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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兩日便可?!?/br> 這樣的撫摸分明是很親昵的肌膚之親。 但在那人做來,是那么順其自然。 錦虞未覺任何不妥,甚至是喜歡的。 只是聽見他說楚都就要到了,眼底才不見歡躍。 她是巴不得,就這么和他一直游玩下去。 慢悠悠地,什么都不管。 可她也知道,如今的楚國不能沒有他。 片刻之后,錦虞點一點頭:“好?!?/br> 那一掠而過的失落,還是被他捕捉到。 池衍低下頭,“舍不得了?” 心思就這么被他瞧透,錦虞咬咬唇,垂眸不語。 見她如此,池衍微笑看她:“乖,日子還長,哥哥將來有的是時間陪你?!?/br> 廊間浮雕砌玉,如一條深長清靜的幽徑。 周身一切皆成無聲的景致。 望著那人深邃俊美的面容,錦虞莞爾回他。 哪怕只是一時哄她,終是要在紅墻綠瓦的深宮伴他此生,她也是愿意的。 * 抵達楚都,是在兩日后。 作為楚國都城,此處車水馬龍,軟紅十丈,最是鼎盛繁華。 池衍將錦虞安置在了王府中。 他離楚甚久,此前皆是由豫親王監國,今而歸來,他是必定得去趟宮中。 這日,定南王府,正殿內院。 應是拂曉,一縷微光透過軒窗窺進內室,幽靜如水,流入低垂的帷帳,映在那張瓷白清透的小臉。 圖騰螭紋的帳下,錦虞還靜靜沉睡著。 厚暖的錦衾嚴絲合縫地裹著嬌軀,床榻只有她一人。 池衍洗漱穿戴完畢后,悄步無聲走回榻前。 他今日墨發金玉簪冠,一身錦白蟒服鑲繡金麒麟暗紋。 是預備要去到宮里。 池衍看了看床上的小姑娘,睡夢安然,乖得不行。 這一路而來,她都是在他身邊睡的。 最開始他還會準備兩床被褥,但小姑娘似乎更喜歡貼著他,睡著后總能擠到他衾里,然后尋個最舒坦的姿勢窩著。 這讓池衍好嘆又好笑。 他好歹也是正常男人,也不怕他克制不住做點什么。 不過,他確實未做任何實質性的事兒。 后來索性不多搬床褥了,直接將人摟到懷里。 見她睡容恬淡。 池衍含著笑,伸手取下帷帳金鉤,慢慢垂下來,以免窗外的光亮擾了她清靜。 他離開時,步履也很輕。 錦虞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 巍峨磅礴的楚皇宮,殿宇飛檐輝映層錯。 即便涼冬未逝,御花園中貫是繁花似錦,嫣紅蔥郁。 天光漸亮,假山池畔,峻拔的古柏老槐下。 一人背立岸邊,襲袞龍冠服,兩肩五爪行龍。 他發色浮灰,身形卻是筆挺健壯,觀其背影,約是不惑之年。 池衍來到花園,在他身后略一頓足。 沉默片刻后,才繼續抬步上前。 “豫親王爺?!?/br> 語色平淡依舊,卻是多了分敬重。 那人循聲側首,初現一張剛毅之容。 他臉上鐫刻有歲月痕跡,但深眸炯炯如舊,那是真正老成持重的成熟。 豫親王容顏微肅:“大戰方定,便就一月不見蹤跡,成何體統!” 這般語氣,倒不像是氣憤,而是教訓晚輩的嚴厲。 池衍微微笑道:“有您在,何愁天下不太平?!?/br> 熠眸凝他一眼,豫親王語含深意。 “這江山你自己攻來的,那這皇位你就自己坐著,別想我兜這燙手山芋?!?/br> 聽罷,池衍愣了一愣,啞然失笑。 果然……逃不過這人的敏銳。 他奪權之后便抽身奔赴東陵,除卻去尋錦虞外,也是想著將楚國交給豫親王。 畢竟,他非皇室血脈。 雖說成煜不配其位,但他懷揣先帝恩情,亦沒想過真要這江山改朝換代。 而豫親王妃身系韋族,韋族王室素有長子隨母姓的傳統。 如此一來,如若豫親王登基,楚國仍是成姓,且將來蘇湛羽也無可能相即帝位。 故而,池衍想著,這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尚還在猶豫如何說服他,果不其然被他一語中的。 池衍從容不迫,頷首道:“王爺年輕時征戰四方,謀斷之能毋庸置疑,而今卸甲還朝,權勢聲威亦是令人心悅誠服,景云認為,大楚帝位非君莫屬?!?/br> 要說這兩人,雖是一老一少,卻都是謀略奇才,文武俱異,若比心計算定,或許,眼下姜是老的辣。 豫親王神情倨傲,直不將他的話當話。 “甭講這虛的,成煜那臭小子還半死不活在我府牢里關著,后日登基大典,請柬我早便命人送至五洲四海,這皇位你若是撒手不管了,我干脆將他扔回金鑾殿繼續坐著,留在我那兒還礙眼!” 池衍難得無以反駁。 這一連串密不透風的話語,逼得他是進退兩難。 他語塞一瞬,正想出言再勸。 便見那人投來淡淡一瞥。 只聽豫親王多了幾分語重心長:“先兄待你如親子,幼時你還喚我一聲王叔,又何須顧忌那些無用的世俗?!?/br> “只要盛世安穩,大楚冠何國姓,都不甚要緊?!?/br> 他深沉如洪鐘的聲音緩緩入耳。 池衍眼底一片幽深,似是而非地玩笑道:“王叔就不怕,我以權謀私?!?/br> 豫親王若無其事“呵”了聲。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朝政交到你手里,我倒是樂得清閑了?!?/br> 聽得此言,池衍眉眼深處蹙痕更甚,隱含猶豫。 豫親王瞅他一眼,似能洞穿他肺腑。 遠望那波瀾不驚的湖面,淡淡道:“我只認理不認親,倘若湛羽真有不對之處,我絕不袒護,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個兒去解決,我不插手?!?/br> 池衍和蘇湛羽素來要好,如今兩人雖是未在明面上顯露矛盾,但豫親王這般縝密之人如何看不出來。 饒是知曉他最明事理,聞言池衍還是怔了一瞬。 默思甚久,池衍拱手,微微躬身:“景云有愧?!?/br> 豫親王未有避退,受他一禮。 看著他,沉穩說道:“為君者,當以親賢遠禍,人不可不察,玉石何以區分,我信你自有裁斷?!?/br> 池衍抬眸,對上那雙如淵深瞳。 交睫的瞬息,心底某處的顧慮便慢慢放下了。 …… 池衍回到王府時,已過申末。 暮色暗下,似火深霞在天際被魆黑逐漸吞噬,籠得天地昏暗不明。 到達府邸,馬車靠下。 池衍移步下馬,方在守門侍衛的恭請聲中踏入府中,便見元青迎面而來。 元青快步走到他面前,垂首道:“將軍,太子殿下已抵楚都,四方館有專人接待,元佑也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