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主人，許陽宣示主權般把人手拍掉，換上自己的，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好友的話，“那當然?！?/br>
林軒，向清:“……”

而后微微湊到林軒耳邊低聲道:“想法不錯!”

林軒:“……”耳朵發癢，臉也有些不受控制發燙。

向清:“……”

向清不耐煩地沖兩人揮手，滿嘴嫌棄:“人在我這盡管放心，你們還是該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吧，別在我這礙眼?！?/br>
許陽很干脆拉著人起身，就往外走，告別的話之前就說過了，無需再多說，林軒跟著走想起什么，回頭匆匆道:“最近楊梅應該差不多了，要是你們有空就去村里一趟吧，小山他們這幾天可一直念叨著呢?！?/br>
“知道了，過幾天我們就去，路上注意安全?！?/br>
“嗯?！?/br>
***

林宅，林二一家難得一起吃了個午飯，這會正在正廳了休息。

“這都什么事？林軒那小子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來？”忽然林二暴怒的聲音打破了這一份安寧。

林香兒帶著弟弟安靜坐在下首，聞言都努力縮起身子當自己不存在。

“老爺消消氣，軒兒年紀還小，容易被人蒙蔽?！绷侄蛉嗣ι锨叭?，可是勸著勸著不禁反而埋怨他起來，“之前我說要叫人回來勸勸，你又說這事我們多管閑事惹人煩，現在事情已經變成如此了，你在這沖我們娘倆幾個發火又有什么用？”

“你——”林二拍了一下桌子，可是在看到對面夫人和一雙兒女，頓時又咽下了后面的話，不過仍氣呼呼地說:“真是，什么人不好，偏選了那么一個，還是自家的下人，你不知道最近外面的人都如何說的？說得我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了?！?/br>
林二夫人語塞了一下，想到最近來往的那些夫人，言辭閃爍不說，還可勁兒拐彎抹角的就是想問這個事，明里暗里的，還當人不曉得她們是在諷笑他們家嗎？

想到這些林二夫人不禁對林軒也存了點埋怨，看到安靜坐在椅子里的女兒，更是心疼，最近因為這事，香兒可是足足有個把月沒有出門了。

好在這個月女兒也終于要出閣了，老爺選的人就很不錯。

心情這才又稍稍恢復了些，看著仍在氣頭上的林二，柔聲勸道:“老爺，別氣壞了身子，大哥大嫂不在了，本來就該是我們的責任，要不是老爺最近太忙，否則也不會讓小軒做出這樣的事來，他這親事辦得可真太倉促，我們都來不及反應，我已經讓人去村里了，等香兒成親之時，他來你再好好說他就是了?！?/br>
林二一聽，眉頭一皺，不過略略一想，也覺得再理，反正到時都要叫人回來，那就不必再多費回事了。

想到這面色稍霽，“那也行，我去書房，管家派人去把汪掌柜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br>
“是，老爺?！?/br>
林二夫人追了兩步，提聲提醒道:“哎~別忙太晚了，我讓廚房備些吃了，早點出來吃飯?！?/br>
“知道了?！绷侄行┎荒蜔┑鼗卮?，帶著管家拐了個彎消失在轉角處。

***

“你說他們已經買下二十幾畝地了？而且今年還都種完了？”

“是的，老爺?！?/br>
“縣令大人對他挺賞識？”

“……聽說是?！?/br>
聞言，林二沉默了一會，背著手在書案后來回踱步，汪掌柜微微垂著頭等著，跟著他來的年輕人卻有些沉不住氣，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沒有多嘴。

林二走了一會，在案前停住，抬頭看向兩人，沉沉開口:“這樣，你——你過來?！?/br>
汪掌柜忙上前了一步，側耳傾聽，林二也壓低了嗓音如此這般的跟他說了段話。

汪掌柜全程就只是“是”“好的”，年輕人努力豎起耳朵還是只聽到這些只言片語的。

“……這事你盡早去辦，成了，大掌柜的位子少不了你的，其他的就讓那些年輕人去辦吧?！?/br>
“是，小的一定辦到!謝老爺賞識?！?/br>
林二朝兩人揮揮手，汪掌柜趕緊帶著人退出書房，等外面明晃晃的陽光照到身上，這才覺得身上的溫度又回來了。

管家皮笑rou不笑地對他們道賀，汪掌柜也滿臉笑容地客氣了一番，等出了大門，人也回去了，汪掌柜這才暗吁了口氣，抬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看到汪掌柜的動作，年輕人再次眼底閃過絲嘲諷——到底還是年紀大了，膽子也小了吧？

“汪掌柜，要是能有小的效勞的地方盡管吩咐，小的一定赴湯蹈火給您老把事辦妥了?！?/br>
汪掌柜一下板起了臉，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人，看著他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熟悉的光，就知道現在即使勸，也根本來不及了。

那昭然若揭的野心勃勃之光，就如當年的自己……也罷，就如老爺說的，既然年輕人想往上爬，他又何必擋人的路？買賣不在仁義在，他就當次好心人吧。

嘴角微提，看著他汪掌柜朝他勾勾手，年輕人連忙湊過來，汪掌柜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且把這事辦妥了，其他的再說?！?/br>
“多謝掌柜的，多謝表叔!”

汪掌柜眼一瞪，“小方啊，別怪叔沒有提前提醒你，這事兒自己知道就行，叔可不希望你和上次那小子一樣……”

年輕人小方聽了面色一凜，頓時沒了初時的喜悅，微白著臉連連點頭，直道不敢。

“行了，回去吧?！?/br>
汪掌柜帶著人往米鋪行去，不想剛轉過彎，不期然瞧見街對面正好從衙門大門走出來的一行人，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待看清了那邊的人，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實在有些刺眼兒，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注視著對面。

那陽光下笑容就如天上的陽光一般燦爛的大男孩，以及高大男人懷里的小孩童，兩個幾乎一樣神情的人可不就是之前還讓老爺發大火的林家兄弟嗎，走在旁邊的男人也就顯而易見，其實他也認識，畢竟以前兩人還共事過呢。

汪掌柜看看自己這邊大步朝前走的年輕人，又望望街對面的三人，又抬頭望望天上，陽光真的刺眼??！

他果然老了啊!

看著對面被逗得咯咯笑，即使隔著街道都還能聽到孩童的小聲，汪掌柜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想想家里的小孫子今年也是這般大？不知他可否有含飴弄孫的那么一天？

忽而自嘲一笑，搖搖頭繼續朝前走，兩方自沿著一邊街道走，卻漸行漸遠。

***

山道上，小灰慢悠悠地走著，板車也跟著晃悠悠的，把人晃得昏昏欲睡。

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速度很慢，也或許是這條道路慢慢看習慣了，林軒沒有覺得不舒服，和林旬靠在一起呵欠連天。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