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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翔咽下翻涌的感情,若無其事地捏緊與余叢一緊握的手,然后又松開,如同安慰又向告訴對方他沒事。揭過剛剛的曖昧,幾人都彎腰瞪著眼借著不亮的光線在地上搜索。余叢一剛瞥下眼,大黑狗就蹭了下他的小腿,然后他順著大黑狗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幾乎隱形在地上的剔魂針,他下意識地瞟向手背上被這玩意戳出來的傷口,已經凝了一塊血痂,那股亂飄的光絲也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他懶得弄懂的撿起剔魂針。“李泉,接著!”余叢一將那根黑漆漆的鐵針在手里掂了掂,驀地朝李泉拋過去。李泉都沒來得及問是什么就一抓接住,表情驚喜過后又沉下來。“只有這一支嗎?”李泉疑惑地望向余叢一。“誰告訴你一定有兩支的?難不成我還留一根?干嘛?剔你的魂?”余叢一這么一說,突然笑起來,“別說這主意不錯,你不要就還給我?!?/br>李泉盯著余叢一確認他的話是真是假,“我師父說剔魂針是乾坤一對的?!?/br>“誰教你師父說的話一定是對的?”余叢一鄙棄地帶起一聲哼笑。李泉收回目光也有些不確定,剔魂針是一對沒錯,但他不知道姜揚手里的到底是一支還是一對,只得將到手的這根收在準備好的錦盒里放好,然后說:“我要先回去問過我師父,也不知這一根能不能交差,總之答應你們的絕不會食言?!?/br>“當然,我們也信任李爺?!庇鄥惨荒窃趺磿岩赡愕恼Z氣反倒讓李泉想賴賬都不是。“這是,就完了?”對這如同大結局的氣氛黃小仙不可思議地插嘴道,“這還沒動手就搞定了?反派的悔過呢?這編劇不給分!”“閉嘴!你當是華山論劍要論個三天三夜??!”余叢一睨向黃小仙直甩眼刀。“難道不是?”“是個屁!”余叢一懶得理黃小仙,轉身準備功成身退時見鄭峪翔走到窗邊嘩地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這才發現窗戶竟然是封死的,一點光都不漏。鄭峪翔費力地去卸封窗戶的木板,余叢一不解問道:“翔子,你干嘛,這是?”“突然想做件好事!”鄭峪翔最終還是沒能徒手掰開一塊木板,停一來說,“這屋陰氣太重,放著不管恐怕會越來越重,影響到周圍了,別愣,都過來幫忙?!?/br>于是四人都充分發揮了助人為樂的精神,不過效率不太平均,李泉一個人就能抵一隊專業拆遷隊,另外三人連半張窗戶都沒搞定,他獨自就把里里外面的窗戶拆完了。三人驚奇地看著他都停下手來,自覺地退,一起用眼神表示‘隊長,你上!’李泉表現得十分謙虛,但下手十分利落,三兩下把窗戶上的木板都拆下來,拍拍手說:“完了?!?/br>余叢一忍不住又嗆道:“李爺,你不是也謊報職業了吧?”“我什么時候跟你報過我什么職業?”李泉反問。“那你什么職業?”“保密?!?/br>“居然還有這種職業?”李泉對余老爺豎眉。屋里的漆黑在窗戶都敞開后慢慢明亮起來,等陽光透進來,那陰森的寒意總算消散開去。余叢一環顧著四周有種恍如隔世般的久遠感,他抖了攔衣袖說:“翔子,走了,剛才的拆窗的動靜說不定驚動了隔壁,要警察來了就麻煩了?!?/br>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黃小仙打算跟他們一起走時卻被余叢一擋住,“你留在這里,等我們走了就報警?!彼@么說也沒想改過自新當什么良好市民,只是主動報警省得警察先查到他們頭上,可是黃小仙卻對他的安排不滿。“為什么是我?”黃小仙問。“這老警察不是你同伙嘛?你要不管他?”“我們可不是同伙,我可從來沒干過違法亂紀的事!”“我管你,總之別對警察說提我們?!?/br>余叢一獨|裁地決定了黃小仙的去留,往外走時才發現鄭峪翔的鬼火不見了,他好奇地問:“你的那團鬼火呢?”“鬼火怎么可能見得了太陽?!编嵱桦S意地回答,他心不在焉地總覺得還差什么沒解決,可又想不起來是什么,就在他走向門口時腳下不小心踢了什么。他低頭一看發現地上有本筆記本。“什么東西?”余叢一問。“這是,是做的換命術的筆記!”鄭峪翔翻開他撿起來筆記本定住了眼,本子看起來有些舊,看樣式至少有個十來年的年頭。走到前面的余叢一和李泉都倒回來,一起看向他手中的筆記。他草草地翻了一遍,只有前面幾頁有字,記錄的正是梁超打算用的那種,除此再無別的信息,他正覺得有些失望就發現本子的皮套夾層里冒出個紙角,忙拆了套子拿出里面藏的那張紙。紙上只寫了八個字‘納魄歸陽承澤破歲’,最后還有個落款。“魏寧風?”鄭峪翔把落款的名字讀出來,余叢一眉間一收問,“是誰?”“余老爺,你不記得魏寧風了嗎?”李泉的語氣突然沉下來。余叢一卻不解地反問:“我應該認識?”魏寧風‘余叢一’確實該認識,李泉詫異地盯著余叢一審視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是那個魏寧風的話,他是你師叔,余家唯一收過的外姓弟子,你爸的師弟,余老三的親爹?!?/br>余叢一張了張嘴,心說這人身份好像有點多,而李泉的語氣半點沒有輕松地繼續。“十多年前他拋妻棄子離開了余家,據說是因為,他差點害死余老爺你!”第25章替死鬼從觀縣回到余宅已經過了半天,余叢一仍沒能從那股不屬于他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他都肯定他不會經歷那么深刻的孤獨與絕望。他不是沒有見過像梁超這樣的人,但從來沒有去考慮這樣的人內心是如何的。他覺得梁超懦弱自私,狠毒又狹隘,可是梁超心里最深的執念卻是強烈的渴望,渴望離開那間狹小沉悶的房間,渴望健康的身體,渴望和街上走過的人一樣正常的工作戀愛生活。然而懷著這么平凡的渴望,梁超卻做了最陰暗的選擇。余叢一感覺自己快要深陷進去,如同一個入戲太深的演員沉浸在別人的感情里,可他又能從旁邊的角度去看待這些情緒。梁超心里懷著對這個社會的憎恨,對梁文富的憎恨,甚至對他的憎恨,不過這世上大概只有他知道梁超心里只有陰暗是因為從來不曾有陽光照進去過,連梁超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梁超這一生最大的悲劇,是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告訴他世界其實很美好的人。不過現在,余叢一也不知道他和梁超究竟誰更悲劇。他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問余忠關于那只大黑狗的事,余忠也不隱瞞地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