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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跟你聯系,你是不是永遠不會主動聯系我?如果沒有那些信——” 她聲音低低的,半晌,抬起頭:“我回來之后,我們是不是直到現在,還在冷戰?” —— ——我們是不是直到現在,還在冷戰? 直到回到教室,開始上晚課,容嶼腦海里還回旋著倪歌這句話。 她看起來真的不太開心,他覺得,如果她打得過他,應該會沖上來胖揍他一頓。 然而她沒有。 在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空擋里,她非常難過地從他手里接過書包、耷著耳朵走了。 中性筆在指尖饒了幾圈,容嶼郁悶地撐住臉。 ——那種問題,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她可愛成這樣,他得有多大的定力,才能跟她冷戰到現在啊。 但他又實在拉不下臉。 沒辦法果斷地說:“不,其實從我們重逢的第一面起,我就在心里做了決定,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我都要千方百計地在你面前刷存在感,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你不放?!?/br> “唉……” 晚課又是語文課,老孫發了卷子讓大家自己做。 容嶼連逃課的心思都沒了,前排宋又川傳來卷子,他神情懨懨地往后排遞。 “別嘆氣啊嶼哥,今天星期六,上完這節晚課我們就能回去嗨了?!毙』研ξ?,“有兩天都見不到老孫了呢,不瞞你說,我還真有點兒想他?!?/br> “屁話?!?/br> 話音剛落,旁邊響起一個輕和的女聲:“阿嶼,阿嶼?!?/br> 容嶼沒動彈,連個側臉都沒轉給她。 黎婧初以為他沒聽見:“我這兒沒卷子了,你那邊多余的能給我一下嗎?” 容嶼還是沒動。 “嶼哥,人家叫你呢?!彼斡执ㄞD過來戳他,小聲驚呼,“難道你他媽睜著眼也能睡著?” “阿嶼……”旁邊同學都在自習,黎婧初也不好太大聲地叫他,湊過來輕輕拍拍他的手臂,“卷子給我一下……” “行啊?!?/br> 不知怎么,容嶼火氣突然蹭地就竄上來了。 他猛地轉過去甩開她的手,手臂帶動書桌上一摞課本嘩啦啦地落到地上,發出巨響:“那你也先把老子的信,還給老子??!” 容嶼話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原本還有同學在小聲地討論題目,現下也紛紛噤聲,轉頭看過來。 良久。 黎婧初從怔愣的狀態里回過神,強笑著低聲問:“什么信?” “別他媽裝了?!比輲Z被氣笑,“你以為我來找你之前,沒去問過門房嗎?” 門房代收全??爝f,得知他的來意,小哥連連擺手:“那么久以前的東西,肯定找不到記錄了?!?/br> 容嶼不甘心,他犧牲了自己的晚飯時間,磨破嘴皮子,小哥終于松口:“我把這幾年的信件記錄本都給你,但我不幫你找哦?!?/br> 于是容嶼一個人站在門房,翻了二十多本快遞和信件記錄。 才終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那幾封信。 無一例外,通通顯示:收件人,容嶼;簽收狀態,已代領。 容嶼頭都要被氣炸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用盡十八年的風度,才沒有去揍黎婧初一頓。 教室里,蒼白的燈光默不作聲地打下來,填充滿兩人之間的空間。 “黎婧初?!比輲Z冷聲,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你要我在這兒說,還是出去說?” 黎婧初長久地望著他。 半晌,臉上的笑意終于淡去幾分:“出去說?!?/br> —— 黎婧初從五年級開始寫。 因為父母的地位也因為學校教育,她的愛好從一開始就得到了很好的支持,她這些年順風順水,同學喜歡她,老師保護她,一直長到十八歲,都沒怎么嘗過失敗的滋味。 ——只在兩件事上,踢到過鐵板。 ——青年文學賽,以及容嶼。 “你也知道,因為隔三差五就要去門房拿樣刊和獎狀的緣故……這些年來,我和門衛小哥非常熟?!?/br> 夜風拂面,走廊上燈光曖昧,面前的少年沉默而冷淡,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黎婧初盡量將聲音放輕,恰到好處地拿捏她與容嶼之間的距離,考慮怎么才能讓自己看起來更溫柔,也更沒有攻擊力一些。 “……所以從初中時起,幾乎整個班級的信件都由我順路代領,再逐一派發?!?/br> 這是一個不麻煩而且非常容易博好感的工作,為她積累了一路同學間的好人緣,黎婧初樂在其中。 “但我捫心自問,這些年來,從沒弄丟過別人的東西?!毕乱幻?,她微微壓重語氣,“如果你有弄丟的信件,沒證據就把鍋推給我,對我來說,不是很不公平嗎?” “呵?!比輲Z冷笑,“你到現在還不承認?” 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不出示任何證件,就代領走同班同學的信件? “難道……”黎婧初臉上表現出一種真情實意的茫然,很快轉變成恍然大悟的訝異,“你說的是那幾封?” “……” “去年我的確在門房看到過幾封寄給你的信,但除了收件人寫著容嶼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標識。所以我想,如果你……” “黎婧初?!比輲Z閑閑地打斷她,“戲癮又犯了?” 她全身僵住。 “我不想聽過程,也不打算陪你演。你給句準話,信到底還給不給我?!?/br> 容嶼快要煩死了。 他真的越想越害怕啊。 倪歌回去之后,會不會又偷偷躲起來哭。 cao。 他忍不了了。 他現在就想去找她,他要擼綿羊毛!他要把她擼禿! “……容嶼?!弊呃壬虾馨察o,夜風清涼,黎婧初有些頹敗地垂下眼,無奈道,“這么多年了,難道你完全看不出來嗎?其實我……” “別說?!比輲Z懶洋洋地打斷她,“信給我就行了,其他的話,我不想聽?!?/br> “……”她長長的告白硬生生被堵在嗓子眼。 黎婧初抿住唇,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去教室里拿東西。 “黎婧初?!彼蝗婚_口。 她停住腳步。 “別他媽,把別人都當傻子?!比輲Z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冷冽得像傳堂而過的風,“倪歌蠢是蠢,但就是因為蠢——” 他聲音突然輕下來,“所以她從不騙人?!?/br> —— 然而容嶼猜錯了。 倪歌今晚并沒有哭。 倪歌今晚非常開心。 期中考結束后,她終于可以兌現之前的承諾,陪哥哥一起去游泳。 “哥哥,哥哥?!蹦吒栝_心得到處躥,“我能把游泳圈也帶上嗎?” 倪清時揉她的腦袋:“當然可以?!?/br> 她從倉庫里找出小時候的充氣游泳圈,倪清時耐心地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