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體,你愛我風華正茂的現在,你愛我合情合意的陪伴,你的未來,你的家庭,將會有我的參與么?你想過要和我廝守直至死亡么?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他梗住了,看向我,我微微笑著看向他:“當老至雞皮鶴發,牙齒松動,腿腳不便,口水滴落的時候……依然彼此擁有?!?/br>他呆呆看著我,我伸手去撫摸他的健壯胸膛:“也許不用雞皮鶴發……沒準過幾年,我就已青春逝去,庸俗不堪,身上各種疾病,比如零號最容易患上的肛瘺……帶著成人紙尿布,身上彌漫可怕的味道,為了疾病或者欲`望向你索取,無窮盡地索取你的耐心、包容、錢財——這樣,你還愛我么?”“你會為了我向你的長輩、朋友宣布,我是你共守一生的伴侶嗎?你因為我放棄的錢財、權力、后代以及隨之引來的非議、尊嚴,你永遠不會后悔嗎?”他冷冷道:“我可以決定我的人生,別人的非議對我無足輕重?!?/br>我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臉:“是,成大少英明神武,但是,你從來沒想過和我的以后吧?你只是想著現在在我身邊,什么時候想和我上床都可以,現在我的rou`體、美貌都屬于你,對你百依百順,你現在是愛我的,我相信,可是,這份愛是可消耗的,漸漸就會消磨掉……”成鈞截口打斷我:“所以這些天來你一直對我虛以委蛇?你根本就不愛我,只是在應付我?”我被他反問得有些尷尬,有些后悔自己一時口快,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下來,柔聲道:“也不是……我還是挺喜歡你的,嗯……在床上我們還是很合拍的,這樣也挺好的,我不問你的過去和未來,我的意思是,咱們就維持現在這樣的關系就好了,你什么時候有了新人,或者想結婚,想要孩子什么的,和我說一聲,咱們好聚好散……”他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死死地盯著我,胸膛起伏不定,我心中悔意無窮,連忙描補:“就是正常夫妻,結婚了都會因為愛意散去而離婚……更何況我們都是同性,本來就是寂寞了在一起,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就很好,我其實很理解你……我真的相信你愛我……”他以巨大的摔門聲回答了我。湯已經完全冷了,哎,我就知道我的生日從來就沒什么好事。我媽死的那天,正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成鈞出國那一天,是我的十七歲生日。那天我在成宅往機場去的路上等了很久,凌晨四點我就在那邊守著,車出來的時候我追著車子,后來車子停了,車窗降下,成鈞的臉從窗子露出看向我,我滿眼是淚,嘴邊都是呼出來的白霧,手腳都仿佛凍僵,言語也仿佛凍住,只來得及叫了聲成鈞,就哽咽住了。他參加了畢業考試就直接從學校消失,之后就聽說他要出國,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然后成家派人給我送來了遣散費和房產證。他從車子看向我,臉上是溫柔而詫異的:“嘉樹?這么冷怎么在這里,他們沒把錢給你送到么?”千萬言語都在他這一句話說出口后凍結在我的喉嚨里,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呆呆看向他,他微微笑了笑:“還有什么話要說么?”我看著他,好像同居兩年,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真相一直擺在那里,是我自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車里有人催他,他有些為難轉向我:“嘉樹,我要趕飛機,先走了,你好好保重?!?/br>車子走遠了,天冷得不得了,那是我經歷過最冷的一個冬天。我媽以前就說過,我是屬羊的,偏偏生在萬物凋零的冬天,沒有草吃,諸事總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命不好。第十五章成鈞摔門出去后再沒回來,他叫了個司機來取走了他的東西。日子于是安靜下來,我們本來就是兩個階級的人,一旦分開,果然幾乎再難碰面。他再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我的工作室也并沒有受到任何sao擾打擊。想來他的高貴的傲氣發作,如何能接受對象不愛他,所以不屑糾纏,更不屑遷怒。在他的人生經歷里,也許接受的那些愛,都是虔誠、純凈的吧?他曾給我的生命帶來春風繁花,充沛的愛和陽光,我卻忽略了在那豐沛溫暖之中,從來都沒有承諾。后來我掙扎尋覓迷茫,終于發現,我們這類永遠無法步入正常家庭生活的人,短暫取暖、撫慰、解決欲`望十分正常,早就沒人期冀愛和承諾。這樣其實挺好,誰都沒規定生活一定要和大眾幸福一樣,父母慈養,愛侶恩愛,子女承歡。我重新收拾過屋子,獨居生活重新適應并不難???,我已有房,會自己做飯,有穩定工作,即使被放棄,我并沒有損失。母親說得對,一個人足夠強大的時候,才不容易被傷害。只有在畫圖的時候,看到那套昂貴彩鉛,才覺得有點點歉疚之情涌上來,我用那套彩鉛,伏在寬大的工作桌上,畫起了成鈞,隨心所欲畫了一晚,有十七歲的成鈞騎在自行車上,頭發紛亂,目光清澈真摯,背景配的燦爛到極點的向日葵,有三十歲的成鈞趴在床上,薄被單輕柔的貼合在他的軀體上,顯示出矯健優美的身體輪廓。我自學畫始,畫過無數東西,甚至嘗試畫過記憶中的母親,天明才下班回來,身上穿著工人肥大的藍色工作服,套著袖套,頭發掉落幾縷,面目疲憊。興許知道那是完全不能擁有也不曾擁有的東西,我畫了那么多東西,卻一次都沒有畫過成鈞,但如今畫起來,卻仿佛已經畫過無數次,熟極而流。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將那疊畫疊整齊,深深收入了抽屜深處。很快便到了平安夜,西方節日在國內卻奇跡般的得到了眾多的擁躉者,滿街閃耀的圣誕樹和拉花鈴鐺圣誕圈,四處都是圣誕夜的歡歌,這樣熱鬧的日子,令人會覺得分外寂寞。不過我沒有如從前的每一年一樣,去酒吧尋歡。可能是之前和成鈞同住的日子,身子的欲`望已被紓解,以至于如今我深深的明白,靈魂上的孤寂才是附骨之痛,在某個沒有抵擋的日子,猛烈洶涌地襲擊你的軟弱。這座南方的城市不下雪,所以寒冷的時候,夜色僻靜的街道就分外顯得荒蕪,我將手伸入風衣兜里,踢踢踏踏地走著,忽然隱隱聽到鼓點聲,節奏盎然。街角那兒有一個小樂隊,大概是學生,周末的晚上會在那兒一架鼓一把吉他一個麥克風自彈自奏自唱,因是回家必經之路,所以我時常會駐足停留,給他們的吉他盒里頭放點零錢。我走過去,看到坡下街頭那兒聚集了一些人在看,從我這兒的角度看下去,能看到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