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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垂著眼簾,姚丞相又道:“你二姨娘有了身孕還堅持來看你,就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蓮笙,你這孩子也不表現得開心點?!?/br>姚丞相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但語氣中已是有所不滿。姚蓮笙只好微微點頭道:“……我,很高興?!?/br>姚蓮笙的這句話說得很是勉強,姚丞相還想說什么,二夫人卻忽然攔住了他,柔聲勸道:“老爺,你也別跟蓮笙計較,他身子弱,恐怕是累了。咱們還是回去,別打擾蓮笙休息了?!?/br>洛名玦在一旁打抱不平道:“這個二夫人,明明就是特意挺著肚子來炫耀的,這會兒還在這裝好人,要不是疏忽照顧,說不定姚蓮笙的病也不會這么嚴重?!?/br>姚蓮笙送走了兩人,站在屋里,面如土色。他的嘴唇輕輕動了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會死嗎?”第58章當歸7姚蓮笙站在空蕩的房間里,目光渙散,突然他渾身猛烈地顫抖起來,像是害怕著什么一般撲上前去扣住房門,他的手顫的很厲害,扣了幾次才成功把門扣上。但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安心,他又跌跌撞撞地跑回里屋,在書桌下抱膝縮成一小團。好像躲在這里就不會被發現一樣。他抱著腦袋不停地顫抖,絲毫沒了平時的冷靜。當歸見他神色驚慌,蹭到他腳邊以示安慰。姚蓮笙卻害怕得倒抽口氣,猛然收回腳,縮在桌角邊。“少爺,我是何管家,您的藥喝完了嗎,我來收碗?!?/br>姚蓮笙的瞳孔倏然收縮,顫栗竟奇跡般地止住了。他利落地從桌子下爬出,跑回主廳,端起那碗藥大步走到窗臺邊,對著一盆花就倒了個干凈。空碗被輕放在桌上,他揉亂自己的頭發,又扯了扯衣領。從他聽到何管家的聲音到走到門邊開門不過用了三分鐘而已。這何管家也就是住在隔壁的長胡須男人。姚丞相和二夫人離開房間也有二十來分鐘了,用這段時間姚蓮笙怎么樣也能喝完這碗藥了。洛名玦猜測他遲遲沒來收碗不是因為不著急而是因為害怕姚蓮笙起疑。這何管家每次都死盯著姚蓮笙喝藥,怎么看這藥都有蹊蹺。而從姚蓮笙剛才的舉動看,他怕是已經發現了,那他又是何時發現的?難道他知道了藥里有古怪還堅持喝下去了嗎?姚蓮笙揉揉眼睛,睡眼朦朧地幫何管家開了門,他的神態自若,絲毫看不出他是那個剛才還躲在書桌下發抖的人。姚蓮笙平時就不怎么跟何管家說話,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滿臉困倦樣,慢慢挪著步子回里屋睡覺去了。何管家斜著眼睛偷偷觀察姚蓮笙,終是沒瞧出什么端倪。收了碗,只道了聲:“少爺好好休息?!北阃讼氯チ?。姚蓮笙縮回被窩里,又開始咳嗽起來,他渾身顫抖著,淚水不斷順著眼角滑落。一邊咳嗽一邊哭泣,模樣好生可憐。當歸靈敏地躥上了床,站在枕邊去舔姚蓮笙流下來的淚水。但姚蓮笙的眼淚卻止不住地越流越多,他顫抖著聲音道:“貓兒……我恐怕是要死了?!?/br>當歸又一跳鉆進了他懷中,腦袋去蹭姚蓮笙的臉頰,試圖安慰他。“我會和母親一樣,在夜里咳血而亡……我……咳咳…咳”姚蓮笙的話斷斷續續的沒有說完,就咳得發不出聲了。他像很痛苦,眉頭緊皺著,面上顯出病態的嫣紅色。姚蓮笙每次咳起來都好像要隨時咽氣,尤其是這種時候,他劇烈地咳嗽著,卻忽然沒了聲。生生咳暈了過去。洛名玦心中一顫。只見當歸迅速跳下床化作人形,洛名玦知道,他又是要為姚蓮笙渡氣了。他這次并沒有用姚蓮笙的模樣,而化作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子,狹長的藍眸烏黑的長發,俊美異常??峙逻@就是他真正的樣子,現在情勢危急來不及偽裝,直接就這么化型了。當歸將姚蓮笙從床上打橫抱起。小小的身軀癱軟地窩在他懷中,當歸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柔和,他吻姚蓮笙的動作也很溫柔,仿佛怕是一個吻也會弄疼他。這次渡氣花了很久姚蓮笙的氣息才漸漸平穩下來,當歸又將他輕輕放回床上,拉過被褥為姚蓮笙蓋好。當歸立在床邊靜靜望了他一會,見姚蓮笙的面色逐漸好轉,才總算松了口氣。他化回黑貓的模樣,臥在姚蓮笙枕邊守著他。所幸姚蓮笙這一夜睡得很安穩,沒有再咳嗽發抖了。但醒來時昨夜的恐懼又攀上心頭。他抱著膝將臉埋進臂彎里顫抖了許久,又忽然地抬起頭來,眼底的恐懼被一種灼熱的光覆蓋,洛名玦知道這種目光,他在很多將死之人眼中看到過,是恐懼過后產生的對生的渴求。他確定,姚蓮笙今日一定會有所行動。果不其然,姚蓮笙在喝完了何管家送來的藥后就開始收拾起行李來。他裝了些值錢的金銀珠寶,又在懷中揣了幾張銀票,趁黑摸了出去。姚蓮笙選擇從窗戶逃跑,雖然不高,但對柔弱的他來說還有些困難。當歸先跳了出去,仰著小腦袋蹲在一旁望他。姚蓮笙撐著窗框費力地翻身躍下,險些扭傷腳踝。洛名玦看得心驚膽戰,當歸更是心急如焚,忙撲到他的腳邊打了幾個轉,姚蓮笙見這黑貓如此關心自己,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搖搖頭道:“我沒事?!?/br>洛名玦心道:若當歸此刻化作人形就能直接抱起姚蓮笙,用不著他翻窗了。也不知當歸內心做何感想。姚蓮笙一路小跑到姚府后院的一處,他沒法光明正大地走正門,只能從后山跑到墻邊翻出去。那后山有一處小木屋,平時是用來堆放雜物的,罕有人至。姚蓮笙跑到后山時忽然聽到里面有人聲,忙躲在了假山后。屋里傳來一對男女的對話聲:“何郎,這藥柳賤人喝了一年半就死了,咱們給小雜種喝了都快兩年了,他怎么還生龍活虎的,是不是你父親偷偷把藥的份量減少了?”一個年輕的男聲回道:“我父親辦事你放心。玲兒,你也不要太過心急了?!?/br>“我如何能不心急!”那女人忽然激動起來,聲音也變得又尖又細。“噓,噓,你冷靜一點,聲音太大了?!?/br>男人趕忙柔聲哄她,女人終于平靜下來,憂愁道:“何郎,自從我肚子里有了這個孩子,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那個小雜種把咱們的事捅出去?!?/br>男人安慰道:“他一個人住在別院,身邊只有我父親,能與誰說去?”“可我這心里就是不安??!”女人又重復道:“這小雜種一天不死我就不能安心!何郎,我們之前是顧及他姚家獨子的身份,現今我已經有了身孕,就算弄死他,死老頭也不會有太大反應了。我們……”“別說了,玲兒”,男人打斷她的話道:“咱們堅持給他下了那么久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