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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卻總是和顏悅色,就算易揚犯了什么錯誤,他也是耐心的講道理。所以易揚以前這天真溫和的性子,一半是她媽的先天遺傳,另一半可能就是這種平和的家庭環境影響所致吧。易仲清一直都是把易揚放在第一位,但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再娶,他愛易揚的母親,不愿意易揚把別人當作母親。但是后來,易揚與蕭鳶的事被他意外發現,他不知道有多自責,他認為這都是自己的錯,沒有好好照顧易揚,沒有給易揚一個完整的家,讓他缺失了來自女性的愛與溫暖,這才導致易揚變得不正常,他愧疚萬分,愧對妻子,愧對兒子,所以他拋下工作,急匆匆的帶著易揚出了國,他要挽救他的錯誤,他要讓易揚變回正常。可是不等易揚變正常,他自己就先倒下了。他倒下來,倒是讓易揚醒悟了。易揚輕輕的幫他爸調整了一下頭部,讓他躺的更加舒服些,摸了摸他爸的額頭,還好,溫度適宜。這么多年,醫生說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了,但也說,不要放棄,奇跡也會發生的。奇跡。易揚等著這個奇跡,一等就是五年,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他是他爸帶大的,知道他一個人,又當父親,又當母親是多么辛苦,所以他一向乖巧聽話。可是和蕭鳶的事還是被他爸知道了,那時候,他可以告訴全世界他多么愛蕭鳶,可是唯獨不敢讓他爸知道。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在全世界知道之前,他爸就明白了,還是被他傷了心,他知道,他爸從來不怪他,他只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易揚,他爸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匆匆帶他出了國,遠離那個地方,那個人。可是易揚畢竟那么愛過啊,他爸低估了那份愛,以為出國,以為逃離就可以了,他也低估了那份愛,以為分手,以為距離、時間會治愈。當每天每天,一個一個夢境折磨著他時,他手足無措,無計可施,也無處傾訴,無處發泄,他終于傷害到了自己,胃病不斷的惡化,但他沒想到會傷害到別人,傷害自己最親的人,他的父親,是被他害的。易揚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睜開眼,握住他爸蒼白的手,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你一定不想聽我說這種話,那我就不說了,爸……”,他xiele氣的皮球一樣,伏在床沿邊上,沒有說話。許久,他才直起身,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臉上又掛上了笑容,眼神溫柔,“爸,我過的很好,你也要快點好起來?!?/br>3月份,德國的天氣依然濕冷,雨下了一陣又一陣,綿綿如絲。下課了,易揚走出教室,朝窗外望了望,陰沉沉的,這雨怕是一會兒還要下大。還是應該帶傘的,他想。早上就是陰天,但他嫌麻煩,沒帶。Andrew走過來,看著窗外的小雨,一臉嫌煩,“多么壞的天氣啊?!?/br>這是個高大的德國男孩,性格開朗。和易揚一樣,他們都是談教授帶的研究生,關系也頗為親近。“易,你帶傘了嗎?”,Andrew邊走邊問。易揚笑笑,“沒有,你呢”Andrew攤開雙手,“我也沒有”。出了教學樓,更是感覺陰云要壓下來一般,雨勢愈大。帶著傘的同學和同伴急匆匆的闖入雨簾,剩下稀稀落落的人群,和易揚一樣在臺階上猶豫不決。“嘿,等一下,看那個人”,白人女孩匆匆走過,又回頭,拉著身邊的同伴笑道。“Oh,一個亞洲人,好英俊??!”“我猜那一定就是你的菜”“你猜對了,他好像在等人……”。那是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挺拔的男人,他撐著一把簡潔的商務黑傘,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瞳孔卻黑的發亮,靜靜地望著教學樓方向,不知等了多久。盡管下著雨,依然有拿著傘的人群回頭,小聲與同伴議論著,這個英俊的亞洲男人。Andrew被議論聲吸引,拍了拍易揚的肩,“易,看,那里有一個亞洲人”。易揚本來在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沖進雨簾,被他一拍,抬眼望去。“嗯……或許他是個中國人,像你一樣”,andrew在一旁猜測著?!耙苍S是個韓國人……”“易,你覺得呢?”沒有人回答。Andrew轉過頭,易揚望著那把黑色的傘,臉上的驚詫顯而易見。他疑惑道,“易,怎么了”易揚還是沒有回答,他的所有目光都被傘下的人所吸引。傘下的人也在看著他,深黑色的雙眸透過蒙蒙雨絲,與易揚四目相對。不過三月,再見到這個人卻仿佛是隔了一個世紀,他望著他,明亮的眼里透出溫柔,嘴角慢慢的帶了笑,本是棱角分明的面容,在層層雨色里,竟意外的顯得柔和非常他撐著傘,一步步的向易揚走來,最終停在他面前的臺階下。“易揚……”,蕭鳶輕輕的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溫柔。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一直很怕到這一章還會不會有人,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這一章,真的,受我一拜。真的特別感謝,你們才是力量。本來這一章不會見面的,但是專四考完啦,開心哈哈,雖然大概會敗。感謝收藏和評論。第18章第18章“易揚……”,蕭鳶輕輕的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溫柔。易揚只是盯著他,不能言語。這仿佛做夢一般,這個人,這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Andrew云里霧里,一頭霧水,“你是誰?”。蕭鳶看向他,“你好,我是易揚的朋友”,又禮貌的問道,“你帶傘了嗎,需要我送你嗎?”Andrew馬上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疑惑的撓了撓頭發,轉頭看易揚,“易?”易揚這才回過神來,“這是我的……朋友,你自己可以回去嗎?”“當然,你先走吧”易揚點點頭,蕭鳶已經把傘伸過來了。雨勢漸大,他們在一家咖啡店停了下來。收傘時,易揚看到蕭鳶的右肩濕了一片,水色暈開在他的黑色西服上。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說什么。傘很大,兩個人打絕不都會淋濕,但易揚一路上刻意的與蕭鳶保持距離。兩人臨窗而坐,氣氛依然是沉默。他和蕭鳶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蕭鳶的目光一直追著易揚,但易揚卻沒有勇氣抬起頭。“你不問問,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嗎?”蕭鳶開口,帶了笑意。“你來干什么?”,易揚低著頭,表情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