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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會出手相救?”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寂靜。顯然劉青凡問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不由緊緊盯著方景明,期望他稍稍點一點頭。“你這話倒是問得有趣?!狈骄懊魈袅颂裘?,他漫不經心道,“死了便是死了,我們沖霄劍宗為何要出手相救?你當我沖霄劍宗是什么沒落到極點的三流門派,竟要費盡心力護得所有人周全么?大道難求仙路難尋,既然沒有膽子押上自己一條性命,還妄想得道成仙,簡直是笑話!”劉青凡被方景明的話刺得面上一陣紅一陣白,他閉上嘴不再說話。瘋子,沖霄劍宗的人都是一些瘋子!這哪里是收徒試煉,這分明是去送死!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就可能葬送自己一條性命……藍衣的方景明笑得越發風輕云淡,他反問道:“方才閣下說,你仰慕混元派有血性,捉對廝殺勝者為王。怎么到了此時閣下卻沒有那時的血性與信心了?”劉青凡越發不敢答話,他已經后悔這次背著父母參加沖霄劍宗的收徒試煉。他家中勢力不小,原本可以輕松入得三派之一的混元派當一名正式弟子。此番純粹為了和好友謝其斗氣,這才一賭氣到了蒼巒山。誰能料得沖霄劍宗的人竟是這么一群瘋子?!“沒膽子也好,我們沖霄劍宗也不缺你這種道心不堅之人?!狈骄懊鞯卣f,“沖霄劍宗并非不講理,若是有不想參加試煉的人,可以立刻離開。只是你們若是此時退出,這輩子就沒有第二次參加沖霄劍宗收徒試煉的機會?!?/br>他話音剛落,卻有許多人轉身就走。不過片刻,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默默離開,那位被方景明刺了兩句的劉青凡和他的朋友也在其中。在他們看來能入得沖霄劍宗固然很好,可若讓他們為此拼盡一條性命,他們卻是不肯。更何況這只是第一道試煉,即便能僥幸通過亦不能安心。料想隨后兩關定會更為艱難,誰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賭上一切?除卻沖霄劍宗,他們還有其余選擇。可顧夕歌注意到,方才那位詢問劉青凡的白衣少女就留下了。只是在顧夕歌的印象中,他未曾見過這樣一位師姐。想必上輩子這少女運氣不佳,未能通過這次收徒試煉,倒不知這次她運氣如何。方景明卻百無聊賴地彈了彈那枚玉簡,顯然他對結果并不滿意。他揚眉問道:“安師妹,莫不是方才我說得還不夠嚇人?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留下來送死,要等他們一個個掉下懸崖或者走完升仙路,我還得多等一個時辰?!?/br>“方師兄慎言?!卑矋咕姘阃朔骄懊饕谎?,她纖白手指卻將一枚青色玉簡捏為兩段??~緲青光自玉簡中散出如煙霞,緩緩升騰直入云霄,卻是這萬余人在蒼巒山下簽訂的神魂誓約生了效。有這道神魂誓約在,即便那些人離開蒼巒山也不能對外透露沖霄劍宗收徒試煉內容的一分一毫。“要我說,第一任掌門立下的這條規矩卻有些多余?!狈骄懊髀唤浶牡?,“否則一開始就不會有這么多人慕名而來,又心驚膽戰地離開。他們保不準在背后罵我們沖霄劍宗的人都是瘋子,這可太冤枉啦……”“方師兄雖不是瘋子,卻也差不離?!?/br>“比起紀師叔來,我卻要差了不少?!狈骄懊餍溥涞負u了搖頭,他伸手指了指這條隨風搖晃的升仙路,“師叔當年遇到的第一關試煉比這條升仙路還要更艱難些。他們那些人要徒手攀上至攬月峰峰頂,師叔竟毫不猶豫第一個上前,他不是瘋子誰又是瘋子?”“那也許今年又出了一個瘋子也說不定?!卑矋沟?,“你瞧那姑娘,又有幾分可能走過升仙路?”那白衣姑娘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已經腐朽的木橋,她纖細背影的恍如風中白蝶,脆弱又美麗。“可能?她卻沒有半分可能?!狈骄懊骱V定道,“雖然她求道之心頗為堅定,但終究心神不穩雜念太多,升仙路考量的可不只是膽量?!?/br>方景明話音剛落,那道纖細身影好似一只折翼之鳥,徑直墜入了谷底。第5章心魔難除周遭寂靜了一瞬。原本有個想踏上木橋的少年被那一幕驚得一怔,原本已經邁出的左腳又收了回來。他這才知道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只需一陣大風,就能將一個人的性命吹敗,似將一朵梨花吹落枝頭,輕松又寫意。天道無情,仙路難行,容不得任何僥幸與含糊。直至此時,少年方體會到修仙的殘酷。他雙手顫抖了好一會,終于轉身一步步離去。他向著山下越跑越快,好似想將那墜落深淵的白衣拋落到身后一般,拼命奔跑。不一會,就再也瞧不見人影。“各位應當明白,這條升仙路并不好走?!狈骄懊麟S意指了指那條下山的小路,意態神閑,“我說過沖霄劍宗從不為難人,諸位可以隨時離去?!?/br>似是因為那少年離開,又似是因為方景明誘勸般的話語,不少人竟也同那少年一般打了退堂鼓。這一回又足足刷掉了幾千人,當初那萬余人竟只剩下一半。“我與安師妹就在對面等著諸位,半個時辰為限,祝諸位好運?!?/br>隨后一藍一紫兩道劍光沖天而起,方景明與安嵐走得毫不猶豫,只余下那些躊躇不前的千余人。世人皆羨慕修士壽元悠久且有移山填海之能,可當這份仙緣就擺在他們眼前時,不少人卻膽怯地無法上前,最終只能默然離去。也許傳說中有凡人服食一枚丹藥便能白日飛升的荒謬傳說,可在九巒界中,每一分修為增長每一次境界提升,都是逆天而行。即便此時的顧夕歌,也無法確信自己能否走完這條升仙路。雖說他并不畏懼那條無比危險的木板橋,但顧夕歌有心魔。那心魔隨時啃噬著他的心,一下一下狠厲又嗜血,痛入骨髓。那心魔卻只能壓制無法化解,何時能得解脫?解脫,他又何需解脫?一切在他重生的這一刻,早就注定了。顧夕歌忽然仰起了頭,他毅然決然踏上了那條升仙路,瞧也不瞧背后眾人的訝異表情。一步,三步,七步。顧夕歌走得平穩而順暢,可就在他邁出第九步時,幻境來了。“廢物,沒用的廢物?!蹦悄腥说难凵褓马甙?,似利刃穿心,“我若是你,便會自己抹了脖子,你活著就是給我懷陽顧家丟人?!?/br>這幻境真好啊,竟能讓他回想起上輩子那些已經遺忘的事情。親緣如何父愛又如何,他上輩子雖曾渴求過,卻也早就看破放下。不過無用之物罷了,何必掛懷于心?顧夕歌看也不看,徑自從顧商身邊穿過,好似穿過一縷青煙。三百五十四步,三百六十一步。顧夕歌暗自計數,下一個幻境應當是第三百六十九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