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消息發出去為止。

    ——偶爾高處有信號，能把他的信息送達。

    倪歌整個人都愣住。

    他剛剛離開北城，正是她在讀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她隔三差五還會收到容嶼的誠摯問候，他問她的生活，也問她的學習狀況。

    不過……

    倪歌心虛地揉揉鼻子。

    她經常不回。

    她忙著考試，忙著補課，忙著跟老孫斗智斗勇。

    這樣想著，她突然想撲過去抱抱他。

    轉頭去看，發現站在容嶼對面的人，終于有了要離開的跡象。

    倪歌遠遠看著對方的肩章，問：“那是容嶼的教官嗎？他們好像在那兒聊了很久?！?/br>
    “對，因為過段時間，有一個蠻重要的演習?！彼斡执樦哪抗馔^去，含糊其辭，“阿嶼他……”

    話就卡在這兒。

    倪歌蹊蹺：“他怎么了？”

    “沒?！彼斡执ā班亍钡匾宦曒p響，撐開手中的傘，“阿嶼他們好像談完了，我們過去吧?！?/br>
    倪歌張張嘴，還想問什么，只能暫時放下。

    她宋又川一起走過去，容嶼的領導先行離開，他原本也正打算走。

    一回頭，就看見縮在羽絨服里，小小一團的綿羊姑娘。

    “倪倪?！比輲Z不知道自己剛剛被默默盯著看了很久，回頭看見她，眼底不自覺地浮起笑意。

    他朝她招手，“過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容嶼：快過來讓我親親嗚嗚嗚嗚。

    第53章 被強吻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只有他是有顏色的。

    倪歌心情大好, 肥啾一樣撲過去。

    兩只手剛剛碰到容嶼，一件大衣帶著體溫, 鋪天蓋地，壓到肩上。

    “你到底有沒有帶厚衣服？”容嶼幫她扣好扣子，捏捏她的手, 低聲，“沒帶的話, 晚飯之后再去買一件?！?/br>
    “當然帶啦?！蹦吒瓒抖睹?，懷疑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能重達三公斤，“我覺得我穿得已經夠厚了……”

    容嶼皺眉：“不準脫?！?/br>
    宋又川站在旁邊, 一臉嫌棄，逼逼得超大聲：“惹?！?/br>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單身太久了，倪歌跟容嶼明明只是同框, 什么也沒干, 他竟然就覺得眼睛疼。

    容嶼手一頓，目光輕飄飄地掃過來。

    宋又川以為他看了這么多年, 已經對軍官免疫了。然而當容嶼真正露出這種“你有事嗎”的表情，他還是覺得很危險。

    他警惕地退后一步。

    容嶼卻沒有發作。

    他收回目光, 略一沉吟, 毫無征兆地伸出兩手, 揪住倪歌的羽絨服帽子，將臉湊過去。

    倪歌被嚇一跳，下意識軟綿綿地“呀”了一聲。

    樹影晃動, 她被他拽著繞了四分之一圈，一大團雪漱漱掉落，“啪”一聲，正正落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容嶼沒有立刻放開她。

    他的臉近在眼前，兩個人離得很近很近。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能看到大朵大朵的雪花，與綿延不絕的青松。

    氣息溫熱，容嶼鬼使神差地，借著羽絨服帽子的遮擋，在她鼻尖上惡作劇地碰了一下，聲音很低很低地道：“不給他看?！?/br>
    倪歌的臉蹭地變紅：“你……”

    容嶼心滿意足，放開她。

    宋又川逼逼得更大聲：“惹！”

    容嶼這回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閉嘴?！?/br>
    不過到底是還穿著這身衣服，他不敢做什么過分的事。

    下班之后，他回宿舍換衣服。

    宋又川領著倪歌原地等候，看著他的背影在雪地里漸行漸遠：“小倪歌?！?/br>
    “嗯？”

    他打趣：“說實話，你是不是挺喜歡你嶼哥的？”

    倪歌微怔，把臉埋進羽絨服帽子，半晌，很小聲地應：“是呀?！?/br>
    年歲愈長，便愈發感到他的不可替代。

    她一路行來，人生至此，處處是他。

    “那你以后對他好點兒啊……”

    畢竟他這幾年，過得真的不太好。

    宋又川最后一句話，倪歌沒聽見。

    隨著落雪，飄散進風里。

    ——

    晚飯訂在西城一家羊rou火鍋店。

    倪歌之前在網上做攻略，曾經注意到這家評分格外高的店。因此一上來他就帶她來這兒，讓她莫名生出種心有靈犀感。

    “這里的羊rou很出名?！比輲Z一邊禮貌地笑著，對導師介紹當地美食，一邊將離他近的rou全都挑進倪歌碗里，“多吃一些?！?/br>
    導師：“……”

    哦。

    “你別……別夾了?！蹦吒柩劭赐肜锏膔ou越來越多，趕緊攔住，“我吃不完?！?/br>
    容嶼不假思索：“吃不完給我?！?/br>
    宋又川突然“啪”地放下筷子，低下頭，又開始揉眼睛。

    倪歌：“……”

    “小同志，你跟倪歌是怎么認識的??？”導師一邊涮羊rou，一邊嘖嘖嘖，“倪歌快畢業了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前還想給她推薦青年才俊來著……想不到你倆竟然異地。也難怪，上次在學院見你，我就覺得眼神不對勁?！?/br>
    “你要聊這個，我眼睛可不疼了啊?！彼斡执偷靥ь^，眼里放綠光，“這次我可以搶答，擁有甜甜小未婚妻的秘訣是：小學時就搶在所有人之前求婚?！?/br>
    容嶼：“……”

    導師笑意飛揚：“下手快是好事，你們戀愛多久了？異地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們……”倪歌愣了一下，悶悶地低下頭戳羊rou，“我們沒有異地?！?/br>
    ——因為根本就沒在一起。

    “對?！比輲Z順著她的話茬，捏捏她的手，“因為最晚年底之前，我就會調回北城去了?！?/br>
    這句話聽起來像解釋，但倪歌覺得，他是在回避剛剛那個問題。

    他們壓根兒沒有確立關系。

    “這樣？那很好啊?！睂熀翢o所覺，笑道，“不過你這個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也還好……”

    容嶼話沒說完，手中的熱氣突然消散，倪歌把手從他掌心抽了出去。

    他不解地望向她。

    “我剛剛不小心，把蘸料弄在衣服上了?！彼皖^，外衣的襟口上落著顯眼的一個油點，“我去衛生間清理一下?！?/br>
    “沒事，反正是我的衣服?！比輲Z眉頭微舒，還想去捉她的手，“晚上回去再洗?！?/br>
    卻被倪歌第二次躲開：“干了就洗不掉了?！?/br>
    容嶼動作微頓。

    回過神，她匆匆扔下一句“失陪”，就跑掉了。

    ——

    容嶼有點苦惱。

    不知道小姑娘又在鬧什么別扭。

    他看著咕嚕咕嚕的湯鍋，思考。

    難道她不喜歡吃羊……

    宋又川開了一小瓶酒，倪歌從衛生間回來，正聽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