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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賞的,一個是溫二太太——也就是溫七親娘給的。    老夫人給的那個叫知書,溫二太太給的那個叫煮雨。    溫七嫌麻煩就沒改名。    剩下兩個是從二等丫鬟升上來的,一個叫梅香一個叫銀環。    溫七聽了腦殼痛,就拿紙筆給這倆改了名字,梅香那個改叫紅箋,銀環那個改叫皎月。    其他還有二等三等的丫鬟婆子,溫七一個都沒記住,改好名溫二太太那邊就派了人過來給溫七量身,說是要做新衣。    溫七閉著眼抬著手,木頭樁子似的杵了半天,等丫鬟們量好身,便迫不及待地撲到了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又是要用飯了被叫起來,沐浴更衣,收拾好被領去了飯廳。    晚上家里人倒是齊了不少,除了還在南境的大哥,其他人都在,溫七一一認了人,一家人一塊吃了頓飯。    飯后自覺關系親近的溫五拉著溫七一塊走,之前被溫五抱怨過的溫瑤湊了上來,張口就是:“七妹剛回家,有哪里不習慣的,只管說,祖母寬厚仁慈,你這般一聲不吭反而容易招她老人家不喜?!?/br>    溫瑤長相可愛笑容明媚,頭上梳著雙螺髻,髻上點綴拇指大小的用金絲與珍珠串成的花,紫玉做的花蕊,垂下細小金環扣成的流蘇,襯得人矜貴又可愛。    夜間風大,三人身上皆披著斗篷,獨獨溫瑤的斗篷是如火的紅色,上繡云月與白梅,邊沿滾了一層雪白的狐貍毛。因只是風大,并不多冷,溫瑤沒怎么攏著斗篷,隨著她朝她們走來的動作,能隱約看到斗篷下紫羅蘭色的短襖與紺色的馬面裙,無論是布料還是繡工,皆是上等。    對比之下,溫五和溫七的衣著就顯得有些不夠細致了。    倒不是他們二房比三房窮,只是溫五是府里唯一的庶出,就算溫二太太不為難她,也總有顧不上的地方,且今日也不是什么節日,溫五穿的也不過是一身半新不舊的襖裙,外面披著墨綠的斗篷,本是沉穩的顏色,在溫瑤的襯托下,反而顯得老氣了起來。    溫七這一身倒都是新衣,不過是溫二太太在溫七回來前估摸著尺寸做的,難免有些不適合的地方。    溫瑤話落,早有不滿的溫五借題發揮,聲音尖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故意來嘲笑小妹的嗎?”    溫瑤被嚇得一愣,不懂一向溫和的五姐怎么會突然這么兇。    溫瑤身邊的丫鬟因為主子得寵脾氣也不小,當下就護在溫瑤身前,“五姑娘好生不講道理!我家姑娘不過是看七姑娘一直不說話,過來關心關心,你憑什么這么兇巴巴地罵人?”    “這里哪輪得到你說話!滾開!”溫五早就看不慣溫瑤身邊的丫鬟一個個譜擺得比她還大,忍了多年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朝著那個丫鬟就吼了一聲。    溫瑤自覺委屈至極,含著眼淚推開身前的丫鬟,朝著溫五倔強道:“五姐若有不滿,罵我就是,何苦作踐我身邊的人。只是我不懂,我做了什么惹惱了五姐,我不過是來關心一下七妹?!?/br>    “你這叫關心?你要是真的關心你就該知道……”    “這是在做什么?”一道帶著少年稚氣的聲音打斷了溫五的話,眾人回頭,才發現不遠處站了兩個人,一個是他們的二哥溫棠,一個是四哥溫竹。    開口打斷溫五說話的,就是溫竹。    溫瑤那個膽大的丫鬟開口就噼里啪啦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因為覺得自己家姑娘占理,她是一點都沒有添油加醋,完了還讓身邊其他丫鬟作證。    溫棠皺起了眉頭,溫竹則是挑挑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說話的那個丫鬟。    丫鬟自覺給自家姑娘出了頭,全府再沒有比她更忠心的了,又看四少爺這么看著自己,驕傲之余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溫瑤還扯了扯丫鬟的衣袖,勸到:“好了別說了,五姐也不是故意的,許是出了什么事正氣頭上,趕巧被我撞上了?!?/br>    丫鬟:“那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拿姑娘撒氣??!”    溫竹看著丫鬟的眼底越發地充滿了笑意,還是溫棠聽不下去,開口道:“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帶壞姑娘的丫鬟扔到柴房去,問過大伯母再行處置?!?/br>    溫家是大房掌家,溫棠不懂后宅事務,又是二房的,要處置三房的丫鬟,自然是直接交給大房主持中饋的大太太。只是溫瑤沒想到,一向偏愛自己的溫棠居然會這么說。    溫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毫不客氣道:“六妹不是很關心小七嗎?怎么不知道,小七是個啞巴,根本說不了話呢?”    溫瑤和那丫鬟皆是臉色一白,溫瑤不敢置信地重復了一句:“啞、啞巴?”    溫竹:“你這樣一上來就問她為什么不說話,還教她要多說話,也難怪五meimei會覺得你是在嘲笑小七?!?/br>    溫瑤急得快哭了,也不再替丫鬟求情,而是看著溫棠:“二哥,我、我不知道,沒人和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br>    溫棠看溫瑤著急,也覺得這件事不是溫瑤的錯,溫瑤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滿心思都在院墻之外,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不留意家中姐妹的事情也不奇怪,都是身邊飛揚跋扈的丫鬟帶壞了她。    溫竹看看自己同父同母的meimei溫瑤,又看看比自己更像溫瑤親哥哥的溫棠,嗤笑一聲:“你和二哥申辯什么,就算不為丫鬟求情,也該先和小七道個歉吧?!?/br>    溫竹的性子和他的名字截然相反,一點也不君子,嘴還毒得很,特別喜歡拆親meimei溫瑤的臺,小時候溫瑤還招架不住,每每都能被氣哭,長大后慢慢就習慣了,此刻聞言就轉向溫七,對溫七道:“七妹,你別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那么問的?!?/br>    看了半天戲的溫七,安安靜靜回以微笑。    溫瑤似是得到了原諒,松了一口氣,又轉頭看向溫棠:“二哥,七妹原諒我了,你就別……”溫瑤想給自己的丫鬟再求個情,不想溫竹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真沒勁?!睖刂駶M臉遺憾的樣子:“那我就先回去了?!?/br>    溫棠顧不上去聽溫瑤想要說什么,轉頭朝溫竹呵斥:“誰說讓你回去的?”    溫竹見沒能逃掉,嘖了一聲。    溫棠對溫瑤說道:“我和你四哥還有事,外面風大,你也快些回去吧?!?/br>    溫瑤著急:“可、”    溫竹又一次打斷溫瑤的聲音,吊兒郎當道:“走了走了。大冷天的在外邊站這么半天,想什么呢?”    溫棠帶走了溫竹,溫瑤看向溫七,想著這件事主要是她的丫鬟得罪了溫七,如果和溫七說一下,讓溫七去求情……    溫七的視線落在溫竹離開的背影上,察覺到溫瑤的目光,她收回視線,伸手扯了扯溫五的斗篷。    溫五反應過來,也不和溫瑤說話,直接轉身:“我們也回去吧?!?/br>    溫七跟上溫五,留在原地的溫瑤氣憤地跺了跺腳。    溫七和溫五的住處隔得不遠,兩個人一塊走了很長一段路,等見不到溫瑤人了,溫五就開始笑:“我從來就沒見她這樣吃虧過?!?/br>    眉眼之間,皆是愉悅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