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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他還要抬手幫她擦眼淚,被她一把拍掉了,也不說話,眼淚兀自落得更兇了。 他便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站著,眼睜睜看著她落淚,一時竟覺得她的眼淚像是guntang的,落在他心里,灼得他心如刀割。他輕輕皺了眉,抬手按在心臟的位置,一時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疑惑地怔在了那里。 半晌,他才起身回到床邊,默默地在床柱子摸索了幾下,從暗格里拿出些藥來,再走到她面前,頗有些垂頭喪氣的,輕聲道:“我怕你撞青了,疼得厲害,怕是要上些藥酒才好?!?/br> 江婺抬手擦了擦眼淚,冷淡地說:“不用了,這點傷又死不了,何用擦藥!” 無殃于是頓住了,他手里還捧著藥酒,指節卻因用力而發白,薄薄的嘴唇更是抿得緊緊的。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了冷戰。 當然,更多是江婺生氣。然后無殃也確實少跟她說話了,有意無意地避著她,這讓她更生氣。 跟以前的生氣不同,當時無殃還是小小一個,江婺還能有更多的包容性。如今,他長得都比她高了,性格也越來越成熟,江婺覺得他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才能真正地生起氣來。 江婺接下來開始折騰,每個周五都去逛街啊,看電影啊,每次都下定決心不早睡?!Y果還是太累,沒有一次成功超過十二點不睡覺的。所以每次穿過來之后,她都覺得自己不爭氣而慪氣,而因為困和無殃的冷戰,她基本過來就是補覺了。 同時,她不禁想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比如說,這個“周五穿”是不是就跟定她一輩子了? 假如真的是,那么這個會不會影響她以后的生活?如果周五有加班或是其他不得不出席的重要場合怎么辦?結婚了呢?生孩子了呢?一輩子那么長,不可能每個周五都能有空啊。如果真的組建了家庭,這個秘密不可能瞞著親密人一輩子。以后要是被發現了,可怎么辦?會不會被出賣,被抓去切片研究? 想到這些問題,江婺真是憂心忡忡,整日里愁眉苦臉的。別說跟無殃,看到廣常也不想說話了。 這一方原本寧靜而溫馨的小院,一時間都有些沉寂了。 沉寂中,日子還是一日一日過去了,轉眼又到了天冷雪落之時。 冬月里的第一場雪過后,放眼望去,宮墻堆白,陽光下沁冷冷的,一片銀裝素裹。 賢妃又感染了風寒,靜華宮里一聲聲咳嗽。一年一年熬下來,她的身體其實已有些不好了,病中更是臉色憔悴得很,透著一股病態。 這日,賢妃讓婉順將九皇子叫了來。賢妃在宮中是個極厚道的人,她病了,一個不大受寵的皇子來看看她,別人便是奇怪,也不能說什么。 九皇子便親自攜了藥前來,輕聲問了賢妃的病情,雖說得不多,感情但是真實的。 “難得你有這份心,年年送了藥來?!?/br> “應該的?!?/br> 賢妃靠坐在床上,看著已長得出眾從容的清貴少年,目光欣慰且慈愛。 她語氣有些感慨,緩聲道:“日子過得真快,一眨眼,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首永锩?,晉鴻、晉豐都比你大,馬上就要出宮建府了,皇子妃人選,想必也在物色了。公主里,承安的駙馬定了柳家的二公子,承寧也定了李家的長公子。本來淑妃還說,那李家將門,男子粗俗,不如文人好,不過我看著倒好?!彼α诵?,“該定的,也都定下來了?!?/br> 九皇子聽著,默不作聲。 賢妃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晉衡,你也長大了,過了年就十四了,你的婚事,也該做考慮了?!?/br> 其實他上面還有十一公主和八皇子。不過十一公主他們都不想提的,八皇子又自有淑妃cao心,便也略過了。 賢妃見他不說話,便問:“晉衡,你可有鐘意的姑娘?” 他搖頭,想說沒有的,腦海里卻不期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于是怔住了。 賢妃便道:“我娘家侄女兒,倒是個賢良本分的?!?/br> 說完,賢妃期待地看著他。卻見他搖搖頭,拒絕了。 第54章 消息 到了臘月, 日子一日冷似一日, 北風呼嘯, 大雪紛飛, 眼見著就要年關了。 正當皇宮乃至整個京城都在大肆采買,準備年關新衣吃食之時, 一道消息從關外傳了回來——一支上百人的大商隊在酋國邊境被謀財害命。 往西北方向去的商隊, 旅途艱險,道阻且長,但是通兩國貿易, 其利可觀。只是路上難免會遇上盜賊響馬, 還有毒蟲猛獸, 可說是富貴險中求。 搶劫這事兒不罕見, 罕見的是,上百人的隊伍被屠戮殆盡,手段殘忍,且搶掠者皆是身強體壯、高鼻深目、訓練有素的騎兵——這是酋國人。 酋國騎兵搶掠魏國邊境,也不是新鮮事了。 酋國是游牧部隊組合的政權, 人強馬壯, 只是到了冬季天寒,草枯、馬瘦、人饑餓, 一貫南下sao擾大魏,燒殺搶劫, 滋生戰事。以前大魏邊疆有鎮北侯領兵坐鎮, 防守滴水不漏, 酋國不成氣候,未能占得便宜?!钡桨四昵?,魏國鬧出一場轟轟烈烈的通。jian叛國案。 那年比往年多雨,北方水草略豐,邊境并無異常,鎮守邊關已有十五年之久的鎮北侯,突被皇上召回京過年,原是一樁明君愛將的美事。 哪知,臘月十五齊國公宴會上,鎮北侯唐長鷹與出身齊國公府的當朝皇后莊玉葫,被發現在齊國公府后院茍合?;实壅鹋?,一聲令下,禁軍傾巢出動,一日誅盡鎮北侯、齊國公兩府。 頃刻間,兩大世家蕩然無存,忠臣侫骨全然顛倒,血流成河幾令天地變色。滿京城如烏云罩頂,人心惶惶,鴉雀無聲。 當年的京城,也是臘月里,天色沉沉,云層厚積,跟今年的天氣沒有什么兩樣,只多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不日,關外酋國聽聞消息大喜,立刻集結兵馬,以前所未有之軍威和氣勢,揮師南下。 鎮守邊關的魏兵正是失去主將、君心潰散之時,遭此猛擊,節節敗退。魏國皇帝大驚,但不管派了多少人去領兵,仍無法扭轉局面。 酋國騎兵勢如破竹,在三個月內占領了西北十一城,摧毀良田,搶奪糧食,jian?!酢跖?,無惡不作。十一城百姓夜夜悲聲,慘不忍睹。 最后不得已,魏國割地送銀,皇室三公主嫁予酋國皇帝為妃,兩方議和。 言歸正傳,既然兩國議和,那八年里兩國也算是和平相處。商隊往來之間,酋國軍隊不會出來干擾才是。 偏偏這事兒發生了,便宛如一個和平局面破裂、兩國戰事將起的訊號。 緊接著,嫁去和親的三公主承瀾,即酋國國主瀾妃亡故半載的消息,也終于紙包不住火一般,姍姍傳來了。 一時,京城所有人的心,都像這臘月雪天陰沉沉的天空一般,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年關將近的忙碌都壓抑下來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