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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揣摩著昨天的夢境,如果把最近做的夢都串起來,似乎有點頭緒了。那人……會不會就是聞南回?心下想時,聽門外一陣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江黛卿在說話。走到門口,側耳傾聽。“南回,今日下雨,雖然江陵氣候溫和,可還是要注意別著涼了?!?/br>“好?!?/br>“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南回,我去拿把傘,我們出去走走吧?成天悶在這里,煩都煩死了?!?/br>“……好。黛卿,拿兩把好么?”“不,不,可是你說的要此生永遠只和我在一起,共打一把傘怎么了?你還嫌棄我?”“不是,不是。那就一把傘,就依你?!?/br>“哈哈,太好嘍!南回你在這里等等我,我去取傘!”蘇炎暉聽著江黛卿歡快的腳步逐漸走遠,門外那人也毫無動靜,心慢慢涼下去,原來,就算是自己什么都想起來了也沒用,那人,已經找到了新的佳人。不一會兒,江黛卿的腳步近了,聽他說道:“走吧南回,來,拉著我的手!”“唉,黛卿,你走慢點……”二人已經遠去,空曠的走廊里再聽不到任何聲響,蘇炎暉這才靠著門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閉上眼,那副熟悉的畫再次浮現在自己眼前,玉雪亭中,風流倜儻的白衣狐裘的少年,風華似乎要灼傷了世人的眼。那個人,正是自己。那副畫,叫做。那首詩,出自丹青武生。蘇炎暉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南回,我竟然傷你那么深,為什么,你還要救我?可就算自己已經想起來了一切,又有什么用?聞南回已經找到了他的歸宿,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擾他。腦海里不斷循環播放著,那日在玉雪亭中,聞南回那個沉默的轉身。片刻,從地上起來,擦干眼淚,蘇炎暉坐在桌旁,一壺酒,獨酌天下只覺太寂寞。一盞愁,千秋載不滿山河。一支歌,游歷心中起落。望紅塵,醉其中。浮生悠悠,他聞南回愿博弈天下只賭炎暉,卻一切隨丹青褪色,悄無聲息,青絲不改,藍顏依舊,只是物是人非。這半生消磨,期間多少蹉跎,誰會記得?一尊薄酒,蘇炎暉卻已微醉,嘴邊是看的比誰都破的微笑,只有一點不解——何為紅塵。他聞南回負盡天下只為炎暉,他蘇炎暉拋棄一切只為亦墨。遺忘,想起,回首那歲月,只能煎老了人心!風來,雨來,此時的聞南回應該已和江黛卿同撐一把傘,信步孤山。想起那個夜晚,他們有了第一次的夜晚,蘇炎暉只是帶著笑沉默,瑩白的指尖中握著剔透的玉樽,一杯淡酒,他蘇炎暉只能帶著笑沉默。而此時走在路上的聞南回,手被別人牽著,沒有一絲感覺。也許蘇炎暉這輩子也想不起來自己,雖然這種被人遺忘的感覺很不好,可這樣,也許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若有痛苦,聞南回只愿意一人承擔。恰巧也想起來那個寧靜的夜晚,他們第一次相吻,相擁,心里只是悵然若失,難道,這就是上天為他和蘇炎暉安排的結局么?一人獨酌,一人獨行。和花溫酒二三杯,其中風味,幾時夢回?若待一年江月滿,畫舫雕樓,燈火璀然。那日袖邊同語,回看清風往昔。奈何?奈何這紅塵不解?手中淡木油紙傘,堪堪遮肩,在人潮涌動中輕吟風雨蕭條,看江上行舟流云,不知心中那人該是何人。雨中容顏憔悴,口吐寒煙,不懂江南風趣。擅畫姹紫嫣紅,可如此丹青怎屬這季節?……已是下午,這雨又停了,但江黛卿和聞南回都沒有回來。蘇炎暉微醉,拿起一把傘,別著扇子便去落梅教落梅宮。顧雪然和紀如玉沒有發現他走了,于是蘇炎暉獨自一人順利的來到了那片樹林,剛下過雨,還散發著泥土的芬芳。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正欲走向樹林深處的玉梅宮,卻聽得身后“啪”一聲,很輕,但那是枝條被踩斷的聲音!神經立刻緊繃,手中未撐開的傘已經拋出,直直向后方飛去,蘇炎暉迅速轉身,卻看見白蝶已經接住了傘,站在他身后。“蘇副教主,你聽我解釋!”白蝶慌忙走到蘇炎暉身邊,把傘還給他。蘇炎暉將信將疑地接過傘,上下打量著他。白蝶今日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好半天才支唔道:“蘇副教主,我……我本來想找宮護法,但驪龍宅沒人,我看到您走過去,覺得問您肯定會知道……”蘇炎暉看著這緊張的白蝶,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家伙對宮丫頭有意思,于是問道:“是打算對宮丫頭告白么?”被說中了心事,白蝶表現得和其他小男生一樣,緊張,心跳加快,臉紅,腎上腺素激增。“這……”而宮織星和她平常一樣,這個點兒就出來散散心,每日照顧著大家起居,她也挺累了,剛從玉梅宮出來一步,就看到蘇炎暉背對著自己,他的面前是紅著臉的白蝶。宮織星趕緊躲在柱子后面,仔細聽著這兩人在說什么。起初沒聽清,不過看白蝶那個紅蘋果臉蛋,宮織星一直以為白蝶對蘇炎暉有意思,心里生悶氣,這蘇炎暉,搶了她愛的聞南回還不夠,這下還要把她新看上的白蝶也搶過去么?!不能沖動,還是先聽清再說。終于,宮織星聽清了以下對話內容。白蝶:“好吧,我就是來要給宮護法……告白的?!?/br>宮織星的臉瞬間變成了另一個紅蘋果。蘇炎暉:“宮丫頭正在幫墨兒護法呢,恐怕你見不到她了?!?/br>白蝶:“蘇副教主,我真的是真心的,您怎么不相信我呢?”蘇炎暉:“不……不是我不相信你,宮丫頭真的很忙,你不能過去打擾她?!?/br>“蘇副教主!求求您了!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宮織星看到白蝶竟然給蘇炎暉跪了下來!蘇炎暉也傷了腦筋,急忙俯身去扶他:“白蝶,真的不是我不讓你見她,你快起來!”誰知白蝶比驢還要倔,就是不起來:“蘇副教主要是不讓我見宮護法,白蝶就不起來了!”蘇炎暉撓頭:“你這小子……讓我說你什么好?宮丫頭給墨兒護法呢,不便打擾,不然我幫你帶個話吧?”白蝶也沒辦法,只能起身,掏出一封書信,交給蘇炎暉:“蘇副教主,既然如此,這是給宮護法的……嗯……情書。麻煩您幫我給她吧!”蘇炎暉突然笑了,接過那封書信。“好的,請白公子放心?!?/br>“嗯……那么,告辭?!?/br>白蝶說著猛然轉身,撞在一棵樹上,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