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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被褥衣裳堆成一個小山坡,若不是有一縷銀發露在外面,絲毫看不出上面躺著的是個人。紅衣姑娘往床上指了指,“這便是我奶奶了……”顧青行平淡地“嗯”了一聲,左手往旁一伸,按住想要探腦袋進去的沈淮初。“小公子……”紅衣姑娘走到床邊,將被褥掀起一角,露出一張青黑的臉來,“你看,我奶奶她病得太嚴重了,只能用你靈獸的血才能救回來?!?/br>沈淮初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那張臉上五官全部已經連在一起,只留下唇部那條縫開開合合,約莫是在喘氣,里面的牙都掉光了,只剩下血淋淋的牙齦。“救不回來了?!鳖櫱嘈虚_口,“而且我從未聽說過靈獸血能夠治病?!?/br>“能治的能治的,這是仙人托夢告訴我的。仙人還告訴我今日會有一只雪白靈獸從醫館門前經過,你看,你的靈獸正好經過了,所以它的血一定可以治我奶奶的病的!”紅衣姑娘的眼淚又落下來,她三步并兩步走到顧青行面前,跪在他腳邊,臉頰貼在他鞋面上。“你若不信,可先用它的血試試。實不相瞞,我奶奶病發之時和你如今模樣一樣,膚色慘白,臉頰酡紅,而且發著高熱……”紅衣姑娘越說越離奇,嚇得沈淮初往后退了一步。就在這時,石床上那人動了一下,一只手從被褥中掉出來,這手和她臉的顏色一樣。“小公子,你也得快點治,不然你很快也要死了!”紅衣姑娘猛然抬頭,抓住顧青行的手說道。就在她的手觸碰上顧青行的剎那,一股黑氣自顧青行指尖飛速上竄,眨眼間便布滿整條手臂。黑中透著青,像是污水渠中的石塊。紅衣姑娘把著他的手握住劍,劍尖指向沈淮初,“取血??!不然你也會死的!”這意外來得太突然,沈淮初怔了一瞬,拔腿便往外跑。他跑出里屋,剛要跨過大堂門檻時回頭望了一眼,卻沒見顧青行追出來。他抖了抖身上的水,不知下一步該干什么。都怪寫這本書的作者把這部分略過了,他才會如此摸不著頭尾!在心中罵了一番作者后,沈淮初思考起來。按照一般的套路,他們此時應是來到一個幻境中,所以這雨才會下得如此玄乎其玄,場景中除他二人之外的唯一活人才會渾身都是戲。設置這個幻境是為了考察心性,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讓顧青行體現出無私無畏的精神,抽他的血給老奶奶治???嘖,沈淮初沒禁住抖了一抖,他似乎是來斬斷男主桃花的,而不是來充當男主道具的啊……他這廂陷入深思,那廂顧青行也動起來。一身淺白長袍的少年用劍鞘將紅衣姑娘的手打掉,看也不看那只青黑的手臂,拔腿便往外走。“小公子,不喝靈獸血,你會死的!”紅衣姑娘哭嚷著追出。顧青行手里的劍動了一下,劍身上鋒芒流轉,外堂靠墻而立的柜子便被削下一截,正正落在紅衣姑娘即將落腳的地方,接著半邊柜子倒下來,將她的去路擋住。“勾紅?!鳖櫱嘈惺談θ肭?,拿起門邊的傘撐開。沈淮初在心中“哦”了一聲,甩甩尾巴,跟著顧青行走入雨中。雨勢漸漸變小,走著走著,沈淮初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破茅屋,緊接著腳下一震,他和顧青行皆沒站穩,齊齊摔倒在地。第三關便這樣過了。沈淮初睜開眼時顧青行正站在他身旁,目光下垂,落到的是自己指尖上。周圍人睡倒一片,隨著時間推移,陸續有人轉醒,和之前通過第二關后看到的場景類似。又過了不知多久,亭中假寐的巫長老再次走下臺階,揚聲道:“恭喜站著的諸位,你們都通過了第三輪試煉。這一輪,考驗的是‘心性’,不過標準和世俗的略有不同。胸襟廣闊者,北凜劍宗自然歡迎,自私小氣者,北凜劍宗也不會拒之門外,因為我們更看重的是在場諸位的‘堅持’。求仙問道是個漫長的過程,日子一漫長,難免就會枯燥,所以‘堅持’二字,最難能可貴?!?/br>此言一出,場下嘩然。第7章北凜04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在場人低聲交談后,巫長老將腰間酒壺取下拎在手中,“好了,閑話就此打住,接下來便是第四關?!?/br>語畢,亭中著黑紅二色衣衫之人各自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黃紙,他們將黃紙拼在一起,恰好成一個圓。光芒自拼接之處流淌而過,抹去中間那道痕跡,接著黃紙從二人手中升起,飄往亭外,在空中不住變大,將頭頂夜空遮住。巫長老手指動了動,一道氣流打過去,頃刻間黃紙落地,全然沒入泥土中,再也無法分辨。原本立在亭中的二人現下御劍浮于半空,那涼亭消失了,沒有東西將它取而代之,那處變成了深淵。這個被茂密修竹圍住的平臺成為一個懸崖,懸崖之外白云飄飄渺渺,巫長老拔開酒塞子,往懸崖外潑去,登時一道水流橫鋪深淵之上,將那端的陡崖連接起來。“第四關考驗的是你們的氣魄,內容很簡單,只要從這頭走到那頭,便算過關了?!蔽组L老朝那道水流揚揚下巴。先前通過第二關的人約莫二三百,第三關將人數刷去一半,剩下的一百多號人愁眉相對,有的甚至都不敢往那處望一眼,不過也有大膽的。一片如蚊蠅嗡嗡的竊竊私語之中傳出個不屑的聲音,“都站在這兒干嘛,去試試才知道能不能走過嘛!”說話這人將他身前的人全部撥開,一馬當先走過去。這人并不魯莽,他先只伸出了一只腳,往那水流上試了試,竟踩住了,接著又跺了兩下,水流鋪成的路并沒有跨,他當即喜笑顏開,將雙腳都踏上去。眾人見他走得如履平地,便放下心來,紛紛跟上去,霎時之間,水流筑成的橋上擠滿了人。顧青行沒有跟過去,一來他不喜歡人群擁擠之地,二來他不相信北凜劍宗會讓他們如此輕易就過去。沈淮初倒沒他那么多顧慮,卻也沒靠近“水橋”。他踱著步來到懸崖邊上,一不小心踢到塊石子兒,細細的石頭就那么被踹出去,除了最初的那聲,落下去沒發出半點聲響。他往下探出頭,懸崖之深,根本望不見底。“水橋”很長,粗略估算大概有百丈,沈淮初看了好一會兒,打頭陣的那個才走到中央。變故終于在這時發生,這水流猛然往上一抖,像是白練從手中被甩出的過程中彎扭幾道弧度,橫面變為曲面。走在上面的人中不乏小心翼翼的,不過依舊沒哪個穩住了,該后仰的后仰,該往前趴的往前趴。所有人都中招后,“橋面”再度發生變化,原本寬大的水面分成好幾股,似是鎖鏈一般掛在兩座懸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