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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鼻孛C凜失笑道。 張采萱瞪他一眼, “是因為我懂事,所以驕陽才懂事。跟你沒關系好么?” 秦肅凜“嗯”一聲,帶著滿滿的疑問,“跟我沒關系?” 語氣緩慢,帶著滿滿的不解。 張采萱臉有點熱, 又瞪他一眼?;秀遍g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眼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這是故意逗她呢。 秦肅凜回來,兩人光是這樣閑扯也覺得溫馨,只想著時辰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張采萱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灰棉收好, 這個得空了就可以慢慢的做起來了,以后月份大了,她大概是沒辦法再做的。這東西拿出去請別人做也不太好, 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有點太破費了。尤其他們前面已經有了一個驕陽,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老二穿老大的,老三穿老二的,老四穿老三的…… 要不然那么多孩子,都要做新衣的話,根本不可能。真要是如此,可能飯都吃不上了。 驕陽當初的衣衫確實還在,有些好的還能再穿穿,現在外頭世道不同。張采萱并不覺得老二繼續穿驕陽的衣衫有什么不好? 不過,總得做些新衣的,要不然身為第二個孩子也太虧了。 秦肅凜上前幫忙,灰棉裝回去,打開的布料折好收起來,張采萱也上前,拿到紙筆時,想起嫣兒,道:“筆墨紙硯,抱琴跟我們家借了不少。他們家嫣兒也在和驕陽一起學字來著?!?/br> 秦肅凜訝異,“姑娘家學認字?” 張采萱聞言不滿了,如果她肚子里是個閨女,也是肯定要學認字的,不可能照著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根本就是洗腦好么。 看到她神情,秦肅凜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解釋道:“我不是說姑娘家不可以認字,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送孩子去?!庇绕溥€聽張采萱說了,抱琴送的禮物可不便宜。 張采萱聞言,笑著搖搖頭,“但是嫣兒大概是要辜負抱琴的用心了,這段時間她和驕陽一起,費的筆墨紙硯比驕陽多,但是字卻……她根本坐不住,每天都是抱琴守在一旁才能勉強坐得住。前幾天大概是借的紙太多,抱琴說不讓她寫了?!?/br> 秦肅凜微微挑眉,“小孩子嘛,真要是下定決心壓著她學,還是會有辦法的?!?/br> 這卻是實話。 別看現在好多小孩子不愿意讀書,真要是不讀書就沒飯吃,不相信他們坐不住。 在張采萱看來,小孩子之所以坐不住,都是因為現在許多許多的孩子都不用讀書。 那些不讀書的孩子,哪怕家中會安排很多雜事,卻也還有許多空閑的。這部分空閑的時間,他們都會跑到外面和別的小伙伴一起玩兒。但是讀書的孩子就不同了,當下讀書不易,家中哪怕咬牙讓孩子讀書,難免放許多期待在他身上,畢竟付出了就想要有些收獲。但是這份期待落到孩子身上,就會覺得壓力太大。 還不如不讀了呢,還可以玩兒。 總之,那些在外面瘋玩的孩子對于讀書的來說,實際上影響很大。 驕陽平時的玩伴就是嫣兒,但是嫣兒不同,她除了驕陽,還有劉家那邊的孩子,那些可都是不讀書的。而且她和他們一起習慣了,壓著她這么坐著,實在是難為了她。 張采萱默了下,才道,“可能是……花費太大了?!?/br> 當付出達不到預期的收獲,就會想要放棄。抱琴目前就是這樣,費了那么多的筆墨紙硯,嫣兒還只是會寫幾個最簡單的字,還都是今天寫了,明天就忘的那種。字也寫得不好。 秦肅凜點頭贊同這話,“涂良他昨日跟旗長說,想要去剿匪?!?/br> 這個大概算是軍營中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唯一的辦法了。 只要挑中,再能安全回來,無論是銀子還是東西,多少都有點,哪怕這些都沒有,也還有軍功在呢,如果會表現,說不準還能撈個旗長做做,哪怕只管十個人呢。 張采萱驚訝,“真的?” 又疑惑,“他是為了什么……” 秦肅凜看著她不說話。 張采萱沉默下來,還能是為了什么?應該是為了抱琴肚子里的孩子,他們家很可能沒有多少余糧了。 秦肅凜看到她如此,低聲道,“涂良他會打獵,力氣也大,還cao練了這么久,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事?!?/br> 應該? 戰場上刀劍無眼,尤其還是剿匪,那些人可不講什么道義,沒有章法的,偷襲耍賴都是正常的。涂良雖然力氣大,但是有點太老實了。 還有秦肅凜也是,他這個人太正直,也不太好。張采萱擔憂他的也是這個。 不過,張采萱再擔憂,別人家的事情,說到底也不關她的事,哪怕那個人是抱琴。如果他們家真的沒有余糧,張采萱不讓人家去,豈不是斷了人家生路。 張采萱微微皺眉,“那抱琴這一次還讓嫣兒學字……那個花費可不少?!?/br> 秦肅凜攤手,“所以,她不讓嫣兒寫字了?!?/br> 說這么多,都是猜測。張采萱已經上了心,往后多觀察一番,其實就能看得出來。 兩人收拾了東西,外頭的陽光已經落下,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秦肅凜起身,“我去接驕陽,順便正式對老大夫道謝?!?/br> 張采萱也起身,“我也去?!?/br> 秦肅凜也不想和她分開,點點頭,兩人一起出門。 幾個月的聚少離多,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冷淡下來,甚至因為這份距離,更加察覺到對方的好。 因為分開后偶爾想起對方,都是想起對方的好處來,午夜夢回時,幾番回味,等到再次見到人,只會覺得思念。一絲一毫不愿意分開。 院子里,婉生正翻曬藥材,老大夫拿著醫書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邊上屋檐下的桌子上,驕陽危襟正坐,手臂上袖子挽起。正認真練字。 張采萱和秦肅凜兩人從未關閉上的院子縫隙看到這樣的情形,相視一笑。真心覺得驕陽省心。 推開門,老大夫拿開醫書,看到兩人進門,含笑打招呼,“說了好多次不用接。驕陽自己都跟我說過,自己可以回去,對了,今天不就是他自己來的?” 秦肅凜上前,微微彎腰,“多謝趙大夫?!?/br> 老大夫呵呵一笑,擺擺手道,“不用謝,我收了謝禮的,這些都是應該的?!?/br> 他那呵呵里帶著點深意。 張采萱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倒不是嘲諷。當初老大夫不止一次抗議,喚他時不要加那個“老”字,但是村里少有人聽他的,尤其是秦肅凜夫妻,根本裝沒聽到甚至知道他不喜歡聽,特意這么喚他,就想看他氣得跳腳。 如今倒好,秦肅凜最先改了這稱呼。 笑容滿是深意,話語里卻滿是謙卑。張采萱當然不能就這么應,光是那本泛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