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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深,又冷又餓,頓覺不劃算, 再加上柳姑父一通告狀之類的話,那些人氣得狠了,狠揍了他們一頓。 其中受傷最重的, 就是柳姑父。 張采萱打開門時, 剛好聽到虎妞娘道:“他們一家人每個人都受了傷,快天亮時才到了村里, 我起床洗漱完, 準備青菜的時候, 聽到你大伯家有動靜,這才知道的?!?/br> 秦肅凜沉默聽著,順便整理籃子里的青菜 , 聽到開門聲,看到門口的張采萱,微微皺眉,“采萱,村里許多人都過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單是看柳家人,張采萱確實是不想去看的,但她想要知道那些劫道的人是個什么情形,秦肅凜去鎮上還安不安全? 想了想道:“你送我去看看?!?/br> 還有就是,她人都過去了,就算是張家不理,柳家總不至于還要跑到這邊門口來求。如果真的找她,直接就在那邊拒絕。 秦肅凜沒有異議,去后院套馬車,拉著張采萱和虎妞娘往村里去,卻沒有帶上菜。 張家門口,圍了一大圈人,秦肅凜的馬車到了,那些人也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就重新看向眾人圍著的中間地上。 秦肅凜扶著她下了馬車,湊過去看,只見柳家四人身上都狼狽不堪,尤其是柳姑父,比當初的麥生還要慘一點,長衫上滿身腳印和稀泥,一點都沒有了原來的斯文。 此時他靠坐在張全蕓身上,而柳致奇,也就是張采萱表哥,則已經暈了過去。嚴帶娣滿臉眼淚的幫他擦臉和身上的泥。 一家人猛的看上去確實是慘。 李氏則搬了椅子坐在大門口,滿臉的不以為然,很顯然是不讓他們進門。 張全蕓苦苦哀求,眼淚一滴滴的滾落,柳姑父靠在她身上微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樣子。 張全蕓的聲音突然加大,滿是哀戚,“大哥,你幫幫我啊……” 原來是一直沒露面的張全富出來了,他背著手,滿臉慎重。 看到他才屋子里出來,李氏蹭地起身,怒道:“你今天要是敢留下這群白眼狼,這日子老娘不過了?!?/br> 張全富掃她一眼,李氏后退一小步,再次道:“我說到做到?!?/br> 最后這句話弱氣許多。 張全蕓哭道:“大嫂,我們怎么就白眼狼了?這些恩情我們肯定記得的,謙郎他定會記得你們的恩情,往后會還的?!?/br> 李氏冷笑,“昨天你們走前他怎么說的?他可沒說記得什么恩情,只說記得我們家對你們的侮辱?老娘養你們半年的糧食,還不如拿來喂狗,最起碼還能看家護院?!?/br> 張全富冷聲斥責,“住口,丟人現眼?!?/br> 李氏噤聲,不過顯然是不服氣的。 張全蕓似乎看到了希望,“大哥,求你……” 張全富嘆息,擺擺手道:“你們走,當初我就說過,就是死在這里,我也不會管的?!?/br> 張全蕓眼神黯淡下去,垂下頭死死咬著唇。 張全富嘆息,“當初是你執意要嫁,你看看你這幾十年日子過得如何?謙郎如玉,你如愿嫁給他了可覺得舒心?” 張全蕓如遭雷擊。 轉身看向靠在她身上假寐的狼狽書生,一時間只覺得他有些陌生,這么些年,除了她辛苦照顧他家人,似乎兩人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說過話。 良久,張全蕓低低道:“大哥,我要是和離,你會不會幫我?” 圍觀的人霎時一靜。 李氏詫異地看向她,張全富也滿是驚訝。 一直假寐的柳姑父猛地坐直身子,“我不答應?!?/br> 張全蕓不看他,只看著張全富和李氏。 嚴帶娣被驚得話都說不出了,柳致奇忙道:“娘……” 李氏被現在的情形弄得有點懵,不明白怎么就到了和離的地步。 張全蕓滿是希冀的看著她,“大嫂,如果我一個人回家,你會不會收留我?” 李氏啞然?!埲|很勤快,干活還利索,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到底是張全富的meimei,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不可能這么決絕丟下不管。 而且,張全富不收留她,她就真的只能去死了?!±钍想m然說得狠,真到了要命的地步,她也不會真的看著她去死的。 柳姑父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張全蕓, “你這種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還不安于室的婦人,我要休了你?!?/br> 張全蕓不看他,只伸手,“休書拿來?!?/br> 柳姑父氣得跳腳,“這么多人作證,不需要休書,我柳家祠堂,以后再沒有你柳張氏?!?/br> 說完,怒道:“我們走?!?/br> 柳姑父帶著兒子兒媳,飛快就走了。 李氏有點不敢置信,就這么簡單? 看著面前坐在冰冷泥濘的地上的張全蕓,這就和離了? 圍觀的人也不相信,明明是一家人求收留,話風一轉變成了和離,柳家人走了,留下一個張全蕓。 張全富看著柳家離開的背影半晌,轉身看向地上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張全蕓,嘆口氣道:“進屋,把這身換了?!?/br> 戲劇一般的結局。 這一回柳家根本就沒想起張采萱這個侄女。 李氏有些恍惚的帶著張全蕓進了屋,幾個兒媳婦面面相覷,還是三嫂吳氏和劉蘭芝看到一旁的張采萱,“采萱,你難得過來,進來坐坐再走?!?/br> 張采萱笑著拒絕,“我得回去,家中還有事呢?!?/br> 吳氏她們也不強留,含笑目送她上馬車。 虎妞娘湊上來扶她上馬車,低聲問,“采萱,今天還去不去???要是不去,我那菜好送去村口?!?/br> 秦肅凜點頭,“去的?!?/br> 虎妞娘滿臉喜悅,“好,那我就在家等你了?!?/br> 秦肅凜送她回了家,又拿了青菜趕著馬車離開了。 柳家的事情村里津津樂道,不過都知道了一件事,走路是萬萬不能往鎮上去的,真要是走路,得是白天,還得結伴同行,人越多越好。 柳家來時就是結伴,一起的還有往青山村來的另外兩家人。那兩家他們也有被拒絕的,不過都沒有如柳家一般死纏爛打。 親戚嘛,哪家都不止一個親戚的,這里拒絕了,還有別的去處。青山村會成為首選,主要還是看著富裕。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有人到青山村來求助,先是借住,不答應后就借糧食,有親戚情分在,就沒有空手而歸的。 鎮上經常傳來有人被搶的消息,不是沒有人去抱過官,衙差真的帶人來時,又找不到他們,實在是無奈得很。 不過秦肅凜他們的馬車始終安全,用秦肅凜的話說,是他們每次路過那段路時,馬兒小跑,那些人攔不住。日子久了,也就放棄打劫他們了。 天上沒有再下雪,外頭雖然還冷,但雪在緩慢的化去,白茫茫的西山漸漸地露出了蕭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