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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什么人?你們做了丑事都不怕,我怕什么?不丟我的人?!?/br> “拿老娘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來送人,張全義,你倒是夠大方啊?!?/br> 村長背著手站在一旁,眉心緊皺,顯然他也覺得為難。 張采萱轉而看向那年輕女子,一身細布衣衫上,手肘和衣擺處還有兩處補丁,針腳細密,看得出來是個手巧的。此時正捂著頭低泣,頭發散亂,手指之間露出來的臉上看得到抓痕,露出幾點血珠。 低低的帶著哭音的語聲從她指縫間傳來,“大娘,你誤會了……” 平娘怒了,上前伸手就撓,不止如此,她還特意去扯她的頸間的衣衫,“誤會個屁,都抱在一起了還說什么誤會?滾到床上去是不是也是誤會???老娘把你這衣衫扯開也是誤會了?反正你臉都不要了,還拿衣衫干什么?” 平娘沒扯開,那女子似乎有防備,抓住衣領不松手。也可能是平娘收了力道。 “這么不要臉的女人,你爹娘怎么教的?是不是從小就教你怎么吊著男人給你好處?” 女子羞憤,“大娘,您要是再這么說,我就只能死……” 平娘打斷她,滿臉憤怒,“去??!你去死,死透了我就給你買棺材。這么多人面前我說話算話?!?/br> 平娘越說越怒,甚至伸手推她,往那房子的墻上撞。 事實上張采萱他們過來這半天,平娘都只是抓她衣衫,一開始扭著不放也被村長媳婦她們拉開了。此時她狠狠撞那女子,村里人都忍不住了,“別吵了,真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br> “……他嬸,你消消氣?!?/br> “平娘,你別有理鬧成了沒理 ,吃虧的還是你?!?/br> “嫂子,別把人打壞了,那時候真賴著你了?!?/br> 眾人紛紛勸說,村長媳婦她們再一次圍上去拉開了兩人,平娘掙扎半天,掙脫不開,眼淚就流了出來,“張全義,我嫁給你二十多年,給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哪點對不住你,臨了了你要弄出這些事情來羞辱我。這個小妖精根本不是好人,你還以為她喜歡你是不是?我早就聽說她經常跑到村口這邊,專門陪人聊天解悶,你還真以為她有幾分真心……” 張采萱聽到這里,和秦肅凜對視一眼。 方才那姑娘一開口,張采萱就認出來了,那天就是她跑到村口來問秦肅凜的。這么一看,這姑娘未必就清白,平娘雖不講道理,這話還是應該有幾分可信度。 女子急得直哭,“大娘,您真誤會我了,我真沒有那心思。都說寡婦難為,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包括村長,“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么多人欺負你一個孀婦?” 女子不答,捂著臉肩膀顫抖,瘦削的身子不堪重負般微彎,哭聲不大,斷斷續續的,卻給人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聽了的人都覺得心里堵,難受得慌。 “當家的,你當初走時,為何不帶我一起走,留我在這世上被人磋磨……” 方才村長質問的話倒顯得他不近人情,真的欺負了她一般。 好些男人已經不忍的別看臉去。實在是有點慘,頭發散亂,衣衫不整,鞋子都掉了一只,臉上還有抓痕和淚痕,哭得直不起身子。村里的婦人一哭,都是嚎啕,邊哭還要叫罵的。這樣哭得楚楚可憐的,幾乎看不到。 當然了,好些婦人就是哭,外人也是看不到的。 平娘哭不過她,眼看著在場好多人都開始可憐她了。她氣不過,擦一把眼淚,冷笑道,“真要是那么放不下,你怎么不隨他去?還在這里和有婦之夫勾勾搭搭,說我冤枉你,你們兩人抱在一起是我親眼所見,你這樣不守貞節不要臉的的女人,前幾十年是要被浸豬籠沉塘的。你要是現在死了,我還真高看你一眼?!?/br> 村長皺眉,以前雖是這樣。但各村早已廢了這樣的懲罰,如今朝廷可是有律法的,婦人通jian可以去告官,自有衙門來斷,可不興以前那套。 再說了,孫氏不是村里人,只是村里的客人,他們可無權處置。 見平娘不依不饒還要再說,村長斥道:“別說死不死的,大過年的不吉利?!?/br> 平娘不服氣,被村長眼神沉沉看一眼,瑟縮了下,不敢再說了,不過眼神還不甘心的往孫氏那邊怒瞪。 村長也不管她,轉而看向孫氏,沉聲問,“孫氏,你不是村里人,又是女子,不需要守門,你跑到村口來做什么?” 孫氏理直氣壯,擦了下眼淚道:“我來看看今天有沒有人,明天輪到我姨父,他跟我說了,如果沒人,他就提前一天來?!?/br> 張采萱默了下,掃了一眼秦肅凜,真心不知道說什么了。 她姨父到底是哪天呢?前幾天張采萱他們來的時候她就說是明天。 而且她這么一說,還把她姨父牽扯出來了。 張采萱不知道她姨父是誰,她甚至沒看到過這女子。 村長眼神沉沉的看著她,“我是要去找五叔來問的?!?/br> 孫氏滿臉肅然,蒼白的面上沒有絲毫心虛,“你去找,真是我姨父讓我來的?!?/br> 聽到村長喚五叔,張采萱也知道這女子為何絲毫不懼了。村長的五叔就是當初給她造房子的五爺爺,年紀已經大了,尤其這幾年天氣不好,身子越發虛弱,當初給張采萱造房子時的意氣風發已經不在,蒼老許多,身子都微微佝僂了。不過他幫了村里人許多,因為年紀大了,人也厚道,好多人都頗為敬重他。 如果他打定主意要保孫氏,村里人很可能會輕輕放下。 張采萱聽著周圍人的低聲議論,尤其是各家婦人的議論。其實整個青山村的人住得密集,真的住得近的鄰居只有一墻之隔,夫妻悄悄話說大聲些隔壁都能聽到。所以說,根本就沒有秘密。 他們住在村西不知道,這些住在村里尤其靠近村口這邊的人,好多人都門清。 有婦人恨恨低聲道:“忒不要臉。村長改成一個人守門之后,她天天往這邊跑?!?/br> “是啊,那天我也看到了。還疑惑來著。今天才知道……” “五叔一輩子厚道的名聲,可別被這不要臉的毀了?!?/br> “五叔才不會,沒看他雖然留下孫氏,卻和她隔開住,讓她自己開伙嗎?” “五叔就不該留下她,就是因為沒有糧食,她一個女人,只能從村里這些人口中摳糧食了?!?/br> 已經有人去找張古誠了。很快就看到有人攙著他過來,一個冬日沒看到,他似乎更加蒼老了,才六十歲左右的人,身子佝僂,滿臉皺紋。 張古誠看了一眼被眾人圍在中間,對著他投去求救目光的孫氏,直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要是做了不該做的,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