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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艾里爾愣了一下,目光一閃,抿著唇沒有說話。“既然已經接了殿下的百合花,為什么要接那些不干凈的活兒?”安妮絲有些不解,換做是誰得到公爵的青睞,只會牢牢地抓緊機會,哪里還敢像這個孩子一般,不僅屢屢無視殿下的示好,甚至居然愿意接受他人的褻玩。艾里爾望著她露出笑容,一如最初的干凈:“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聲音應該值更高的價,而你們卻沒有付給我一個子兒?!?/br>安妮絲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艾里爾在其中看到了些微施舍似的憐憫。他們這些人終歸是不大將貧民當人看的,看看侯爵權威施加打算白嫖他一頓,連身為嫖客應該付賬的自覺都沒有,就算是在艾里爾看來最為親和的安妮絲上將,骨子里依然將貧民當成了如同動物一樣的存在,可以劫掠,也可以憐愛,或者是同情,唯獨沒有尊重。約瑟才是看得最通透的一個,對待這些冷血的上流人士,只能談利益,而不能談感情。艾里爾自從那天和約瑟談過話后,身體里仿佛被注入了某種奇妙的毒液,由內而外滋長出腐朽而妖異的東西。安妮絲上將把他帶到了一處精美絕倫的浴室,室內煙霧繚繞,層層紗幔半遮半掩,透著縹緲和曖昧的氣息。“你先洗個澡,洗浴用品和更換衣物已經準備,就在水池邊?!卑材萁z上將輕輕將他推進去,不由分說地合上了大門。艾里爾看著大門在他面前合上,腳步頓了頓,穿過幔帳走到金碧輝煌的水池邊。城堡是巫維大帝在任時期所建,當真是窮奢極欲,連水池底都是用暖玉鋪成,踩上去溫膩平滑。艾里爾除掉身上的衣物,邁進水池里,溫暖的水流汩汩流淌,漫過他的身軀。如果早前他還在對公爵的目的有所遲疑,現在卻已經確定。他從不知道原來會有這么多人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當真是荒誕而可笑,只是不清楚當公爵閣下看到他這副殘缺的軀體時會不會興致大減?艾里爾近乎戲謔地看了看自己下身光禿禿的弱小家伙。在邁上斷頭臺之前的每一秒都是被無限拉長的折磨,一根線在他心口來回扯動,像要將他的心臟一點點扯成兩半。他胡亂地將頭發打濕,用上洗發水磋磨,再打了浴液沖了遍身體,從浴池里爬起來擦干凈身體,手指拿起衣服時不禁愣住。握在手中的衣服輕如蟬翼,不僅無法遮擋身體的肌膚,反而增加幾分朦朧勾人的味道。艾里爾面無表情地看了半晌,咬牙套在身上,最后將一條情趣意味的紅色腰帶系上。他毫不懷疑這件衣服乃至這條腰帶若要作為遮羞物則完全無存在必要,顯然是他的客人喜歡拆開禮物的感覺。當他剛穿上衣服,浴池右側的墻發出冗長的石壁移動聲音。艾里爾身體一僵,慢慢轉了過去——石門緩緩打開,一雙玄黑的靴子踏著沉著冷靜步調走了出來。艾里爾意外看到的不是一個白胡子老頭,而是之前在湖畔遇到的那個俊美猶如雕像的男人,那人闃黑的眼睛依舊令他感到古怪的深深恐懼,心頭籠罩上的束縛感就像曾經被困鎖在某處,不得掙扎。男人走到他面前,高了他近一個頭,居高臨下地默然望著他,身上的強大威壓令他背脊發寒。他害怕男人噬人的殘忍眼神,讓他像被剝光了一樣無處遁形。“公爵殿下,晚上好?!卑餇柋M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但只有他心里知道,光是這樣乏味的招呼就已經快耗盡他的力氣。蘭德公爵垂眸望著他,狹長的眼眸清冷而漠然,靜靜地打量著他,像估量著一件貨品。他探出了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艾里爾柔嫩的臉頰,一下一下,漸漸的,嘴角揚起一絲滿意的笑。蘭德公爵忽然將他一把抱起,艾里爾發出一聲驚呼,緊張地拽住對方的衣襟。“等等!我、我有話要說!”艾里爾掙扎著,但公爵并沒有耐心傾聽的意思,抱著他快速往石門另一側走去,艾里爾才發現浴室連接著的是他之前來過的宮殿,而那張公爵躺過的大床橫亙在那兒。蘭德公爵一把將他拋在床上,艾里爾的身體被床反彈著震了起來,他暈頭轉向地翻身扒拉著慌亂往前爬,想要逃離男人的桎梏,但他那點可憐的掙扎放在男人的眼中宛如蚍蜉撼樹,輕易地便被抓住了手臂扯了回去,落進寬闊的懷抱里。艾里爾還要再跑,蘭德公爵卻收緊了手臂,將他控制在懷里,guntang的呼吸落在他耳側,灼熱的唇貼在了他的頸項上。“公爵殿下!”艾里爾顫抖著身體,勉強發聲,“也許我們應該談談條件?!?/br>蘭德倏然停下動作,雙臂像囚籠一般撐在艾里爾身側,那雙黑得深沉的眼睛淡淡看著他?!皸l件?”他淡淡地重復,吐出的字眼仿佛被他撕咬過一番,落在艾里爾眼中帶著一股說不盡的血腥味。艾里爾心想,膽敢在床上和公爵談條件的,他也許是第一人,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條命從床上下去。他心一橫,道:“難道您打算白白……蹭我一頓嗎?”蘭德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眼角帶點兒色氣,手指不顧身下人的顫抖,隔著薄紗磨蹭著他胸口的紅豆。艾里爾第一次接受這樣的對待,戰栗著咽下一聲猝不及防的呻吟,然而口中還是貓兒似的發出細細小小的聲音。他知道對方明顯是想歪,卻只能強忍住揮出拳頭的欲望。“你想要什么?”蘭德撫摸著他的身體,氣定神閑地詢問。“唔……我想請您……接……嗯……我父親……到這里看病……”艾里爾支離破碎地吐出話語。蘭德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想要我撤掉貧民區?!?/br>“您會答應嗎?”艾里爾直視著他。蘭德沒有回答,他垂首咬住少年紅潤的嘴唇,輕輕碾磨:“你可以試試?!?/br>艾里爾感覺到嘴唇上又麻又疼,反射性要推開對方,卻被握住了雙手,他只能模糊地蹭著那人的唇慌道:“請您別……我還要上臺……”蘭德仿佛沒聽見一般,兀自啃著他的嘴唇,就像那是一道多么吸引人的美味。他骨節寬大的一只手掌穿過艾里爾濃郁的金發,忽然在他的后腦勺上停了下來,指尖輕柔地在上面畫著圈圈。艾里爾感到恐懼,他小時候在石頭上磕了一跤,石頭尖得刺進枕骨,九死一生才撈回一條命,只是喪失了過去的記憶。那次傷害沒有留下其他后遺癥,除了他的腦袋凹了一處?,F在被人親密地撫摸著,艾里爾戰戰兢兢,只覺蘭德公爵的動作似要穿透他的腦袋,霸道地控制住他的思想。艾里爾看到蘭德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幾分滿足,幾分詭譎,看得他渾身發寒。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