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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謝開花?”他只覺得自己這具rou身的舌頭仿佛打了結:“你是謝開花?”但謝開花根本理也不理眼前這頭妖魔。他只是盤腿坐在那兒,手擺在膝蓋中央,十指交叉糾纏,每隔一秒、手指便曲折到一個奇怪的角度,擺成一個異常扭曲的手勢。這手勢瞧在眼里,真是極其幼稚可笑,但它周圍漸漸籠起的一層銀白色的月光般皎潔的光輝,卻是讓人一點也笑不出來。起碼英雄已笑不出來。他只覺體內氣血翻涌,靈魂震蕩,那層銀白色的光芒雖然淡薄隱約,卻好像往他身上連伸了許許多多rou眼見不到的細絲似的,一根根地都糾纏住了他的靈魂。“飛靈,我以大道名義……”謝開花嘴唇輕啟,吐出一句箴言。這箴言簡明易懂,卻又艱深晦澀,好似集結了這世上所有的光和暗,將他每一個吐出的字都渲染成宇宙中最深沉的黑洞。要擇人而噬。“將你魂靈引渡……”英雄大驚失色。他知道謝開花要做什么了。“你敢!”他尖聲厲喝,手上也變幻法則,試圖鎮壓下識海中翻涌的靈魂。可他的法決,根本無法和謝開花手上的法決相比較。更不用提謝開花嘴里輕念的咒語,乃是開天辟地間第一言法,知人名姓、便控人心神、奪人魂魄。“塵歸塵、土歸土,大道無情、天道無義,飛靈何不速速歸去!”謝開花吐出最后一個字,手勢猛然如花般綻放,竟真有一朵如玉白蓮從他掌心冉冉升起,隨即箭矢般砸向英雄腦門。英雄避無可避,喉中一聲呻吟,往后退了一步,便有一股濃煙順著這朵白玉蓮花從英雄天靈蓋中奪然升起。“去!”謝開花并指一指天空。那朵蓮花旋轉一圈,果然陡地射向空中。它速度極快、力道又猛,竟生生撕裂一道空間裂縫,引著那股濃煙一起投進裂縫中去了。而英雄的身體早已軟軟倒下。謝開花的身體也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cao!”他嘴里一聲怒罵。在地上蠕動半天,想要努力撐起身子,可身體里已經是半點靈力都調動不出來了——不只是靈氣,連一丁點的力氣都已在方才的法言里消耗殆盡。可他還記著荊山。他記得荊山中了毒,胸口那兒又好大一處的傷口——他抬頭看去,脖子扭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靠坐在一旁角落的荊山。而這一見之下,他登時驚怕交加,連身體里經脈盡斷一般的疼痛都顧不得了,只想要快點站起身來,跑到荊山身邊去——荊山胸口血流如注,衣衫褲子早已濕透,連腳下地面都積了一灘汪汪的血。再加上方才流的,真要把他一整個身體里的鮮血都流干凈。他的血也不再是鮮紅的,而是染上了淡淡的黑綠色。謝開花知道,這是鮮血已融入骨髓血液之中。“cao懆懆!”謝開花猛一咬牙——竟真的給他動了一下手指。動一下、再動一下——他慢慢地捏起了拳頭,拳頭又抵住了地面,把自己龜速地給撐起了半邊。但還沒全部坐起,他忽然又聽到前邊傳來了風聲。是急速移動的風聲。謝開花牙齒一松,整個人癱軟下去,快一米八的個子迅速地變成一團了小小的黑貓。黑貓四肢著地、搖搖晃晃地站起里,三步并作兩步地湊到了荊山跟前,身子埋到了荊山胸口。“快!是這里?!?/br>幾個青年男子陡然闖入了還未完全散盡的霧中。他們身上衣衫各異——一個一身軍裝,一個穿著休閑T恤,還有一個竟穿了身玄色的道袍,只在腰間系了條青色玉帶。但全都是一個個的面如傅粉、眼如明星,都是上好的美男子。都是腳下還駕著云的美男子。那穿軍裝的率先按落云頭,一個縱翻跳到地上。只見他一雙波光流轉的桃花眼,俊美宛如好女,正是被謝開花收做小弟的峨眉大弟子佟言。“是荊山!”他一眼看到靠著山壁垂首坐著的荊山,失聲叫道。“英雄!”另一個穿休閑裝的也跳下地來,眉間一朵朱砂痣,卻是昆侖的韓曲峰。他和英雄做了兩年室友,自然情誼更加深厚些,見著英雄軟綿綿倒在路邊也是格外吃驚,連忙搶上前將英雄扶起。又見英雄胸腹臉上全是凌厲傷口,探他呼吸微弱,眼看是不活了,忙又急匆匆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玉瓶子,從里邊倒出幾粒丹藥,塞入英雄口中——韓曲峰師父是昆侖煉藥的大長老,一點救死扶傷的藥還是有的。“韓曲峰,你那有解毒藥么!荊山中了劇毒!”那邊佟言大吼。韓曲峰忙叫過那穿道袍的過來扶住英雄。這穿道袍的正是昆侖派過來探明紫金山一事的道人,名喚孔游,修為比韓曲峰深厚些,但因為輩分問題,還要叫韓曲峰師叔。韓曲峰見孔游扶住了英雄,又忙忙掏出解毒藥、補血藥,趕到荊山身邊一口氣地給他往嘴里塞進去。荊山昏迷不醒、氣若游絲,還捏了喉嚨好幾次,藥物才給他安然吞下。韓曲峰又給兩人分別往傷口上涂了金瘡藥,才不顧臉面地一屁股往旁邊坐下,驚怒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兩人又哪里知道。佟言忙著給荊山包扎傷口,去脫他衣服時,終于發現了那只一直埋在荊山胸口一動不動的黑貓。“咦!”他拎起黑貓,黑貓也不掙扎,軟軟的拿一雙眼睛看他。韓曲峰聽到異動,也看過來。瞧見那黑貓,也是微微一愣。片刻才道:“這不是荊山養的那只虎仔么?聽說跑走了。怎么卻在這兒?”53、第五十三章佟言眼神閃了閃。“誰知道?或許一直纏著荊山,你又不曉得?!彼淮蛩阍谶@只黑貓上糾纏下去,隨手把貓咪塞進自己懷里。那貓咪掙了兩掙,沒有掙開,倒也由得佟言去了。韓曲峰就也不多問。他知道現在這會兒重點并不在這只貓上。“那荊山怎么樣了?”“死不了?!辟⊙院軟]好氣?!暗w內經脈受損嚴重,傷勢厲害,不能在學校呆下去了?!?/br>那邊幫忙照看英雄的孔游聞言忙抬頭道:“我有荊家的聯系方式?!?/br>“那最好了,趕緊地給荊家說說吧。咱們越早脫離這事兒越好?!辟⊙宰凶屑毤毜貛颓G山把傷口包扎完畢,才算是松了口氣。他端詳了會兒荊山緊閉著眼睛昏迷的臉蛋,眼睛又滑過荊山頸下鎖骨邊小鼎的印子,心里嘆了口氣。孔游站到一邊去給荊家的人寫了一封急詢。他指下光華閃爍,在空中連連寫成幾個大字,俄而字體倏地緊密排列,變作一只潔白紙鶴,往空中一振翅便消失了。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