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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搭檔……或者,用交叉骨的話來說,一個新手指引。不知道組織到底是看重他,直接讓林恩和冬兵磨合,還是看他不順,一點基礎都沒有,就塞給了就算在九頭蛇里也以話少冷淡出名的人形兵器。林恩覺得應該是后者。尤其是當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差點被巴基摔死在訓練場上以后。但有些時候,人生就是如此不可思議。這樣的冬日戰士,他卻從第一眼開始就無可救藥地喜歡。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每分每秒都在蠱惑著他,甚至壓過了心底本能的不安,讓他一路走向名為巴基的無底深淵,不顧一切,不知悔改。然后,他們在一起了。其他暫且不論,既然結果如他所愿,林恩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去抱怨過程的曲折。可是,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的身份。還有,他們從最開始就截然對立的立場。按照麥考夫原本的想法,林恩接觸到關鍵詞應該是在任務的最后關頭,他因為日復一日沒有意義的隱忍而厭倦時,派人接近他,讓他想起自己身份,然后想辦法脫離九頭蛇。但是,即使是洞悉一切的福爾摩斯,也有終究意想不到的事。林恩想了起來。在偶然聽到九頭蛇想要對英國政要不利的時候,首當其沖就是幾乎象征了大英政府的麥考夫。他不能坐視不理。傳回消息,拼了命阻止,雖然最后確實成功了,卻也讓亞歷山大·皮爾斯開始懷疑他的真實身份。他無法從九頭蛇的嚴密防范中逃脫,向mi6申請援助也已來不及。一個叛徒的下場實在太過清楚了,就算有著對九頭蛇而言十分具有吸引力的能力,但他已經知道了太多機密,皮爾斯不會放過他。要怎么辦?走過基地昏暗的走廊,林恩皺緊了眉,不斷思索著。但很快,他就無法再繼續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有人正等在拐角。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他拖進了旁邊的房間里。幾乎是被甩在了床上,林恩抬頭望去。是眉頭皺得比他還緊、滿臉怒火的冬兵。「為什么?」常年沒有溫度的眼底似乎第一次點燃了烈火,巴基死死將人按在床上,俯下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為什么?!」動了動被按著的手腕,發現冬兵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實在無法掙脫。林恩默默嘆了口氣,余光瞥見他桌上拆開的棕色信封,了然。「你看到了?我給你寄的明信片?!顾诎突绲蹲影沅h利的注視下偏過頭:「就是那樣,沒有為什么?!?/br>分手吧。在九頭蛇發現之前,在冬兵被自己連累之前,在……他們最終都忘記之前。「不行?!?/br>溫熱的吐息撫過鼻尖,巴基毫不猶豫開口道,聲音卻是截然相反的冰冷。「別這樣,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皮爾斯懷疑我背叛了九頭蛇,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和我有關系的任何人?!?/br>想要朝后躲,卻發現自己避無可避,林恩有些無奈:「都是我的錯。如果一定需要一個理由的話,你就當我后悔了吧?!?/br>「我不信?!拱粗滞蟮氖忠幌伦邮站o,冬兵停頓了下,依然搖頭。「……」沒想到他會這么固執。林恩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冬兵房間慘白一片的天花板,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被世界上最鋒利的刀,狠狠刺進了最柔軟的地方。最終,他只能苦笑:「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就不能當作遇見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意外,遇見了一個出爾反爾的感情騙子。遠離他,厭惡他,憎恨他,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低下頭,巴基面無表情,看了林恩很久很久,也沉默了很久。但是,從頭至尾,他的答案卻都沒有變過。「不能?!?/br>第二十三章「不能?!?/br>落在林恩身上的目光明明沒有什么溫度,卻因為其中隱含的情緒而染上一絲灼熱。說完這句話,雖然依舊惱火,巴基反倒沒有剛剛那么方寸大亂,而是稍稍直起身子,以便能夠更清楚地觀察他的表情。對這樣的冬兵實在沒轍,林恩只能深吸口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知道?!姑鏌o表情,巴基看著他,淡淡道:「但我不準?!?/br>「……」這是一句有夠任性的話,但說出口的是冬兵,就只讓人感覺到無法違逆的壓力。林恩很少會拒絕這樣的巴基什么事,但現在,只有這個,他卻必須毫不妥協地堅持。「你根本不明白我要面對的是什么?!?/br>大概是因為那人一味的固執,林恩的語氣也漸漸開始變得惱火。他猛地偏過頭,不再回避,而是直視著冬兵沒有溫度的眼睛:「或許明天,或許后天,甚至可能就在下一秒,我就會被當成叛徒處理掉,到時候動手的說不定還會是你……皮爾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威脅,尤其是有背叛嫌疑的人,你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不?!拱突鶖蒯斀罔F道。而林恩被他的語氣迷惑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的前一個假設:「我不會對你動手?!?/br>低頭看著他眼里如雨后天空般交織的棕綠與海藍,巴基頓了頓,繼續道:「他需要你的能力,也不會殺你?!?/br>那事情就更糟糕了。「所以呢,我會被洗腦,忘了所有的事,包括你?!?/br>眼中的情緒波動越發明顯,林恩和冬兵對視著,聲音里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疲憊:「然后你也會遇到同樣的事,我們什么也不會記得,只是作為為九頭蛇賣命的工具。這和分手有什么區別?!」明顯愣了下,想要反駁卻不知要說些什么。巴基皺起眉,依然只是搖頭。「我不會?!?/br>說著,似乎已經對林恩執意要分開失去了耐心容忍,冬兵沒在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壓了下來,禁錮住林恩所有行動的可能。然后,狠狠咬了上去。他不想再聽那張嘴里說出任何一句傷人的話,也不想再看他明明無能為力,卻依然拼命要把自己推開。既然如此,既然林恩·莫里斯不顧一切,硬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從他身邊逃走,那么,他也不必再有顧忌,只要順從現在心底的意愿。床,鎖上的門,生氣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