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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有了幾分害怕,除了初見時,她再沒被他用這種陰郁又可怕的眼神注視過。 那天晚上,倆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他要走的那天,下著大雨,母親帶著他趕火車。 倆人吵架那天,他和她說過自己即將離開的時間地點。 但是她沒來。 他在暴雨里等了她一個下午,從午后到天黑,因為怕她進不來火車站,他跑了出去,執拗的在外面等她,傘不知什么時候被風刮跑了,男孩的肩膀細瘦,黑發被風吹得凌亂,唇被凍得發白。 但是她一直沒有出現。 …… 直到十年后。 她果然忘記了他。 鼻尖似乎又縈上了那股若隱若現的花果香,少女窈窕纖秀,面龐雪白,只有唇間一點紅,清純又嫵媚,烏黑眸子濕漉清潤,依舊像是小動物一般純澈。 那么可恨,又可愛。 身上緩緩涌起一股熱潮,夢里,他清醒的任由自己墮落。 …… 汗涔涔的從長夢中醒來,衣服已然被汗濕,一片狼藉。 一看時間,凌晨五點。 少年面色漠然,黑暗里,他起身,脫下上衣,浴室很快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鏡子里映出少年沉靜的面龐,白皙清雋,黑眸溫潤,通身氣質潔凈干凈,仿佛無欲無求。 面色浮現出一絲淡漠譏諷的笑,他拽過衣服換上,踩著霞光出了門。 * 軍訓第一天,下午光線熾熱地灼目,樹葉深處,偶爾傳來幾聲喑啞的蟬鳴。 一班被編在了五排,趙竹吟個頭不高不矮,站在第三排最左。 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這種暴曬,她身體素質本來就比同齡人要差一點,雖然已經盡力做了防曬措施,依舊被曬得頭昏腦漲。 教官終于吹響了哨子,吼道,“原地解散,休息十分鐘?!?/br> 趙竹吟長發被編成了一個圓圓的丸子頭,幾縷汗濕了的碎發從帽檐下鉆了出來,她靠著一顆大樹站著,閉著眼睛,臉色發白。 她皮膚太白,被曬得發紅發燙,一張小臉都是燒紅guntang的。 “竹吟,喝口水吧?!苯揽吹剿@模樣 “等下只有更曬的?!彼税押?,遞過一瓶礦泉水。 “嗯?!敝褚髅銖娦π?,抿了口水。 “怎么了?”姜欣見她喝一口就放下了瓶子。 “喝不太下?!敝褚靼櫰鹈?,“欣欣,我有點想吐?!?/br> “是不是中暑了?”姜欣有點cao心,去問周邊人,“你們有誰有帶仁丹或者藿香正氣水嗎?” “怎么了?” “有人中暑?” 周圍休息的同學紛紛側目。 竹吟還沒說話,楊晨天已經扯開喉嚨,“報告教官,這里有人中暑啦?!?/br> 教官是個中年漢子,不茍言笑,過來一看,見又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見竹吟表面沒什么異狀,看起來只是臉曬紅了一點而已,豎起眉毛粗聲訓道,“你們這些學生崽,一點苦也吃不得,動不動就想翹訓,我告訴你們,你們這種裝病的,我見多了?!?/br> 竹吟白著臉,搖搖晃晃站起來,小聲道,“教官,我沒事,可以繼續訓練?!?/br> 不遠處的人群中,越沂擰上瓶蓋,靜靜看了這邊一眼。 他在男生最后一排,和她隔了大半個班的人群。 下午三點鐘時,站軍姿,女生中忽然傳出了一陣sao動。 竹吟一聲不響站著,在教官宣布解散的一瞬間,忽然軟綿綿倒了下去。 周圍女生忙七手八腳的接住了她。 “她有沒有什么既往病史?”見人輕輕叫了好幾聲,竹吟沒有任何反應,教官也有點慌了,怕是心臟病之類的重疾發作,忙問周圍同學。 “不知道?!贝蠹叶紦u頭。 一個高個男生從人群中走出,在竹吟身旁蹲身,摸了摸她脈搏,不久平靜道,“沒事,就是普通的中暑?!?/br> 聲音清潤沉靜,不帶一絲燥意,在這炎炎烈日顯得格外清涼。 教官聞言,勉強放下小半顆心來。 “都暈了,中暑也很厲害吧?!睏畛刻烊氯碌?,“要不要打個救護車?!?/br> 教官還沒發話,竹吟在這時悠悠醒了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她唇動了動,虛弱的說了句什么,聲音太小,姜欣忙湊過去聽,轉述道,“竹吟說不用了,她躺躺就好?!?/br> 教官見她醒了,才徹底放下心來,不過想想,就讓她這樣躺著還是不妥,“那哪位同學……” 他扭頭,看到正欲歸隊的越沂,見他個頭高,再看臉,是個很帥氣的男生,氣質很特別,教官記得他,好像還是這個班班長。 “你送你們班這位同學去醫務室休息一下,爭取早日恢復歸隊?!彼c名道姓,叫那男生出列。 第4章 竹吟腦子昏沉,太陽xue仿佛都在一跳一跳的疼,樹葉遮了陽光,熱度卻絲毫未減。 教官吹響了哨子,姜欣只來得及得再用濕巾幫她擦擦額角,便也只能跟著歸隊,竹吟閉著眼睛,刺目的太陽光透過眼皮,視線里滿是灼人的白。 “能走嗎?”有人的腳步逐漸走近。 竹吟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男生俯下身子,眉峰微斂,他沒出什么汗,面龐依舊潔凈清雋,黑色的短發整齊的落在帽下,整潔得過分。 這個人,不會熱么? 竹吟昏沉的腦子里陡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什么心靜自然涼的鬼話就不用拿來騙她了。 “教官叫我送你去醫務室?!痹揭恃院喴赓W。 竹吟看到他微微垂下的睫毛,生得濃密整齊,在眼瞼上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襯得那雙黑眸越發溫潤沉靜。 竹吟被他修長的影子籠罩著,腦子稍微清晰了一些,忽然想到他現在是一班的代理班長。 “可以走的?!彼沂謸巫涓?,微一用力,站了起來,不料剛起,腿腳又是一軟,差點又要摔倒。 男生伸手扶住她。 竹吟從小和趙微樹一起長大,在哥哥面前撒嬌耍賴慣了,對和同齡男生之間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并沒什么感觸,反手緊緊攀住了男生有力的手。 竹吟第一次見越沂,就知道他手生得特別好看,骨骼修長舒展,骨節分明,就顏色也是冷白的,觸感清涼,觸到她guntang發熱的皮膚,分外舒服。 等她站穩了,越沂立即抽回了手,很有分寸的站在了她不遠不近的地方。 竹吟都來不及拉,只能揉揉眼尾,起身搖搖晃晃的跟在他身后。 教官的哨子聲,學生喊口號的聲音,喧鬧逐漸遠去,屬于校園的安靜再度一點點蔓延上來,一切聲音都遠去了,只余不遠處潭子的水聲和蟬鳴。 拐過一幢教學樓,醫務室離軍訓的大cao場大概有十分鐘路程,太陽光更加熱辣,柏油馬路似乎都被曬得變形,即將融化成一灘青灰色的燙水。 越沂走在前,和她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半途,身后細碎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 等他回頭,看到的就是趙竹吟再度要倒下的模樣。 “班長,你走太快了?!敝褚饔行┪?,她一張小臉都被曬得通紅,聲音細弱。 有不少碎發已經從帽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