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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開了。裴灼暈暈乎乎的回了屋子,把空調溫度調高之后洗了個澡,穿著睡袍悶頭就睡。睡了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半夢半醒的聽清了陸凜先前在冬風中說那句話。“裴老師,在學校談戀愛……不穩妥?!?/br>他額頭有些燙,在黑暗中蜷在被子里,不自覺地繼續想著他。陸老師是什么意思?希望我離霍鹿遠一點,還是在暗示我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了?他睡的朦朧,又開始做和陸凜有關的夢。想親一下陸老師的唇,想被他摸摸頭發。一覺睡醒已經是早上七點半,連早自習都快睡過了。裴灼匆匆換了衣服梳好頭發,臨走前倉促的翻了下雜物柜找不到藥箱,看著時間還是帶著包直接走了,下電梯的時候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壞了,估計要被巡查的領導看到,但愿陸老師有幫忙看下自習的場子。睡醒之后后腦勺的墜脹感減輕了不少,身體酸痛和鼻塞的情況還是有點重。裴灼上樓前又對著鏡子確認了一遍自己的儀容,加快腳步趕了過去。他在靠近一班教室時忽然怔住,聽著學生們瑯瑯的讀書聲緩緩停下來。“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br>學生們拿著書在大聲念誦,聲音起伏整齊劃一,帶著青少年的朝氣明朗。“金風玉露一相逢——”裴灼抬頭的那一瞬間,正對上那雙濃墨般的眼睛。陸凜如同軍官般立在一眾學生之中,背脊筆直神情淡漠。他看向他的時候,學生們還在毫無察覺的繼續往下誦讀。明光之下,男人深邃的眼神格外清晰。“——便勝卻、人間無數?!?/br>裴灼裹緊外套對著他遙遙一點頭,轉身抱著公文包回了辦公室。冬天亮的晚,窗戶上都盡是露珠。老師們端著熱茶在聊天,瞧見裴灼時紛紛打了個招呼。“來晚了啊小裴,得虧今天上頭沒細查?!?/br>“怎么臉上都沒什么血色,生病啦?”裴灼聲音有點啞,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坐下時才緩了口氣。張姐湊近看了看他,轉身去拿了兩包板藍根,找了一次性杯子幫他沖好。“現在的小年輕啊,衣服都穿的太少了?!彼焐想m然嘮叨,手里動作一刻不停,又翻出別的藥來放到他的桌上:“你說咱們那時候,十月份就開始穿秋褲秋衣,十二月不穿毛褲沒法過,是吧?”遠處的趙老師笑了起來:“毛褲是個好東西啊,但是我瞧著現在好多小孩都貼那個什么,暖寶寶?”裴灼接了藥說了聲謝謝,大半杯慢慢喝完出了點汗,繼續聽他們聊天。那幾十份卷子只能發下去給學生自己改了,還好今天上課也是考試,講一上午這喉嚨別想要了。張姐跟趙老師聊了一會兒,瞧見裴灼還是臉色不太好,插了句話道:“不行回去休息休息,老胡那邊我幫你請假?!?/br>“已經好多了,謝謝您?!?/br>陸凜早自習結束之后直接發了套卷子給他們做,中途出了教室去找裴灼。一去辦公室沒有人,只有張姐戴著眼鏡在改作業。陸凜在門口左右沒看到人,走到裴灼座位上看見了兩盒藥。“小裴去二班上課了,有點重感冒?!睆埥阃屏讼卵坨R,隨手在學生畫的黃河分支圖上打了個叉,繼續道:“我勸著回家休息,沒聽?!?/br>陸凜拿起藥確認完對癥,回公告板上去查他今天還有幾節課。上午連著四節,二班上完就是一班。“張姐,您幫他個忙,調一下課吧?!?/br>張姐想了想:“成,我剛好得教訓下這幫小崽子?!?/br>“你當班主任也是不容易,”她旋開保溫杯蓋子,往里頭倒了點枸杞:“管著一幫孩子就算了,還得cao心班里的老師,我就一直跟上頭說,這班主任補貼給的太少了,完全是拿白菜的錢cao賣白/粉的心?!?/br>陸凜點了點頭,拿著文件回班上繼續監考。前兩天下雪,cao場上冰沒有完全化,不用跑步。大課間一到,裴灼抱著英語卷子準時出現。班里一半同學作文沒寫完還在奮筆疾書,另一半瞧見窗外的裴灼,紛紛開始哀嚎。“今天語文突擊考試就算了,怎么英語也考,上周五剛剛考過啊啊啊?!?/br>“絕對絕對是陸長官教唆的,我賭一包干脆面?!?/br>“噓你聲音小點,陸長官還在這邊?!?/br>裴灼抱著卷子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陸凜迎面走了過來。男人伸手就接了他懷里的兩沓卷子一沓答題卡,下一秒卻帶著他往外走。“裴老師,有件事忘了講?!?/br>“張老師臨時想調課,這兩節麻煩你讓一下?!?/br>裴灼跟在陸凜身后,下意識道:“張老師過來上課?已經說好了?”“調課通知條已經在教務處簽過了,是我擅作主張?!标憚C掂了掂試卷的重量,側身看著他:“裴老師,拿這種東西可以找課代表幫忙?!?/br>張姐拎著地理試卷走了過來,揮了揮手里的三角尺跟他們打招呼。“小裴好點沒?陸老師跟我說……”“您先去班里吧,外頭冷?!标憚C簡短道:“回頭咱再聊?!?/br>張姐心大沒多想,笑著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裴灼還在扭頭看她:“陸老師跟她說什么?”“月考的事情,沒什么?!标憚C帶著他往辦公室走,語氣平淡:“裴老師下午沒課,可以先回去?!?/br>“回不了,組里還有個新課標的會?!迸嶙瓶嘈Γ骸案兄x張姐,能讓我在辦公室里多睡一會?!?/br>還好這個點辦公室沒其他人,老師都上課去了。按照規定他不能在教室睡覺,要不是臨時有張姐救場,他得靠濃茶強撐一上午。陸凜皺眉替他開了門,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有毛毯嗎?”“嗯,有,謝謝陸老師?!?/br>辦公室里空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人。陸凜忽然有點拘束,見他趴下了便準備走,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在轉身的那一刻,裴灼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裴灼的手是冰的,剛才雖然捂了許久,但沒什么用。陸凜停了下來,看向他道:“什么事?”兩人的肌膚碰在了一起,冷熱的碰觸細膩明顯。“我好像發燒了?!迸嶙茊≈ぷ拥溃骸瓣懤蠋?,你摸摸我的額頭?!?/br>陸凜任由他牽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俯身時右手掌心貼上了他的前額,停頓了幾秒。在微微有些粗糙的掌心貼上額頭的時候,裴灼好像被安撫了許多,終于緩緩閉上眼,呼吸還是透著虛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