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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話就算只是隨便說說,也是無比動聽的。只是總覺得父皇的語氣有些怪異,讓我不敢直視他幽深的眼睛。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不過幸好霜竹的稟告及時解了圍。“殿下,這是太子殿下剛剛派人送來的請柬?!?/br>自那日茶樓一別,我已很久沒見過太子,除了東宮偶爾送過來的藥材,兩人私底下的來往更是少到幾乎沒有。我覺得這樣是最好不過的,這輩子我和他之間既沒有利益沖突又沒有私人糾葛,他盡管放心做他的太子明君,我則安心做個手無實權又病歪歪的閑散王爺,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各自安然豈不是最好。可惜很顯然太子的心思和我不一樣,最近三皇兄不死心的蠢蠢欲動,四皇兄的表現也日益出彩,他多半是考慮到父皇對我的態度,想著就算不多個助力至少也不要與我交惡。我不禁暗暗嗤笑,沒想到二哥那么精明的人也會被宮人的傳言唬住了,先不說父皇對我的關愛是否出自真心,除了立太子之前那次,父皇就沒有再問過我任何與朝堂有關的問題,我對那些事更是避之不及,哪還敢多嘴。況且父皇也不是省油的燈,底下人什么樣他心里跟明鏡似地,我若多嘴引來他的猜忌怕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不過想歸想,太子的請柬我斷不會拒絕,等他登了基,我想過清凈日子還不是得看他的臉色。雖然悲哀,但這就是天家的親情,無父無兄,唯有皇權。“賞梅宴?你二皇兄倒是風雅?!备富誓闷鹁赖恼埣砜戳丝?,面上似笑非笑,讓人看不出端倪。“東宮的那片白梅還是朕年少的時候叫人種的,一轉眼便是這么多年……”父皇感慨的嘆息一聲,“朕差點都忘了?!?/br>“那白梅有很多么?”難得看見父皇回憶往昔的樣子,我不禁來了興趣,更重要的是,前世我在東宮呆了那么久,從沒看見過什么白梅,難道是我記錯了?父皇微微一笑,似乎是想起了開心的事,眼里浮現出的nongnong深情真實地讓我吃驚。“嗯,大概有上百棵吧!白梅盛開的時候,人躲在里面都看不見身影,如果是下雪……”父皇突然止住話語,臉上表情未變,眼神卻恢復了清明,僅剩的一絲黯然轉瞬即逝,沒了蹤影。我突然有些不安,含糊地應道:“如果是下雪,應該美不勝收吧!”“嗯,很美?!绷季?,父皇才應了一聲,緊接著看向我,“這么說遠兒是打算赴宴?”“嗯?!碑斎坏酶把?,因為我根本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依父皇的語氣我以為他不想我去,不過父皇終究沒有反對,只是淡淡說道:“外面天寒地凍,你多注意點,不要著涼了?!?/br>“我會注意的,父皇?!?/br>14.第十三章原來東宮里真的有一片白梅,但是那是我住東宮的時候從未去過的地方。默林在東宮最遠的偏殿后面,從偏殿繞過去,有一扇不起眼的門,上面的匾牌只有簡簡單單“梅園”兩個字,我認出那是父皇的筆記。而這扇門在前世只不過是堵有些怪異的石墻罷了,那堵墻究竟緣于誰我無從得知,但能確定的是,我全力扭轉的命運必然也影響到了另外一些人。只是緣起緣滅,時至今日,我已不想去探尋太多與我無關的東西,雖然這座皇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難以啟齒的隱晦私密,但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并且痛苦。我距離東宮最近,所以盡管拖延了些時間,去的還是早了。二哥請的多是年輕的學子,想必是想挑選一些未來的班底,作為太子,只要不太出格,這些動作也在父皇的容忍之內。當然,不管私底下的關系怎樣,各位兄長也都來了。我和那些青年才俊沒有任何交集,也無心參與其中,自然是和幾位皇兄呆在一起。“嘖嘖~六弟,咱們幾個做哥哥的想見上你一面可真是難如登天??!”我剛入席,殷王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抱怨的語氣似真似假,一臉調侃的笑倒真帶著幾分兄弟情誼。我心底冷笑,面上卻一片溫文,“三哥說笑了,我這副身子骨和廢物差不多,要出宮一次還得看御醫的臉色,多次想去看望各位皇兄也實在是有心無力,還望哥哥們多多見諒?!?/br>“呵呵,見諒!當然見諒!”殷王夸張的笑了幾聲,“這不?六弟不就來了么!御醫的臉色自然是不能和咱們的太子殿下相比!”我微微皺眉,這個穆懷霖也太沒腦子了些,就算不滿太子也不必牽連于我,與我交惡雖然對目前的他來說影響不大但也絕對沒什么好處。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也許這正是他的目的,他越是這個樣子,就越容易讓人看輕他,從而疏于防備。“三哥!”桓王半是警告半是勸解的看了穆懷霖一眼,轉而微笑著喚我,“六弟,三哥的話你別在意,他就是性子直了些,想到什么就說什么?!?/br>我笑著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兩人。四皇兄穆懷恩一直都盡力在靖王和殷王之間找到平衡,只是冊立太子的事打破了這個局面,現在殷王和桓王隱隱有連手的趨勢,至少在太子被抓到足以垮臺的把柄之前,兩人有著共同的對手。剛坐下沒一會兒太子就過來了,幾兄弟空泛的寒暄了幾句,雖沒有冷場,但包裹著各種心思和試探的話語不亞于森寒的刀光劍影,只是看不見罷了。我并不是什么風流雅士,卻覺得滿園的雪色和清冷的梅香被這些勾心斗角磨損的七七八八,讓人心里不快,索性告退鉆入默林中。在這依然不見陽光的冬日里,梅花綻放的毫無顧忌,花瓣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細雪,將純凈潔白的花朵裝飾的晶瑩透亮,如同父皇所說的那樣,很美。霜竹過來給我披上披風,又遠遠地退到身后,我漫無目的的穿梭在白梅里,本該是讓人放松的美景,我的神經卻繃得緊緊的。太子一直以來的態度很明顯,他想拉攏我。這個決定是明智的,不論從哪方面來講。我背后并沒有多大的勢力支撐,但這對太子來說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關愛幼弟的兄長”這樣一個名頭罷了,至少要讓他人無法用這方面的理由來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