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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恰在此刻,一道潛藏于符咒之下的紅芒忽然貼地而起,快如閃電疾似霹靂,竟直直向玄機峰外而去。顧夕歌的神識立刻撲上了這尾漏網之魚,一卷一拽越纏越緊,那心魔掙扎了好一會,極不甘心地消失了。好險,差一點便真叫心魔得逞。顧夕歌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難以想象,若是外人發現了這一縷心魔帶有他的氣息后,會惹出何等軒然大波。沖霄劍宗上下都知道紀鈞將這門九巒界頂尖的修心之法傳給了顧夕歌,他既練了這修心之法,便該靈臺清澈不起魔念。心魔外放成形本是化身期后才有的事情,顧夕歌不過區區練氣十層,這般兇狠的心魔又是從哪來的?如非奪舍,便是顧夕歌上輩子冤孽太重,即便修行五載依舊無法收心,遲早要墜入魔道。不管哪一種,都是沖霄劍宗絕對忍不了的。并非每個人都是紀鈞,肯千里迢迢為他卜上一卦。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顧夕歌長睫低垂心中微憂,就連終于練氣大圓滿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七分。修行五年便練氣大圓滿,此等修行速度九巒界數千年中也不過只有寥寥數十人能達到。顧夕歌本該為此洋洋得意,但他實在高興不起來。練氣入門是十分簡單的,但凡開了仙竅的人,修行上一年半載,都能進入練氣一層,這一點也不稀奇。開一竅者,不拘悟性不論功法,終能修至練氣三層。三層一階段,而后修煉的難度逐步增加。有些人光是從練氣三層到練氣六層,就足足花了十余年時間。更別提最難熬的從練氣九層修煉到十層大圓滿,即便有人資質夠了,也要在這門檻卡上好久。平常大門派入門弟子大多修煉十年方能練氣大圓滿,親傳弟子卻只要七八年??v有五年練氣圓滿者,都是天縱奇才。顧夕歌依舊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說前世自己六年練氣有成,就連九竅的陸重光也是五年零三個月練氣大成,根本不值得高興。五年了,師尊卻還未出關。顧夕歌不由望向了那洞府所在的方向,依舊大門緊閉毫無變化。他已經從當年只到師父腰間的小豆丁,變成了現在十三歲的少年。他不僅長高了許多,也不再身嬌體弱繞著峰頂跑一圈都要歇上半個時辰。若是師尊見到了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會嫌棄他像個小姑娘吧?雖已二世為人,此刻顧夕歌卻生出了幾分期待與忐忑來。他每天都情不自禁地猜想,師尊見到自己長大了,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只這點微小的猜想,便讓他心神搖曳。顧夕歌已經練氣大圓滿,容紈早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沖虛劍宗筑基,要到宗外尋找機緣。這幾年那心魔又越來越狡猾頑抗,到了筑基之后,顧夕歌都不大確信自己能否壓制住它。好在他零零碎碎終于將鎮鎖心魔所需的各類材料收集完整,只等搜集到七頭妖獸齊全,將那心魔徹底壓制下去。天時已至,顧夕歌卻還想再等一等。他已經整整五年沒有見過師尊,這一走至少要有一年半載回不來。若是能在離開之前見師尊一面,那就全無遺憾了。也許是在安逸環境中呆得太久,他發現自己當真越活越像個小孩子,這種患得患失的模樣實在太難看,一點不像前世殺伐果決的自己。是紀鈞讓他這顆心變軟了,還是說,見到紀鈞之后不僅沒有紓解他的心魔,反而讓那心魔越燃越盛?顧夕歌悚然一驚,他已然不敢再想下去。為了消除雜念,顧夕歌又練起了當初紀鈞教他的二十四招江流劍法。五年下來,這已然成了他的某種習慣。雖是為了強身健體,這二十四招劍法已讓他練出了幾分威勢來。劍光一道接一道,恍如江潮襲來巨浪驚天,那浪頭一疊高過一疊,似能將眼前這天地也一并吞下。顧夕歌忽然聽到身后有人道:“不錯?!?/br>他只聽見這個聲音,便禁不住劍尖一抖,心也跟著狠狠一顫。“能將江流劍法練成海潮劍法,你也算了不起?!奔o鈞不緊不慢道,“這本劍譜是我自書攤上花了半塊靈石淘來的,若是創出這劍法的人見到你這么練劍,想必不會高興?!?/br>半塊靈石。顧夕歌原本就沒指望這劍法是什么絕代劍法,聽了紀鈞的話依舊不由愣了一愣。“師尊是何時出關的?”那孩子雖然長高了許多,眸中光芒卻依舊和從前一樣璀璨耀眼。紀鈞上下仔細將顧夕歌打量了一番,說出的話卻有些挑剔:“就在半個時辰前,剛好完完整整看你練完了這套‘海潮劍法’?!?/br>那孩子聽了這話,面上卻沒什么表情。他只是仰起臉輕輕道:“師尊,我很想你?!?/br>只一句話,就讓紀鈞心中暗藏的不安與惆悵灰飛煙滅。修行無歲月,紀鈞錯過了整整五年時光。原本剛到他腰間的孩子,已經快到他胸前。他不知道這五年間顧夕歌經歷了什么,是否那孩子受過委屈心中煩惱卻無人訴說,他又會不會覺得自己這個師父并不稱職……原來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那孩子一句“想他”。紀鈞遙遙望著顧夕歌,終于淡淡一笑。這笑容曇花一現,不過片刻就消失了。第23章攔路打劫既已見到紀鈞一面,顧夕歌再沒有耽擱的理由。紀鈞也不過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放他自己出門尋找靈脈筑基。沖霄劍宗對門中弟子固然關懷有加,但弟子筑基結丹化嬰這類事情,他們卻根本不幫半點忙,全憑弟子個人造化。若弟子能扛過劫難順利突破,便是他自己心性堅定福緣不淺。若弟子不幸夭折,那也是天意,全無他法。除非弟子因故死在他人手上,這點倒是能讓師門上下一起出動為其報仇。修行一途,本就是越行越窄越走越孤單,誰又能陪誰到最后呢?顧夕歌在寒澤城搭乘風行舟一路向北,到了信淵山附近就直接下了船。他暗中神識外放運氣行了好幾里路,果然那三個人還遙遙墜在身后。“幾位跟了這么久,不知所求為何?”見顧夕歌忽然開了口,那三人頗有幾分驚愕。他們原以為自己隱匿身形的方法很是高明,筑基期下無人能夠識破,誰知竟連區區一個練氣七層的半大孩子都瞞不過去。三人中一男一女一老者,隱隱以那青年男子為首。那男子拱了拱手,和顏悅色道:“在下跟了小公子這么久,自是為了求財。只要小公子將身上所有的靈石都交給我們,我們絕不動小公子一根汗毛……”好一個講究強盜,就連打劫的話都說得如此客客氣氣。顧夕歌眉眼不抬,漠然評價道:“斯文禽獸?!?/br>那男子眉頭一皺剛要答話,便被他身邊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