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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 她微笑打了個圓場:“青梅當配碧螺春, 消渴解膩, 不如奴婢去為公主泡一壺來?!?/br> 她這么一說, 氣氛似乎沒那么僵硬了。 錦虞瞬間綻了笑, 點著頭:“好??!” “研墨?!?/br> 男人嗓音低沉嚴肅,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們。 一剎再次陷入沉默。 這下, 幼潯也沒法了,只好應聲跪到案邊,取過墨碇,輕壓在硯臺細細研磨。 側瞥一眼那人冷硬的面部輪廓。 錦虞撇撇唇,只好又垂了頭, 揀了顆青梅,泄氣地塞到嘴里。 書房寬敞明亮,半晌都無任何話語聲。 錦虞百無聊賴地嚼著齒貝間甜膩的青梅。 吃了小半碟,最后實在架不住了,遞到唇邊的青梅驀地丟回瓷碟。 她耐心全失,黛眉凝皺:“皇兄要沒什么事兒,我就回宮歇著了,還困呢?!?/br> 知道她熬不住無趣,偏就是故意晾她一晾。 錦宸終于慢條斯理看向她,“我喊你早起了?” 張張嘴,卻是無言狡辯,錦虞低哼一聲,不答話。 目光掠過她那身桃粉色短襦長裙。 錦宸唇角一緊:“穿的這什么?” 偷溜出來多少有點心虛,錦虞垂眸瞧了眼自己的裙裳。 極低地咕噥著:“……誰讓你不許我出后宮?!?/br> 見她是不知悔改了,錦宸放下折子。 忍聲氣嘆:“他是給你喝迷魂湯了不成?” 哥哥哥哥地喚就罷,這都還親上了? 到底還是逃不開這事,錦虞身子不由自主地略微繃緊。 想到之前在奉天門,自己被皇兄撞了個正著,直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他當時若無其事,只心平氣和地和那人別過。 不過事后,他便瞬間沉了臉色,讓自己跟到這兒來。 又是偷偷喬裝,又是和男人親昵,錦虞自知不對。 低頭摳著指甲,不吭聲。 錦宸本是想好好訓誡她一番,但一看見這丫頭咬著粉粉的唇瓣,眼簾垂斂,半遮瑩潤的眼眸,恍惚生出幾分可憐。 他話到嘴邊,又忽然舍不得說了。 最后只好搖頭,無奈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下不為例,回去睡吧?!?/br> 知道他其實最是心軟。 聞言,錦虞立馬彎了眉眼:“皇兄最好啦!” 歡歡喜喜起身準備走,想了想,她又坐了回來。 上身靠伏到案邊,慢慢傾過去。 錦虞眨著清瀲的杏眸,看著他,“皇兄,再過幾月就是我生辰了……” 一看這無比熟悉的乖甜模樣,便知她是有所求。 錦宸只裝不懂,斜睨著,淡定道:“怎么?” 錦虞湊近他坐,嬌憨一笑:“我是不是……也該嫁人啦?” 又立馬挽住他搭在案上的手臂,趁機軟聲磨他,“皇兄你看……阿衍哥哥他,怎么樣?” 自己看著長大的皇妹,那點小心機他太過清楚。 錦宸表面波瀾不驚,順著她道:“池將軍天縱英姿,戰功顯赫,不論武學謀略,都是無人能及,雖已是位高權重,但就沖那份不凡的氣度,哪怕日后臨兵逆主,也絕對是天下人的福氣?!?/br> 聽罷,錦虞眼底笑意更深。 攀著他的臂膀搖動,“那皇兄,將來我要想嫁過去,你一定會答應的,對吧?” 錦宸以余光瞟她,在那嬌顏上轉了一轉。 方才那番話,確是他肺腑之言。 說到佳偶,他無上寵愛的皇妹,這天下當得起她夫君的,在他心里,唯池衍一人。 錦虞若是嫁給他,自然不會吃了虧去。 只是,如今情況不似從前。 錦宸眸色潛靜,沒有回答她的話。 微微肅了聲:“你知道他此趟歸楚,是要去做什么嗎?” 錦虞若無其事一笑:“知道啊,踹了那狗皇帝嘛?!?/br> 反正元佑他們是這么說的。 傾落的清光映著錦宸點墨的眸,熠熠深幽。 起兵謀逆造反,在她這兒,倒成了一句輕而易舉的笑言。 他難得正色和她說話,“那你知不知道,他若是敗了,會如何?” 錦虞忽而怔了一下。 方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知為何在她心里,從始至終,對那人從未有過懷疑。 心中似有熟悉的感覺一閃而過。 錦虞抿唇,聲音含著一絲執拗:“他不會敗的,阿衍哥哥說了,肯定會回來?!?/br> 錦宸淡然靜坐著,眼底深似淵海。 雙眸微抬,語氣清淡:“長大了,想飛了?” 啞然一瞬,錦虞細品他神色,嬌柔下聲:“不是……” 錦宸垂下目光,折子捏在指間把玩,情緒難辨。 片刻后,他突然開口說道:“笙笙,只要是你想的,皇兄都不反對,但現在還不行,你要真喜歡他,就耐心等著,等他君臨天下,再談此事也不遲,但他若是敗了,你覺得皇兄能看著你白白守一輩子?” 他看起來溫和一如平日,但話語間那不容悖逆的強硬,讓錦虞一時說不出任何話。 知道自己再多言也無用,錦虞便也不說了。 只是神色有些復雜。 在宮里的十余年歲月,她自然明白皇兄待她最好。 饒是父王母后,都不及他半分。 這么多年來,錦虞被他捧在掌心寵著縱著,她雖偶爾性子嬌蠻了些,但對皇兄,卻是百般依賴。 故而錦宸直截了當表了態,錦虞不言不語,心里是已經聽著了。 而且,她和那人相識不過幾日,說是非他不可,倒也沒有。 可那一眼萬年的感覺,穿花過影般,直撞得她心神亂顫。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 垂眸靜默了良久。 錦虞正想說什么,突然聞得候在旁側的幼潯驚呼了聲“殿下”。 她循聲抬頭,便見那人緊閉了眸。 他眉宇間蹙痕深擰,臉色不知何時微微泛白,攥拳的指間,折子都已褶皺不堪。 顯然是在隱忍著痛楚。 錦虞神色一變,忙伸手扶住他,“皇兄——” 相比之下,幼潯立馬冷靜下來,起身,快速出了殿。 很快她便端回來一碗湯藥,似乎是隨時準備著,藥還是熱的。 “殿下?!?/br> 幼潯將湯藥遞過去,聲音緊促,動作卻很是小心。 兩指捏住碗沿,錦宸略一仰頭,一口飲盡。 又鎖眉闔目半晌,喘息終于慢慢平緩下來。 錦虞在邊上干著急,見他睜開眼,好一些了。 才紅著眼睛,擔憂問道:“怎么回事啊,皇兄是什么時候病的?” 錦宸從直墜深淵的模糊意識中清醒過來。 擺擺手,“沒事?!?/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嗓音卻已微微虛啞。 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