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問葉阿姨的近況，還有治療的情況。

“之前動了手術，現在回來休養……醫生說最好動第二次手術，但是他的身體條件還不夠……”她終于忍不住哽咽，“還有經濟上……承受不了。這個老房子是不能賣也賣不出去了?！?/br>
她本不想開口求人，但這是虞澤上門來看她的，有任何一絲生機她都想抓住。如果虞澤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性格，那他一定會幫他們。如果虞澤已經變了，只是虛情假意來慰問一番，那她也沒什么損失，頂多是一些飄忽的，沒有人關心的自尊。

虞澤低聲說：“我想看看小舟?！?/br>
葉阿姨將他引到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說：“小舟，虞澤來看你了?！彼p輕推開門，只推開到容一個人進去的寬度，仿佛門開得大了，小舟的生命力會溜走一樣。

虞澤側身進了房間。

和客廳的寒冷比起來，房間里暖和很多。葉阿姨只給小舟的房間開了空調。

虞澤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人。

他慢慢走過去。

小舟抬起頭，他戴著帽子，面頰凹陷，嘴唇上沒什么血色。從前清秀的面目完全是病容。

他也看到了虞澤。

虞澤在他床邊坐下，他探著身子，輕聲說：“小舟，我來看你了?！?/br>
小舟終于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真不想這樣……看到你?！?/br>
虞澤搖搖頭，他微笑著說：“別說傻話。我們以后要常常聯系。要不然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br>
小舟點點頭，他說：“好?！?/br>
他們說起一些以前的舊事，說起少年時候曾經一起約著去劇團打工的事情。

小舟說：“我真羨慕你……你……比我們都有……天賦……那時候我們就知道你肯定會成名?！?/br>
虞澤搖搖頭。

小舟說：“是這樣的?！?/br>
他又說：“我常常抱怨自己是個……omega……所以干不出成績。但是你很爭氣……”

虞澤說：“別想過去的事了，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了，再做打算?！?/br>
小舟沉默片刻，說：“對不起?！?/br>
虞澤笑了起來：“我聽不懂。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你哪來的對不起?！?/br>
小舟說：“你懂，你肯定懂?！?/br>
他又喃喃說：“是我選錯了……”

虞澤離開時候，給了葉阿姨一個信封，里面有一些名片和一張卡。葉阿姨沒有拒絕。新網址:..:，網址，m..，，

第四十一章

虞澤離開葉家,他沿著原路返回,穿過這片破敗的老巷。巷子里行人很少，只有一些老人坐在墻根邊曬太陽。有一些人會盯著他看，但沒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虞澤的車停在巷子外面的路邊。虞澤上了車,宋彥正坐在他的車上等他。

“怎么樣？”宋彥立刻問。

虞澤搖搖頭,他想說的太多，反而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說：“我們去云山吧?！?/br>
云山的紅葉在本地很出名,深秋時候不少人都會去看紅葉。但是現在去有些過季了,虞澤只是突然想去。

他自己開車,帶著宋彥去了云山景區。

他們沒有去人多的寺廟里面，只是步行上山，選了半山腰一個僻靜的觀景臺，坐下來說話。

宋彥贊嘆說：“這里的風景比我想象中美。沒想到還能看到紅葉?！?/br>
虞澤說：“我們上學時候,常常來這里春游秋游。春天來看,會有桃花和海棠,尤其是海棠，也是很美的?！?/br>
宋彥說：“這里的名勝古跡我知道鼓樓，城墻,浮云寺,你不帶我來這里,我還真不知道還有云山的紅葉?！?/br>
虞澤的神色平靜了許多,不像剛剛從葉家出來時候那么陰郁了?，F在他只是顯得有些茫然，一直眺望著遠處。

宋彥輕聲問：“你和他也一起來過這里嗎？”

虞澤回過神來，他對宋彥擠出一個笑容,說：“是啊。我和他是同學，當然一起來過了。他叫葉行舟。我一直叫他小舟?！?/br>
虞澤終于開口說起這個人了，宋彥莫名一陣緊張。

宋彥奇怪，他為什要為一個將死的人緊張？這個人甚至連他的情敵都稱不上。但是他能感到這個人對虞澤來說很重要。

“他是你的初戀？”宋彥問。

虞澤說：“要說是初戀也不是，頂多是一些朦朧的好感。我們一直是同學，朋友。中學的時候，我們都想做演員。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做演員，成名是那么難的一件事。但是小舟說我一定能行?！?/br>
宋彥微笑著用手臂拱拱虞澤，說：“誰看到你，都會這么想的。你在人群里本來就閃閃發光?！?/br>
他不是無腦恭維虞澤，他看過虞澤十幾歲時候的照片。

虞澤說：“小舟那時候也是……”他想起今天看到的小舟，虛弱無力，整個人都陷在床中，像是隨便一陣風都會卷走他，再不是十幾年前那個輕快跑跳，和他打打鬧鬧的少年。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我那時候在劇院打工，小舟在附近的舞蹈教室，練習舞蹈?！?/br>
宋彥說：“那你們那時候……”

虞澤說：“我們沒有挑明過，但是我們那時候有過很多開心的時候。小舟比我先分化一些，我們都預料到了，他會分化成omega。他分化成omega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期待我分化的那天，到那一天他會有一個秘密告訴我?！?/br>
他對宋彥笑了笑：“你想一想，當他發現我分化成omega的時候有多震驚。他再沒有提過秘密的事。我問過他一次，他說忘記了。我想，我們之間的吸引力就這么突然消失了?！?/br>
宋彥現在知道了，這個小舟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但是他卻莫名恨起這個人來。

他說：“你什么錯都沒有，什么錯都沒有！”他強調重復了兩遍。

虞澤點點頭：“我明白。我們都沒有錯。但是在當時我還是會內疚。后來我們還是朋友，但是沒有一起討論將來了。我們去了不同的大學，他有了真正的男友，alpha男友。我們漸漸沒了聯系，同學會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他?！?/br>
他長舒一口氣：“這就是小舟和我的故事?！?/br>
宋彥說：“這些都過去了。你沒做錯任何事，不虧欠任何人。別為他傷心……我的意思是，他生病了，我也很遺憾，你為他難過，想幫助他都是正常的。但是不要為這件事受傷，我不想你受傷?！?/br>
他想說，如果虞澤受傷，他也會受傷。

虞澤沖他笑了笑：“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是受傷，我是害怕?！?/br>
宋彥說：“你怕什么？”

虞澤說：“我后來想過，我那時候為什么喜歡小舟，也許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