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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擱冰箱凍著呢?!?/br>裴灼伸手緊緊抱了一下爸爸,松開時看著他道:“我想家了,過來看看?!?/br>裴宏川笑著摸他的頭,仿佛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又抬頭看向沉默的陸凜,很大方的也伸手抱了抱。“回家回家,吃頓好的?!?/br>陸凜有些錯愕,怔怔地轉頭看向裴灼。他們這一路都沒有跟誰打電話說過這件事,可裴家父子兩的默契好像什么都已經不用說了。霍鹿叼著半截蝦沖出來,身后還跟著阿毛:“陸哥來了!陸哥快坐,我媽在炸蝦呢!”裴灼拉著他換鞋坐下,把這個渾身冰冷的男人帶進這個暖融融的餐廳里,多的一句話都不說。狗狗在繞著他們轉圈圈,電視里放著亂七八糟的娛樂新聞。陸凜十分鐘前整個人都仿佛墜在冰窖里,此刻又好像被硬生生捂了過來。他抽了一口氣,緩了許久,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災難。“等會啊,飯馬上就好,晚上留下來一塊吃肘子啊?!?/br>裴爸爸沖去廚房幫忙,炸蝦炸小魚的香氣跟著散了出來,鍋里還咕嚕嚕地煮著鹵水。裴灼握緊了陸凜的手,把掌心覆在他突出的指骨上。“你不是怪物?!?/br>“陸凜,有什么事,我們都一起扛?!?/br>“我一直在?!?/br>他看著他,眼神堅定聲音有力。沒有半分的恐懼和退讓。第43章裴灼做事小心,雖然心里更傾向息事寧人少碰煩擾,但還是留著幾分警惕。他是做老師的,這些年見過的家長不少。不管是二三十歲初為人父母,還是四五十歲抱著二胎,能開明自省的總是少數。老師這一行和醫生很像,見到的人性多,見過的大善大惡也多。陸凜的父母今天做得出當場羞辱痛罵他是個畜生,明天就能找到學校去胡攪蠻纏搬弄是非,搞不好會讓人更頭疼。陸凜從前和他解釋過,他們兩個沒有干涉他的這個工作,都是多方親戚勸阻安慰之后的結果。等午飯吃完,裴灼就約著陸凜和家里兩個長輩一起去書房坐坐。“爸,霍姨,我有事想跟你們說一下?!?/br>于是握緊陸凜的手,把前因后果都講了個清楚。裴爹剛進屋還以為是這兩小年輕準備去英國領證了,臉上還笑呵呵的。等這前后一講完,沉著臉色半天沒說話,良久才嘆一口氣。霍姨反而皺著眉想了一會,問道:“小陸,你爸爸叫什么?”“陸忠國?!?/br>“真是他?”霍姨坐遠一些,細細看陸凜的臉:“難怪,難怪?!?/br>“我當初看見小陸照片的時候,就覺得他面熟?!被粢厅c開手機,找微信里的聯系人:“你爸爸和我是高中同學,大學還聯系過?!?/br>后來她去了中科院,加上懷上霍鹿的緣故,和同學們漸漸才聚的少了。“你父親讀高中時就是那個脾氣,”她皺著眉道:“不肯變通,總是得罪人?!?/br>陸凜神色微變,聲音有些苦澀:“他現在老了很多?!?/br>裴宏川左右一思量,還是拿了主意。“我們今天過去拜訪一下,你們兩跟在后面,暫時什么話都不要說?!?/br>裴灼愣住,確認道:“今天就去?”“這事發生的太突然,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更惡劣的連環反應?!迸岷甏ㄆ鹕砣ヅ路?,仿佛回到生意場上,做事很果斷:“你們和他們不在一個年齡層,說話天然有劣勢?!?/br>“就是再怎么曉之以情,他們也長你們一輩,不大可能聽進去?!?/br>這頭霍姨已經在微信上要到聯系方式,和陸父打了個電話。霍鹿抱著狗看家:“你們早去早回,我煮湯等你們回來?!?/br>四人再度開車去了海淀區,路上陸凜沉默了半程,還是和他們道歉。“給你們添麻煩了?!?/br>“小陸,叔叔教你一句?!迸岷甏S手遞了半個橘子給他,語氣平淡:“不是你的錯,就不要往你身上攬?!?/br>“攬的多了,你自己也會當真?!?/br>陸凜深呼吸道:“您教訓的是?!?/br>霍姨是剛才那頓飯里唯一沒喝酒的,這時候開著車動作麻利,還記得跟裴爹商量等會的話術。裴灼坐在后座上反而成了小孩,拉著陸凜的手悄悄道:“他們是不是很厲害?!?/br>本來這事鬧得很沉重,又是人格侮辱又是當眾出柜,搞不好還要上明天的新聞報紙,能牽扯成一團糟的丑聞。但是裴爸爸和霍姨在車前面這么一坐,邊慢慢聊天邊一塊分橘子吃,好像也沒有多大事。十年過去,兩個老人住的位置也一點都沒有變。霍姨敲了兩下門,拖沓的腳步聲從遠處響起。“霍憑風,好久不見啊?!标懜傅哪樕蠋е?,打開門迎她進去:“這位是?”“我愛人,譽惠金融的創始人之一?!被粢毯喍探榻B:“算是企業家?!?/br>裴宏川特意換了身西裝,派頭儼然中年事業有成的人生贏家,頭發都梳的油亮。陸父讀書時還被霍憑風照顧過好幾次,其實一直感念著她的好,說話頗為客氣:“這么久都沒有見,先前還是同學會上聽說過你的事?!?/br>旁邊陸母也迎了過來,一瞧見裴宏川風度翩翩還戴著名表,笑容也真心了許多:“來都來了,還帶禮物,這怎么好……”裴父和霍姨交換了一個眼神,側身招呼兩個孩子一起進去。在看見陸凜和裴灼的那一秒,兩個老人當場愣在原地,翕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裴灼是我親兒子?!被粢虜堖^裴灼的肩,輕聲細語道:“他也是人民教師,剛剛還拿了區里頒發的獎,一直是我的驕傲?!?/br>“今天過來,也是想和你們聊聊這件事?!?/br>如果今天單是陸凜和裴灼過來找他們兩位,恐怕會當場被奚落挖苦到半點余地都不剩。可是霍憑風和裴宏川站在他們身前,一個是拿國家津貼的知名科學家,一個是龍頭企業的創始人,意義和感官就完全不同了。他們和陸父陸母平輩,論身份論背景只多不少,能把場子給穩穩鎮住。陸老爺子眼睛發紅的看著陸凜好幾秒,哆嗦著往后退了幾步,放他們四個進來。陸母并沒有陸父那樣痛苦,反而陷進一種遲疑和茫然中。她一時半會不知道這些巧合是好還是不好。以及這喜歡男人的兒子該要還是不要。陸凜素日在學生們面前沉著嚴肅,回歸到這種家庭場合只能說勉強能繃住情緒。他從前掛念和壓抑的事情太多,此刻能安靜坐著便已經很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