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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掛懷的模樣,她咬牙切齒道:“你殺了我爹娘,我遲早要將你千刀萬剮……”妖修少女話還未說完,便尖叫了一聲,無形之風忽然將她高高托起了幾十余丈。瑟貍眼看著大地樹木離自己越來越遠,一顆心都要躥出嗓子眼外。眼見自己就快飛出這座玉陽山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瑟貍終于開始擔心了。要是那該死的老狐貍忽然松開手,自己怕會被活生生拍成一張猞猁rou餅,這可死得太冤枉了。黑狐貍當真毫不手軟,他將瑟貍拋到了一百丈高后,直接收手不管了。環繞在瑟貍周圍的靈氣驀然消失了,她被重重摜在了地面上,大頭沖下栽在了一株靈芝旁邊。瑟貍被摔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好在整只猞猁沒什么大事。黑狐貍卻將一切瞧得清楚明白。在那小猞猁落地的一剎,一圈暗金光芒自她頸間擴出,忠心耿耿護了她一下。正因為有這道符咒在,瑟貍才沒被拍成一張rou餅。顏烈一把地將那枚符咒取下,漫不經心道:“那人類修士可是說過,要你先從正面攻擊,他再從背后偷襲,有這枚符咒保你安全,如此萬無一失十分安全?”眼見瑟貍瞪大了眼睛,黑狐貍越發失望了。他將那枚符咒直接捏碎了,一字一句道:“不過一張四階固土符,就能讓你死心塌地替他賣命。我可真是太高看你了,小猞猁?!?/br>他望見瑟貍眸中慌亂之色,便湊近了幾分捏著那小猞猁的下巴道:“還不明白么,你被你那情郎騙了,傻猞猁?!?/br>瑟貍微微垂下了頭,似是絕望無比。顏烈最愛看妖修或人類這等絕望掙扎的模樣,他抬起妖修少女的下巴,輕聲細語道:“我最喜歡你現在的模樣,脆弱又美麗。和你娘死得時候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br>一股暴虐之氣忽然自瑟貍周身騰起,那小猞猁原本已經枯竭的經脈中竟重新生出了一縷靈氣。她咬著銀牙一字一句道:“不準你提我娘親,你怎么敢提她!”這周圍聚合而來的郁郁寒風,竟比方才更猛烈,顏烈的臉色終于變了。那寒風好似落地生根一般,一借土勢立刻壯大了兩分。那暴風雪繼續盤旋擴散,不急不緩端麗優雅。它自瑟貍掌中悄然綻出,每刮一寸風勢便猛烈一分,只一剎便讓這永不結冰的山頂結了冰落了雪。先前顏烈布下的層層法陣,似都成了無用之物。那寒風攜著無數冰屑與雪花,掀起狂烈而暴虐的氣旋,威勢赫赫將整座玉陽山都籠在其中。落風成雪,不折不扣的九階符咒。這符咒望風即長落地成雪,足以將一座方圓百里的城市徹底冰封。若是碰上什么本領稀松的化神修士,只這一道符咒都足以讓他們疲于奔命。符修之所以能在九巒界中占據一席之地,就因為這效用詭異層出不窮的符咒。顏烈立刻將老七牢牢揣在懷中,他自然沒有要硬抗這道符咒的想法。他駢指一點,那暴虐風雪立時收攏了兩分,微微放緩了速度。趁此機會,顏烈聚精凝神準備發動陣法抵御符咒。他剛一抬手,便覺出兩道霸道至極的玄光直奔他背后襲來,陰狠至極干脆利落。那兩道玄光攜著無與倫比的威勢而來,所經之處樹木化灰土地崩裂,兩道深不見底的鴻溝將玉陽山橫著剖開,平平整整等分為四。峰頂原本失控的靈氣被此劍氣一卷,立刻消失殆盡。原來最可怕的劍氣襲來時,竟是無比安靜的,就連聲音都被吞噬了。這情形恍如神仙大能輕描淡寫在空中畫了兩筆,一左一右兩道劍氣交叉之處,將顏烈死死釘在了原地。他前進不得后退不能,只能憑借修為硬抗這兩下,不啻于以卵擊石。死得好,死得妙!雖未能將那公狐貍生生活剮一千刀,但他既然死了,倒也算自己替爹娘報了仇。瑟貍在這烈烈風聲中倔強地睜開了眼睛,她快意地注視著顏烈的身影,她要親眼見證仇人被大卸四塊的情形。然而什么都沒有。那兩道劍氣消失了,顏烈依舊完完好好站在原地,甚至連頭發絲都不曾被吹亂一根。仿佛有一只無聲無形至為可怖的巨獸,一口將這兩道劍氣吞了個干干凈凈,還依舊不饜足地張了張嘴。黑狐貍捧著老七,好整以暇望著一丈外的少年劍修,揚了揚眉道:“聲東擊西,好計謀,差點就讓我逃不掉了?!?/br>顏烈見顧夕歌不答話,又自顧自道:“你知道我為何要在玉陽山等你來么,就因為自己家終歸比別的地方更方便些。天時地利人和,我已占據其中兩項。就算你找這么個笨猞猁來幫忙,也是無濟于事?!?/br>“紫微垣宮陣,了不起?!?/br>顧夕歌只是吝嗇地稱贊了八個字,顏烈卻似得了什么至高無上的夸獎一般矜持地微笑了。黑狐貍撫了撫懷中老七的小耳朵,稱贊道:“你是我這一千年來碰上的最有趣的敵人,這些信淵妖修個個不長腦子,于是就連我也懈怠了些?!?/br>“上次我差點死在你手上,所以就額外多花了些心思?!鳖伭移届o道,“可惜我卻不能讓你繼續活著,你還是給我那七只崽子賠命吧?!?/br>第32章怎么,怎么會?瑟貍訝異地瞪圓了眼睛。公狐貍究竟使了什么奇怪手段,竟能硬生生吞掉兩道足以斬斷山岳的厲害劍氣。所謂紫微垣宮陣,真的有那般厲害么?妖修少女剛想開口說話,就眼前一花,被直接丟到了顧夕歌身邊。她想起身,卻發現眼前是一片燦然星空,星如明珠不可細數。瑟貍腳踏星子頭頂夜空,暈暈乎乎全然辨不出方向。這奇異壯美的景象驚得她退后了一步,又被顧夕歌輕輕扶住。“還有半個時辰,那道抽魂碎骨咒就要發作。小猞猁就眼睜睜看著你這位情郎先死,等他死了我再殺你?!惫傇陉囃庋笱蟮靡獾?,“我愿成人之美,成全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天下哪有我這么好心的狐貍精?”呸,簡直不要臉。瑟貍惱羞成怒了,她喊道:“公狐貍你暫且高興著,等本猞猁出來定要活扒了你那身皮,做成一件狐皮大衣!”顏烈卻只在陣外嗤笑一聲,全然不理會瑟貍的瘋言瘋語。哎,這回他們怕是真栽了,沒想到這老狐貍當真不好殺。瑟貍縮著腦袋坐回顧夕歌身邊,那少年劍修依舊面沉如水毫不慌亂。小猞猁無精打采望著顧夕歌掐著指節神神道道算著什么東西,權當他已經瘋了。她只知道眼前這片星空浩渺無邊,教她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就算他能找出陣眼,外面卻是那老狐貍一個化神妖王親自主陣。他不過一個還沒到筑基期的小崽子,又該如何破陣?先是有了風,隨后有了光。那浩渺星空被掀開了極細微的一道裂縫,澄澈如水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