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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有些踉蹌。直到我成功跑到楊齊霄面前給他一個擁抱,徹底遮住他的視線,才松了口氣。他身著一身挺拔的寶藍色西裝,在人群中顯得那么出眾,他摟住我的腰,嘴角帶著淺笑:“那么激動?”我不知道此刻寧小案走了沒有,稍稍退后,脫離楊齊霄的擁抱,問:“你怎么會來?”“我查了你的航班,差點以為你玩的不會回來了?!睏铨R霄替我接過行李,我眼角向寧小案原本站立的地方瞟,那已經沒有人。“怎么會,我又不是老板?!蔽艺f。楊齊霄挑眉道:“你待遇比我都舒服,我都沒休過那么長的假?!?/br>當我再回來時,已是三個月后,是有些久了,久到辭舊迎新,久到橫跨一年。這個過年是和MIKE一家過的,這是我以往的傳統,MIKE早已習慣收留我這個孤家寡人,再說他們很樂意多一個人替他們帶孩子。年關之時我接到楊齊霄的電話,我這個地下情人實際上做的并不稱職,哪有剛確定關系自己就只身一人離開那么久的。我和楊齊霄隔著一道太平洋,12個小時的時差,距離10460公里,這幾乎是那時的十倍,可現在我早已適應和他如此遠的距離,過去的我卻死活執著著不要。但我能理解這份距離的習慣要適應多久,因為這是我親身經歷的,足足十多年。但當我接到楊齊霄的電話時,我的第一反應還是想要跑回他身邊,這十年的磨練只在他的一聲問候中毀為一旦,化為一片廢墟。“炎焱,新年快樂?!彼麑ξ艺f的時候我正獨自一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身上蓋著條毛絨小毯,望著窗外的院子,那是給HONEY玩的地方,我時常親自打理,為了美觀種了些花花草草。我回道:“你也是?!?/br>他那頭很安靜,可能走到了個沒人的地方給我打來,只要掛斷電話,他就得和寧小案去應付龐大的家庭聚會,杯盞交錯,慶祝著新的一年。“身上的傷都好了嗎?”他問。“都好了?!?/br>“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想了想,回:“再過段時間吧,想去外面走走?!?/br>“好?!?/br>我坐上了他車,開出機場時看見周圍街道草地上原本光禿的枝條上開出了嫩黃的花。“玩的開心么?”楊齊霄問。我點點頭:“挺開心的?!?/br>“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開心?!睏铨R霄駕駛方向盤的手指節分明,他在等紅燈時轉頭摸了摸我的臉,笑著對我說,“見到我也很緊張的樣子?!?/br>我還沒從剛剛的畫面里跳脫出來,我想不到如果,楊齊霄發現我和寧小案那不清不楚的關系,或是寧小案看出我和楊齊霄,那后果會是怎么樣。這段三角關系里,我把自己逼到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進是火海退是煉獄,我無法踏步便動彈不得。我輕吸一口氣,讓自己體內滯留的氣體多換出一些,笑得盡量自然又從容,看向車內的后視鏡,確保萬無一失沒有破綻。“是有些緊張,我沒想到你會過來接我?!蔽矣檬秩嗄笾氖直?,滿是討好的意味,“如果被別人看見,也許會說不清的?!?/br>“被誰看見?”楊齊霄輕笑一聲,沒有注視我。“被誰看見都不行,”我眨眨眼,收回手,身體微微后仰,“楊總,你這樣太高調了,畢竟你是有家室的人?!?/br>“吃醋了?”楊齊霄眼鏡之后深不見底的眼瞳瞥我一眼。“我都和你偷了情,還有什么可吃醋的?!蔽业目跉怆S意間帶著一絲傲慢,可手心卻已冒了一層冷汗。這句話也許會讓楊齊霄直接讓我開門走人,任何第三者都不會這樣不適風趣。再說我這個第三者并不是楊齊霄心口的朱砂痣,他連和我zuoai時都會叫寧小案的名字,那必定飽含深情,我得不到一絲偏愛,這點我再清楚不過。果然,楊齊霄說話的口氣冷了幾度:“炎焱,你有些掃興了?!?/br>我說不出話,如坐針氈,車里寂靜一片,只有車前的佩玉鈴鐺在發出叮鈴鈴的清響。“去哪兒?”許久楊齊霄才開口問我。“我想回家了?!蔽蚁蛩噶寺?,他停在公寓樓門口,與我一同下車。我以為他會直接就走,畢竟我惹他不開心了,可他依舊托著行李與我一同到了我家門口。我打開房門,開了房間的自動換氣按鈕,他與我一同進來,將我的房間掃視一圈。我簡單做了個打掃,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一個人???”他問。我給他倒了杯水:“算是吧?!?/br>楊齊霄接過水的手頓了頓,蹙眉抬頭問我:“什么叫算是?”“有時候保姆會在,有時候……其他人會來?!蔽衣柭柤?,不以為然,我不介意告訴楊齊霄我不檢點的私生活,就像是他不介意他已經結婚一樣。我們好像達到了久違的平等,誰都不是什么好人,就都不需要給對方立貞節牌坊。楊齊霄臉色很暗,喝了口水,把水杯重重地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我又惹他生氣了。我不知道自己這次回來怎么了,總是無所顧忌地去觸他逆鱗,我在廚房調整自己的心態,再走到他身邊,坐到沙發上。我也焦躁著,我不知該怎么做好一個地下情人,以什么樣的姿態去面對自己與楊齊霄這層復雜如爛泥的關系。“我過會兒得睡一覺倒時差,你是要留在這里,還是……”話沒說完,他便吻住我,我順從張口,與他唇齒交纏。他的生氣從吻里就能看出來,強勢火熱,用勁啃咬,他把我抱到腿上,褪下褲子,他的欲望蓄勢待發,可我硬不起來。我們僵持在最尷尬的境地,楊齊霄如鷹的雙眼狠厲地注視著我:“你不是說你喜歡我么?”我何止是喜歡你。我一生的最大的喜怒哀樂,都是因你而起。所以是我出了問題,我明明已經卑微到萬人踩踏,可還想要試圖垂死掙扎。我太臟了,臟的連自己都想吐。怎么還能再拉你下水。“我做不到……”我低著頭不敢看他,說話的氣音中都帶著咯咯寒顫。楊齊霄的手將我收緊到發疼,他咬著牙質問我:“你做不到什么?”我不吭聲。“做不了我的地下情人是不是?”楊齊霄呼吸粗重,布滿著怒意與尖刻,“炎焱,你想讓我離婚,和你在一起對不對?”我搖搖頭,從他的腿上站起身。“楊齊霄,”我站在他面前,淡淡地看著他,“我要的太多,你給不了我?!?/br>我想你把以前那個楊齊霄還給我。可毀掉他的人正是我自己。我做不到和別人分享他的愛,做不到知道他心里有別人的同時再和我在一起,做不到容忍他不能一心一意地只有我一人。求而不得,最牽掛人心。但那樣東西如今變了質,我是否還一定要去求。當這個答案終于出現在我腦海之時,我只得感嘆,我明白的,終究是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