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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看了他寫的一篇討論戰爭的文章,發現他想法頗為清晰明辨,一針見血,且行文連貫,層層遞進,寫的字更是初具風骨。她越看越滿意,不由得點了點頭,贊了一句:“無殃不論學問還是寫字,都越來越好了?!?/br> 無殃立在她身邊,聞言微微垂下了頭,好似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全是江婺教導,若是好,也是江婺教得好?!?/br> 江婺聞言更高興了一點。果然是她教出來的孩子,這樣的年紀,難得不驕不躁,謙虛謹慎。 這時一個人影從窗外走過,繼而門被敲響。廣常躬身端著東西進來,是一盤子楊梅,紅紅紫紫的,放在瓷白的盤碟里,對比鮮明,十分好看。 廣常仍是那樣低頭寡言,目不斜視地放下了楊梅,又退出去了。 江婺拿起一粒楊梅看了看,“難得你這里有水果……不過這個楊梅不太新鮮?!?/br> 無殃原本盼著她喜歡的,沒想到這樣,眉頭就皺起來,上前看了看楊梅,有絲失望地說:“不新鮮嗎?” 江婺家里是南方,楊梅是很常見的,就說:“這個雖然存放得好,但起碼隔了夜的,不十分新鮮?!?/br> 無殃臉上就現出一絲懊惱,低聲道:“那江婺不要吃了?!?/br> 江婺見此覺得好笑,想了想自己那邊的季節,哄道:“沒關系,再過一段時間,jiejie給你帶最新鮮最好吃的來?!?/br> 他嗯了一聲,眉頭還是微不可見地皺著,心里不知道該為她總是這樣對他好而開心,還是自己至今無法對她好而失落。 …… 年后,江婺搬到了原來念書城市的隔壁市,重新寫了簡歷投遞出去。 說起來年后找工作也是一個好時期,因為很多人即使對工作不滿,也會熬到拿了年終獎才離職,尤其是去年的畢業生因為是第一份工作,普遍做不長,在年底大批離職,所以年后也會出現一個招聘小高峰。 江婺很順利地找到了工作。新工作說起來待遇還要好一點,只不過一切重新適應起來還是有點麻煩,加上重新租房等,花銷也不少。幸好她有年前那一百萬撐著。 現在江婺已經沒有把自己的錢和無殃的錢分得那么清楚了,不過畢竟不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她還是不好意思花太多,比如說拿去給自己買房子什么的,而是只租了個好一點的租房。這些錢大多數還是花在了無殃身上。 不過……江婺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無用武之地了,因為無殃現在基本不缺東西。她不知道是自己給他填填補補了這么久終于把他缺的東西都補上,還是說他處境有了提升所以沒人敢再短缺他的東西,或者兩者都有,總之他現在的日常用物已經不缺了。 所以,現在江婺每周五都要想一想:今天該給無殃帶點什么東西? 到了她這邊的五月份,楊梅開始上市的季節,她終于不用想了,直接拎了一筐楊梅過來了。 說起來神奇,無殃這邊有楊梅的時候,她那邊還冷;如今她那邊五月春暖,楊梅上市,他這邊卻是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好在她有備忘錄,不至于穿錯衣服。 不過江婺這次過來的時候,無殃罕見地賴床不起。 他看見楊梅的時候,微微愕然,“這楊梅飽滿新鮮,好似剛摘下來?!?/br> 江婺點點頭:“是剛摘下來?!薄习逭f的。 無殃轉頭,看了眼從窗欞縫隙飄進來的雪,不由得生起一絲錯亂感。 第45章 虛驚 無殃房里難得暖意融融, 應該是通了暖氣。當然, 他這里叫地龍。想當初他這里冷冰冰,連被子都是又冷又硬的……江婺發現他的待遇是越來越好了。 當然為什么好、好到什么程度, 她是懶得探究了。這些事情反正無殃是不會告訴她的, 她也無從探究。再說她追究這些干什么, 她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知道了也沒用,只要無殃越來越好,她就放心了。 她拎著楊梅笑道:“屋里干燥,楊梅吃著生津止渴正好,我去洗楊梅?!?/br> 無殃道:“外邊冷,你不要出去了?!?/br> “沒關系, 又不用洗多久,一會兒回來暖暖就好了?!苯恼f著就要出去。 “江婺,”他皺眉喊住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下著大雪呢, 放下吧,會有人洗的?!?/br> 江婺一回頭, 才發現他臉色有點蒼白??墒俏堇锬敲磁?,他又還睡著, 應該臉色紅潤的才是。 她頓時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下楊梅走回床邊, 擔憂地看著他, “無殃,你生病了?” 無殃略微偏頭,躲過了她探究的眼神,搖頭道:“沒有?!?/br> 江婺一看,鐵定有事了。這個孩子從小就這樣,生病受傷了怕她擔心,從不主動吭聲的,有時候不注意,還真發現不了。 但是后來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有再挨打了,日常穿戴也好了一些,她才漸漸放松下來。 現在一看這熟悉的情形,她的心就提起來了。她也不管他的避讓,上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她皺了眉,手往下按了按他的肚子,一邊道:“到底是怎么了?肚子疼嗎?” 無殃因她的觸碰而微微紅了臉,有些慌亂地將她手抓住了,緊緊抓在手里,一邊垂著眼睛低聲道:“我真的沒事,江婺不要擔心了?!?/br> 怎么可能沒事??!以往她來的時候,哪次他不是已經坐在桌前寫字看書了,勤奮地午睡都不睡的人,會早上賴床? 對了,賴床……江婺猛地低頭看向他的腿,手一伸,就要掀開被子。 無殃急了,忙伸手去攔,“江婺,別……” 江婺瞪他一眼,拍開他的手,還是一把掀開了被子,頓時看見他右腿膝蓋以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明顯是受傷了,且傷得不輕。 她心里一驚,急問:“你的腿怎么了!” 無殃有些無奈,卻不得不說出來,“摔斷了?!彼Z氣倒是風輕云淡的。 “摔斷了……”江婺卻聽得險些要暈過去,心里又急又氣又擔憂,“摔斷了你想瞞著我!難道你這樣躺一天,我還能發現不了嗎!你真是……”想罵又罵不出口。 他垂著眼,語氣有些挫敗,“我不想讓江婺擔心?!笨蛇€是讓她擔心了。 江婺仔細看了看,因為包扎得嚴實,她也看不出來,只能氣急地問:“這是怎么傷的,你不是足不出戶的嗎,怎么摔成了這個樣子?傷得嚴不嚴重,有沒有傷到骨頭?” 他只避重就輕地說:“沒事兒,養一段時間就好了?!?/br> 江婺聽著又是一氣,知道問他他也不說的,索性給他蓋了被子,直接出了門去找廣常。 “江婺……” 他在后邊叫了一聲,看她怒氣沖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只好沉默下來,嘆了一口氣。果然生氣了啊,早知道再小心一點就好了…… 江婺也不管外面鵝毛大雪,腳步匆匆地出了門,寬大的披風在她身后飄蕩不休。不過即便穿得足夠厚實,她還是被外面的寒意凍了一個哆嗦,雪花劈頭蓋臉的,瞬間她臉上凍得只有一種木木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