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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可講究?!?/br>老先生捻起一只陪著吃的煎餃,搖頭笑道:“這叫什么講究,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遇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茶圣陸羽言,‘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我們用個自來水,實在無顏?!?/br>似懂非懂點點頭,又聽老爺子說:“里頭學問很深,我只懂得皮毛,你要學,可教不了你許多?!?/br>符舟聞言老實不客氣地道:“就是皮毛也盡數教給我吧?!?/br>駱老爺子嘖嘖咂舌,指著符舟朝蘇融爽朗一笑。符舟一掃先前陰霾,和駱然就茶談論了許多,等他想起要回家了,時鐘的長短針都已對齊。打擾了老先生休息,急忙道歉,駱然卻并不以為意。阿姨方才見三人談興濃厚,早已收拾好客房,找來兩套干凈睡衣,兩個小孩洗漱過后便進屋休息。“想學茶么?”蘇融手指繞著符舟一揪頭發,柔聲問。“覺得頗有趣,想以后開一間茶館?!币黄鸷炔枰黄鸫曷閷?。說著往蘇融懷里蹭蹭,對方身上的清爽味道讓他覺得安心。蘇融當然支持,但這個方向比較冷門,因此問他是否有茶學專業,符舟回答說農大就有。“怎么突然想到的?”符舟嘿嘿笑,“先前在療養院吃了老爺子將近兩個月茶點,那時候就有這想法了,只是沒太留意?!?/br>到頭來還是為了口食物,蘇融有點吃味,怎么不見你想學我給你做的那些。符舟見人受傷了,趕緊安慰,結果說出來的話反倒顯出幾分埋怨,“還不是你養得太雜了?!?/br>蘇融被逗笑了。符舟有了夢想,雖然這個夢想似乎并不遠大,但他感覺自己踩穩了腳步,心情格外開朗起來。本市農大的茶學專業是第一批次,錄取分數并不低,以他現在的成績來說稍顯困難。雖說并非只有這一個選擇,但蘇融中意的學校也在那個大學城,現在努力還來得及,他想拼一把。他不會愿意蘇融停下來等他,而是想要自己加緊跟上。不過很擔心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因此需要蘇融的督促。身為監督的蘇融其實特別省心,這次符舟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小假期時還窩在屋里看書,直到蘇融怕他學傻了把他裹得厚厚實實地扛出門透氣。元旦,這座南方小城竟意外的下了雪,聽說是十幾年來頭一遭。大家異常興奮,路上往來行人紛紛駐足賞雪。符舟左手揣在蘇融衣兜里,伸出另一只手來接漫天飄飛的雪花。老實說,這是他生命中頭一次看見真實的雪,很有些興奮。同樣第一次經歷這美景的蘇融卻并不看雪,只看身旁看雪的人。買了吃火鍋的食材回家,蘇融在廚房洗菜,符舟在他旁邊一一打電話向長輩們問候,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叫蘇融了,便把手機挨在他耳邊看他一邊洗菜一邊講話。好心情地煮了兩罐啤酒,加入枸杞、冰糖、酒糟等,一開蓋便盈了滿室撲鼻的香。湯勺吹涼了喂到蘇融嘴邊,對方眼睛彎起來露出贊嘆的笑,符舟忍不住打趣,“好好一個愛吃咸口的帥小伙生生改成了愛吃甜?!?/br>蘇融臉湊過來,“犧牲這么大,要親親才能好?!?/br>這點小要求當然不會拒絕,甚至給了額外獎勵,溫潤的舌尖在他下巴上流連掃過。蘇融挑眉,這菜沒法洗了。第19章第19章符舟不太會吃辣,煮的是豆漿火鍋,湯鮮菜美,別有一番風味,兩人在小陽臺上支了個電磁爐,對著漫天雪花行口腹之欲。這是獨屬于冬季的愜意,但春天自然也有春天的享受。在清明前的一個周末去登九靈山,符舟與蘇融輕裝出游,伴著山間清爽的風,身心格外自在,瞧見新奇有趣的事物便仔細觀賞一番。九靈山有九寶:茶、水、竹、云、霧、廟、洞、猴、僧,九百余米的海拔,除了廟和僧要攀至最高處才瞧得見以外,其他八樣處處有所體現。就拿這茶來說,它可是整片山上放眼望去唯一能和翠竹共分天下的綠色。此時正是采春茶的好時候。順著石鋪的山道一路向上攀登,能瞧見許許多多腰側挎著小竹簍的采茶人。他們嘴上相互玩笑,手上動作不停,左右開弓,食拇倆指精準地摘下嫩芽。要的是單芽,就絕不多帶一片細嫩葉子。這絕妙本領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掌握,但采茶人與喝茶人彼此各司其職,沒有無所不能的必要。走走停停,至山頂時已是傍晚,打算在寺廟中借宿一晚,尋著指路木牌行至廟門,有個小僧人正在打掃院落。道明來意,得了間樸素的寮房。簡單收拾一番,小僧人來通知去齋堂用飯。這晚寺中過夜的香客只他們倆人,廟里人員清減,湊不成一桌。飯畢,小僧人泡了一壺柚茶,微辛微酸,苦甘轉化,口有涼意。符舟品后贊嘆,小僧人道這是住持師父的朋友相贈,據說是親手制作,放足了四年。對柚茶的制作過程符舟略有了解,周期長不說,選柚就已經十分講究,柚子不能太熟也不能太青,且要皮厚。用工具將果rou挖出來,混上茶葉再一并填進去,鐵絲固定住柚身,用木炭烘焙。慢火烘焙至水分滲透時再用熱火烘焙,整整需要烘焙二十來天。烘焙初期柚子的苦澀還有所保留,因此四年之后再喝口感是為最佳。如此繁瑣如此味美,看來住持師父的友人是用足了真心。品茶時,符舟想起駱老爺子對泡茶之水十分講究,如今既然來了這九靈山不取一靈回去會有遺憾,便問小僧人平時在何處取水。小僧人指明了去水源處的道路,聽明緣由,又幫符舟找來一只帶蓋的大水盅,符舟感激涕零。正要前往后山,手臂被人一把捉住,蘇融頂不滿意這小東西辦事的脾氣,“你明早去不得了?這會兒天都黑盡了?!?/br>小聲嚅囁,“明早有明早要辦的事嘛?!?/br>大概是刻苦學習養成的好習慣,便不好說他了,于是順著他的思路,“你也說水質重要,那豈不是越新鮮越好。關鍵是現在更深露重,感冒了怎么辦?”符舟只好抱著水盅跟他回了寮房。表面上乖順了,實際卻在腹誹,蘇融不過是看自己剛才和小僧人聊得熱切忽略了他,才一口一個不滿意罷了。哪知半夜卻真的燒了起來,額頭guntang,嗓子干澀難受。蘇融滿面擔憂地起身去問小僧人是否備得有退燒藥,小僧人一聽,忙道師父存的老白茶比感冒藥還靈光,于是趕緊去和著食鹽燉了一碗來。倒不知道這老白茶還有治病的功效,一邊就著蘇融的手喝茶一邊聽小僧人解釋說以前廟里香客不適應山上陰冷潮濕的氣候都是喝這老白茶去感冒的,十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