,還有歷史更久遠的脈路筑基法。這方法說來簡單,不過需要一條靈脈。而后練氣大圓滿的修士引靈氣入體,逐步拓寬經脈成就道基。然而其中兇險頗多,稍有差池便可能一輩子無法修煉,甚至賠上一條性命。這方法比丹路筑基法要危險得多,然而九巒九派的親傳弟子,大多選擇以脈路之法鑄就道基。丹路筑基固然安穩,卻不能磨煉道心。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即便有人取巧避過一些磨難,下次災厄來時,他又該如何應對?因而志在大道的修士們,大多選擇脈路筑基法,不獨散修如此。脈路筑基更比丹路筑基多出一種好處。以上品靈脈筑基者,不光靈氣周轉速度快,且經脈寬闊道基堅固,成就金丹的可能亦比丹路筑基法多出三分。若能以絕品靈脈鑄就道基,其中妙處更是無可比擬。九巒界數千年來,也只有寥寥幾人有幸用絕品靈脈筑基,全都成了元嬰以上的大能。陸重光未料到顧夕歌竟這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他肅然對顧夕歌鞠了一躬道:“顧道友品質高潔,以后若有差遣,在下定然不會推辭?!?/br>我依舊是想讓你自己抹了脖子,顧夕歌心中涼涼道。就算沒有自己,陸重光上輩子也是絕品靈脈筑基。倒不知這人的運氣為何那么好,竟誤打誤撞救了顏烈那八只小崽子一命。那老狐貍雖然心狠手辣,卻也曉得報恩,特許陸重光在玉陽山筑基。他原本打算陸重光筑基成功后,就將他煉成一枚丹藥喂給小崽子們吃。誰知陸重光竟從他手中逃了出去,真是讓顏烈氣炸了。這故事卻是前世易弦在九巒論道上親口說的。那人假惺惺安慰他道自己輸得并不丟人,上品靈脈筑基又哪比得上絕品靈脈筑基,可見終究是福緣有差,師侄不必掛懷于心。這明褒實貶的話,顧夕歌記得清清楚楚。陸重光命中注定要以絕品靈脈筑基,就算自己壞他這次機緣,天道亦會硬生生再讓他找到一處絕品靈脈。所謂天命之子,就是這般讓人恨得牙癢癢。他前世好幾次經歷,已然證明了這一點。如此一來,自己又何妨幫他一次,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呢。更何況陸重光不僅背負了殺死帝臨的因果,他同那小猞猁的姻緣也被自己攪得一干二凈。此番目的既已達到,更不必在意小事。顧夕歌毫無愧疚地對陸重光點了點頭,心中卻覺得自己未必有易弦三分無恥,依舊需要繼續修煉。作者有話要說: 顧主角這次出來干成了三件事:鎮鎖心魔、手拆后宮、用陸起點的機緣筑基,還讓陸起點感激不盡所以我說,陸起點為了撩那一下虧大發了第35章顧夕歌靜坐于玉陽山巔,照影就斜斜插在他身邊。昨日激戰時留下的暴虐劍氣已然歸于天地間,但其造成的可怖傷痕依舊觸目驚心。整座玉陽峰頂都被攪了個七零八落無一處完好之處,這倒也讓山脈之下的靈氣沛然而出,鼓蕩上揚化作微風霧靄,吹拂著顧夕歌的衣袖。他就端坐于一塊被劍氣劈成兩半的石頭上,再往前三步,就是萬丈深淵。靄靄云霧自山谷中升騰而起,似騰龍又似蛟蛇,變化莫測不可捉摸。周身十處仙竅被逐一打開,呼吸吐納融于天地。經脈之中的靈氣越來越濃厚,它逐漸有了重量有了聲響,似一條小溪流淌,水聲潺潺波浪微漾。靈氣由虛無變為實體,正是練氣與筑基的區別之一。顧夕歌知曉此時已然到了緊要關頭,卻越發心如止水毫無波瀾。他忽然發現,自己到了一片湖泊前。天空一輪滿月,倒映于湖水之中,遍地清輝郎朗如銀。水一樣的月色,月色一樣的湖水。紅色白色藍色的蓮花自湖底擁出,葉脈交纏不分彼此,妖異而詭麗。一把三寸長的白玉劍胚,就靜靜臥在湖底正中央。它似在此地等了許久許久,等待著有人將它喚醒,姿態寂寞而悠遠。顧夕歌邁出腳步,就發現自己被蓮花蔓延而出的梗纏住了。它們好似見了血rou的妖物一般,熱情地一擁而上,暗地里卻將他纏得越來越緊,不讓他邁開步伐。“留下來吧,你過得太辛苦?!庇腥税抵休p聲細語,那一縷縹緲話音卻好似鉆入了他的心底,揮之不去。顧夕歌恍若未聞。他折斷了一株蓮梗,它眷戀不舍地勾了勾顧夕歌的衣角,終究讓他離開了。他離那柄劍胚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周遭瑣碎的聲音一直未停歇,有惡意有善意有嘲諷有贊賞,讓人分不出真假是非,少年劍修的腳步不曾為此停留片刻。天空中突然落了雨,那雨滴是熱而燙的,似人的眼淚。他聽見一個女人的喃喃細語,聲聲懇切。“仙竅不通也好,我只求這孩子快快樂樂做個凡人?!蹦桥说穆曇暨煅柿?,她好似正在對上天乞求,態度卑微而虔誠,“我只要他一輩子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兒孫滿堂?!?/br>顧夕歌終于停下了。他仰起頭,任由那熱而溫的雨滴淋濕他的臉。只一剎,那些藤蔓又回來了。它們悄悄接近神態靜默的少年,剛想攀上他的腿,就讓這顧夕歌毫不留戀地掙開了。那枚劍胚離他只有十步之遙,他似能聽到劍胚的呼吸聲,悠遠而纏綿。夜空頃刻間陰云密布電閃雷鳴,一道道紅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