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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暈的煮雨,將人扶到了外間的椅子上。 夏束和君晨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站在距離對方最遠的地方,看著對方,蓄勢待發。 直到溫七打了個噴嚏,夏束才閃到窗邊拿了剛剛從溫七身上滑落的斗篷,去給溫七披上。 君晨也去窗邊,把窗戶合上了。 他回過身來還念了一句:“你怎么老愛開著窗?” 君晨終究還是從自己的皇兄那邊把自己的家將要了回來,還問了對方當時的情況,知道溫七就算是大冷天,也喜歡坐在敞開的窗戶邊。 溫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然后才看向君晨。 聚賢樓被顧謹言恭敬對待的九公子,來過她這的旭王府家將,今日浮羅公主送來的東西,還有剛剛那一聲“喜歡嗎”… … 對方是誰,做了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溫七站在原地沒動,夏束就站在她身后,安安靜靜,如同一抹影子。 君晨沒等到回應也不在意,他坐到榻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活像是在自薦枕席:“不過來坐嗎?小七?!?/br> 第11章 第十章 溫七雖然入京不久,但也聽說過這位九王爺對國師女弟子的好奇。 如今對方又是送東西又是夜闖,溫七不用想都知道,對方八成是確定了自己就是國師弟子。 那一聲熟稔的“小七”,喚的應該也不是溫府的七姑娘,而是國師的七弟子。 溫七站在原地沒過去,但也沒直接說明對方的身份。 說了就該行禮了。 溫七的師父與這位年紀輕輕的九王爺可不怎么對付,雖然并無人知道其中緣由,但這并不妨礙隱山上下對這位產生一股子莫名的偏見。 溫七揣著明白裝糊涂,只是朝著對方伸出手,喚了顧謹言在聚賢樓里對他的稱呼:“九公子,把簪子還給我?!?/br> “這個嗎?”君晨舉起手中的銀簪子,下一瞬,人已經出現在了溫七面前。 長發揚起又落下,披在君晨身后,如同一匹上好的黑色絲綢,染上燭火微弱的橙光。 這樣的距離讓夏束如同炸了毛的貓,短刃眼看著就要揮出去了,卻被溫七一手擋下。 君晨絲毫不在意夏束的敵意,他俯身握住了溫七的另一只手。 溫熱的掌心觸上冰涼的手背,君晨手腕翻轉,便讓溫七手心朝上,將銀簪子放到了溫七手中。 若是不算重要的東西,他必是不肯歸還的,怎么也要逗一逗溫七才好。 可從溫七剛剛的模樣就知道,這支簪子,對溫七來說很重要。 還了簪子,君晨也不打算吃虧:“你的近侍這般追著我打,不補償補償我?” 溫七收起簪子:“九公子,此處乃是溫府,我的院子我的閨房,你深夜闖入,還想要補償?” 君晨笑出聲,像是耍賴一般:“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小七你還裝啞巴呢?不給補償,總要給點封口費吧?” 溫七滿肚子火:“封口費沒有,只有封口的刀,九公子要嗎?” 君晨看著溫七,笑得溫溫柔柔:“你給的,我就要?!?/br> 溫七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不要臉的。 她隨手拿起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朝著君晨就扔過去:“賞你的?!?/br> 君晨接住那東西,發現是一盒胭脂。溫七這里的脂粉都是窈窕閣二樓拿的,包裝自然要精致許多,嵌著銀絲不說,還鑲了幾顆寶石上去。 君晨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戲弄了,還笑著收起了盒子:“那就謝國師弟子賞了?!?/br> 果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才過來的,溫七側頭問他:“還有事嗎?” 君晨:“嗯,你還沒說呢,這些東西,可還喜歡?” 溫七看了看桌上堆滿的物件書籍,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地“嗯”了一聲。 “那就好?!本孔叩酱斑?,溫七以為他終于要走了,卻見他拿起桌上那個把溫七氣笑的九連環,給自己找了個正兒八經的理由:“其實我深夜來訪,主要是來拿這個的,這是十六的玩具,不小心混進去了?!?/br> 溫七:“嗯,我假裝信了?!?/br> 君晨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小七,你可真有趣?!?/br> 溫七沒忍住打了個冷戰,嘴上說著:“九公子可還有別的事?”,但滿臉都寫著“趕緊滾吧!”四個大字。 “沒了,這就走?!?/br> 說著,君晨推開窗戶,戀戀不舍地出去之后還好好地把窗戶關上了。 溫七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人是真的走了,才低頭看向手中的簪子,簪子樣式簡單,做工也粗糙,丑得難以言喻。 她平日里嫌棄得很,從不貼身放,也從不戴頭上,可卻是走到哪里帶到哪里。 直到剛剛被君晨拿了,她才有些緊張,等君晨走了,她又隨手把簪子放到了妝臺上。 夏束也不知道溫七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簪子,只知道這支簪子溫七一直帶著,哪怕是被關進囚牢塔的前一夜,有預感自己要遭殃,她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簪子交給夏束。 君晨的出現并沒有打斷溫七的熬夜之旅,溫七自囚牢塔出來后就養成了熬夜的習慣,也不是睡不著,不然她也不會開著窗戶用冷風把自己吹清醒。 而且她還不肯承認是自己不敢睡,總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掩耳盜鈴。 昨天等到信,熬夜的借口突然沒了,只能躺回床上去睡,結果就是做了一夜的噩夢。 比一夜不睡還痛苦。 今晚熬夜的借口是——白天太吵了,打擾了她神游天外,所以她要用晚上的時間來補償自己。 理由略扯,但夏束聽了就行。 第二天的課堂上,姬欣月自顧自看著醫書,溫七趴在桌上補眠,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扯自己的頭發,便抬起頭看了看。 只見一只鴿子落在桌上,啄她頭發啄得開心。 溫七伸手拂開自己被啄的發絲,抓住這只鴿子,從鴿子腳上拿下一顆拇指大小的蠟球。 她將蠟球外殼捏碎,里面還有一個團得十分緊實的小球,她將小球丟進茶中,只見小球碰水后慢慢展開,展成了一張寫滿小字的絹布。 溫七拿出絹布,湊到炭盆旁,一邊攤平一邊問:“這不是隱山的鴿子吧?” 姬欣月頭也不抬:“永晝司來的吧,皇宮大內許是不好養隱山的鴿子?!?/br> 隱山的信鴿喜歡夜間送信,溫七用過最多的熬夜借口,就是等信。 攤平了絹布,上邊果然是莫硯的字跡。 溫七只問了除他以外其他師兄和四師姐的事情,因此開頭洋洋灑灑皆是莫硯所知道的,關于諸師兄與四師姐這兩年間遇到的事,只最后的寥寥幾句,寫了自己。 溫七將絹布上的字反復看了幾遍,最后才扔進炭盆。 因為沾了茶水,絹布不是那么好燒。 溫七就在旁邊看著,等著燒起的黑煙冉冉升起,這才坐回到桌前,趴到桌面上接著睡。 下午,有師姐幫忙做功課的溫七依舊打算把自己的時間都貢獻給被窩,只是一個突發的意外,打斷了她的計劃。 這個意外的開端是紅箋和皎月與別的丫鬟閑聊時聽來的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