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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他淡淡道:“你們算不出?”“荊山命格紊亂繁雜如亂緒,又有靈寶守候,堪比深淵幻境,我等輕易不能窺探?!?/br>那人放柔了聲調,輕聲道:“開花,你知道這一切事關重大。即使是你師父——”“我知道!”謝開花愈發不耐,揮揮手打斷了男人的話:“我知道師父也很看重這個!如果不是師父,我還懶得下來?!?/br>“那你一定要十分確定,命玉此刻不在荊山的身上——”“我知道,我試探過了?!?/br>謝開花又毫不客氣地插了嘴。但話出口,他又有些恍惚。想到荊山真誠的眼睛,他低沉的、仿佛能讓人靈魂陷落的嗓音,還有那些呆呆的、卻又可愛極了的表情……他忽然發覺他為什么一開始就覺得荊山親切了。荊山真的很像師父仙宮里養著的那條大黑狗。毛茸茸的好似很兇,其實又乖又傻。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開花?”謝開花猛的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我見到了他胸口的那處印記,確實是命玉的模樣?!彼肫鹎G山胸口的那個小鼎的印子:“荊山體質特殊,不能煉化命玉,因此命玉只能是被他戴著……但他現在身上沒有。他不知道命玉對我之特殊,更沒有理由騙我。但我擔心他念著財不露白的道理,說不定命玉被他藏在身邊哪處,因此扭斷了手臂關、裝作受傷——命玉可解百病,連斷臂也能重生,荊山天性單純,一旦把我當做朋友,就一定不忍心看到我受苦,若命玉在他手邊,他肯定要拿出來,遮遮掩掩也要幫我把手臂治好——但他沒有。我見到他幾次小動作,都是下意識碰觸胸口,像是想去拿下命玉。他——”荊山對他的心是真的。不過認識兩三天的人,就愿意用最珍貴的寶貝來替他療傷,一點也不介意寶貝的顯露。但他卻在這里,裝模作樣、弄虛作假。謝開花又頓住了。那男人卻并不在意謝開花的神游天外。謝開花從來就是這樣,說說話說到一半就能發呆,修煉個一會兒,一歪頭卻就睡著。熟悉他的人都習慣了。因此只說:“確定就好。命玉非比尋常,你能小心謹慎,也是很不錯了?!?/br>謝開花聽出男人的言外之意,嗤笑道:“你是說我平時粗心大意,很不可靠了?”男人微微笑了笑,并不答話。他笑得極美,冰山上最純潔的蓮花也比不過他唇角的笑顏,但謝開花只看得撇嘴。“如果有進展,我會聯絡你們。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br>他對男人絲毫不假辭色。男人也就點點頭:“也好,總之,你要用心……”謝開花作勢要吹滅火焰。那男人苦笑一聲,道:“好了,我不說。但是你師父——”謝開花神色一凜,竟是不愿再聽男人多說,呼的一聲,惡狠狠地吹滅了指尖火焰。空曠的大廳內,又沉默下來。他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過了好半天,累極了似的闔上眼睛。他本來是天上一個小仙。蒙師父點撥、拜在師父門下,他年紀小、天性又純真自然,師父和幾個師兄師姐都疼愛他。因而雖然他性子懶散,修煉了百年,又吞吃下無數的靈丹妙藥,只修到了一個天仙果位,師父也不怪他,反而溫和安慰鼓勵。他本來以為這就是他的一生??s在師父的庇護下面,和師兄師姐打打鬧鬧、逗逗大黑狗,偶爾出去耍個威風,再調戲一下美麗的仙女??善椒€無波的天界,卻陡然出了大事。扶桑樹枯萎了。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樹梢而升。長二千丈、寬二千圍的扶桑樹,天界大帝的居所,永遠不會枯萎的天命之樹,一夜之間,就落下一大半的葉子。葉子落到地面,化作熊熊烈火,燃盡天宮片磚片瓦,寸草不生。天帝求問道祖,道祖曰劫。只有尋得當年巫妖大戰時后土留下的命玉以灌溉扶桑,扶桑當新生。后土至陰,扶桑至陽,此為陰陽交|匯。可這塊勞什子的命玉,就算是天帝都沒有聽說過。當即請九天上諸位大仙聯手算卦,才知道竟落在凡間一個小子身上——那小子銜玉而生,為玉之主。命玉通靈,不能強奪。需要心甘情愿地送上,方能起效。但凡間污濁,更兼當年洪荒亂戰結束,早被道祖已無上法封印結界,天仙之上不能越。天帝惶恐不安,再求問道祖,被道祖一言點撥,指名道姓,讓謝開花下凡取玉,結束天劫。謝開花從小任性,當然不肯白白到凡間去受罪,還是師父開了口,才勉強答應?;藥滋鞎r間學了許多凡間的事兒,他自詡聰明,以為手到擒來,誰知道遇到荊山,卻頭一次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輕松得到了荊山的認可,他反而愈發患得患失。謝開花又坐了片刻,想起自己答應荊山要回去cao場和他一道,用力揉了揉鼻子,重新站起身出去。外邊陽光明媚得要命,燦爛得都能把他的眼睛刺痛。他就有點想家。家里總是云霧彌漫,即使再夸張的光芒,都柔和又溫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下來了。謝開花雙手插在褲兜里,慢悠悠地踱步走到cao場。張春已經不在了。這個脾氣古怪、神經病一樣的教官,大概是看荊山跑得認真,氣也消了一點,回轉他自己的部隊去了。哼。謝開花心想。遲早在這個張春身上弄幾個惡作劇。他走到臺階口,伸長脖子,想去看荊山跑步的身影——二十圈呢,這么一時半會兒的,肯定還沒跑完。他剛剛往糖果里注入了一點兒仙力,能快速回復氣力;等下硬塞也要叫荊山吃掉,免得他都爬不起來去吃飯。可脖子伸得老長了,卻還是看不到荊山。難道荊山已經跑完了?這么快?要不要這樣???謝開花郁悶地收回視線,隨便往邊上的樹蔭底下掃了一圈——這一掃之下,卻大吃一驚。荊山正躺在那兒。緊閉著眼睛、蒼白著臉色、平平整整地,躺在那兒。一個身姿曼妙、烏發如云的女人,正覆在他身上。10、第十章謝開花一見之下,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情急之下,甚至不由自主地運起了縮地成寸之術,只一個踏步,就陡然出現在了荊山身旁。那女人心有所感,抬起頭來,一見到謝開花突兀出現的身形,眼睛驟然睜大,正要開口,卻只覺下巴上傳來一股翻天倒海般的力量,把她整個身體給硬生生地卷起來往后一拋——就騰云駕霧一般,在半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曲線,隨即撲通一聲,狠狠地落到了五百米開外的水泥地上。“哎喲!”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