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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微之這一夜都睡得極其不安穩。 她夢到許朝露總在她耳邊說, 視頻錄的太少了,還得在開學前多錄幾個素材,這樣才能保證更新……一會又是孟辭笙催她說, 到了試鏡的時間了, 讓她趕緊收拾好出門……五花八門亂七八糟,她猛地一睜眼, 卻發現正對面的石英表正顯示早晨六點鐘,而淺色窗簾之外,天光蒙昧, 黎明尚未到來。 可是她已經睡不著了。 就這么躺著動也動不了, 也沒人說話, 靜悄悄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咚,咚,咚?!?/br> 緩慢而穩定的, 告訴她現在真實的活著。 一直到了七點半,劉醫生進來給她檢查身體狀況,本來只是悄悄的推了推門,見她已經醒了才進來, 驚訝的道:“您醒的這么早?” “可能是之前睡得時間太多了?!泵衔⒅Φ?。 劉醫生給她測血壓, 一邊拿出血壓儀道:“您家里已經有人送早飯過來了,我待會讓她進來?” “好?!?/br> 早上來送飯的是方姨, 她依舊笑得和藹, 把保溫桶放在了小圓桌上, 又給桌上的百合花換了水, 才道:“先生今天工作有點忙,可能要到下午才能過來看您,我就在這里陪著您吧?” “謝謝你,方姨?!?/br> “您和我還客氣什么呢……” 結果早上十點的時候,病房里竟然還有點熱鬧,因為孟微之的秘書來了。 “孟總,”秘書是個標準的職場女精英,穿著一身職業的小西裝,陪黑色經典款高跟鞋,戴著一副銀色金屬邊眼鏡,一看就是精明干練的人,“陳副總今天早上剛好有個臨時會議要開,所以我就先過來了?!?/br> “愿您早日康復,”她把一束勿忘我擱在了百合花邊,見方姨出去之后,嘴角一撇,臉上現出點冷淡的表情來,“這誰送的白百合?不知道您最不喜歡這種花了嗎?” 聽到她熟悉的語調,孟微之由衷的笑了起來。 女秘書中文名叫安心,但其實是美裔華人,家境優渥,從小在紐約上東區長大,性格遠沒有中國人這么委婉。 “孟總,”安心遲疑的道,“我要是現在就開始說‘灰天鵝’,會不會打擾到您休息?我今天早上其實是來探病的……大家都很擔心您?!?/br> “沒事,你說吧?!?/br> 安心回頭看了看有沒有醫生來查房,然后從自己的LV水桶包里掏出一個10.2寸的ipad,開始給孟微之闡述目前的項目進度。 她一直說了二十分鐘,說到最后口干舌燥,偷了一半剛才方姨給孟微之剝的橙子。 “也就是說,我昏迷這二十一天里,你們也就解決了一個頭冠鑲嵌到底是用施華洛世奇水晶還是用天然紫水晶的問題?” 安心喉嚨里的橙子一梗,連忙道:“不,我們還解決了代言的問題,陳副總已經聯系上新百花影后顧蘭迦了,就等您和她面談?!?/br> 想了想又補充:“但是這個面談安排的比較后,得等您痊愈了再說……” “冠冕的初版設計圖再給我看看?!?/br> 安心連忙從平板上調出那張圖,道:“其實頭紗和腕帶的草圖也已經出來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藺先生說讓我不要帶過來,”安心的聲音壓的小小的,“他說等您恢復的差不多了再說……” “我沒有醒來的時候,”孟微之看著她,“都是他在跟進‘灰天鵝’?” “呃……” 孟微之郁悶:“他一個搞金融的,跨界跨的也太厲害了?” 安心貓在桌子后邊不說話。 這個時候病房門忽然輕輕響了一下,安心立刻把桌上亂攤著的平板電腦和各個版本的草圖掃進包里,正襟危坐,假裝出一副和孟微之聊天的樣子。 結果進來的敲門的既不是方姨也不是醫生,而是副總陳愈然。 安心拍著胸口:“老陳,你真是要嚇死人了……” “干嘛?搞諜戰呢?”陳愈然風度翩翩的走進來,“你那包里裝的是發報機?” “孟總!您可終于醒了,沒有您我們就——” “行了行了,”孟微之打斷了他的激情演講,“會開完了?” 陳副總嫌棄的把安秘書趕開,自己坐在了老大正對面,殷切的繼續表達他們全體員工對孟總的思念之情。 孟微之的笑容逐漸冷漠。 而他光說還不夠,還要給自己放個BGM,孟微之仔細一聽,呵,?! 然后安心一把奪過他的手機關上了音樂,罵道:“放什么柯南?不吉利!” 孟微之:“……” 陳愈然悻悻的把手機裝上,道:“我剛進來的時候,那女醫生笑的非常溫柔的告訴不要和病人講工作上的話題,我總覺得她笑 里藏刀,笑的我背后發毛!” “你有被害妄想癥嗎?”安心吐槽。 “這叫什么被害妄想,孟總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三個人都神情一變。 病房里的氣氛迅速冰冷下去。 陳愈然嬉笑的神色盡數斂去,低聲道:“close the door,Ann.” 安心轉身過去輕輕闔上了病房里間的門。 “警方沒有找到肇事司機,”陳愈然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藺先生不讓我們插手這件事,但是我暗中跑了幾次交警隊,也私底下調查過一些,個人覺得……不太對勁?!?/br> “肇事逃逸?”孟微之挑眉問。 “要真是肇事逃逸就好了,”陳愈然聳肩,“警方的態度有些消極被動,當時的出事地點正好是城市監控的死角,他們查起來也費勁,而且肇事車輛,據說在事故中毀掉了,真的是,哪來那么巧的?” “我還以為就是一次普通的車禍?!泵衔⒅有?,在心里想,倘若是她永久的留在了十年前,恐怕也就永遠的不會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死于……蓄意謀殺? “而且藺先生對這件事態度非常曖昧,”陳愈然面上的表情在清晨的曦光里模糊不清,連語氣也像是散射的光,隱隱約約的,“我曾經言語上暗示過他,但是他卻讓我不要插手?!?/br> 孟微之沉默著,他身體前傾,雙手交疊落在小圓桌上,一個非常具有壓迫感的姿勢:“老大,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您肯定心里清楚?” 一秒鐘,他又恢復了進門時玩世不恭風流翩翩的樣子,語氣玩笑的道:“您要是要打離婚官司,我就重cao老本行!想我當年經手的案子標的額最大三百六十億,藺家有這么多錢嗎?” 孟微之:“……” 安心看上去很想打他的樣子,咬牙道:“你就不能盼點好?你們法律出身的人怎么都這么多疑,屬曹cao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