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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婺看著走在前面矯健而輕盈的廣常, 再轉頭看看牽著她手一路沉默的無殃, 不禁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無殃緊了緊握住她的手, 低聲道:“到了就知道了, 江婺不要急?!?/br> 江婺能不急嘛!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吃過月餅, 她滿含期待地等著可以出去逛逛,就算是晚上出去,也好過沒機會出去啊。然后,就見廣常不知道哪里弄出了幾件夜行衣, 黑漆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衣服……一看就不是穿去干正經事的。 然后也真的如她所猜,他們偷偷摸摸地出了門,不,出了墻。 廣常一馬當先,快跑幾步一躍而起,手撐在墻頭一個借力就利落地翻出去,探查到沒有危險,才讓他們出來。江婺雖然說不是嬌嬌滴滴的人,但是像這樣翻墻而出的經歷還是第一次,尤其這個墻還這么高, 還一點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她看看無殃又看看高高的墻頭,就很茫然。她當時心里就都想放棄了, 這是干什么勾當去??! 后來還是廣常又躍上墻頭, 伸手將她拉上去, 又先跳下去在下面接住她,這么折騰才出來。她當時還想問,無殃怎么辦?接過一回頭,無殃已經站在她身后了。額,一個兩個都身手敏捷嗎…… 然后他們就在朦朧月色下圍著墻壁走了很久,又經過了好像很大的花園,很少看到人,就算有人經過,前面的廣常也很警覺地帶他們遠遠避開。她隱約抬頭,只看見遠處建筑一座接一座的,輪廓雄偉巍峨。江婺有點困惑,不明白到底是無殃的家有這么大,還是說這座城市都是這樣的建筑。不過如果這是城市,那么這一定是大城市了…… 她見兩個人的神色都很嚴肅,她也不敢出聲了,兩眼一抹黑只能跟著他們走。只是這么偷偷摸摸的,又是黑暗的環境,她心里有種做賊似的緊張,又有點興奮,只能緊緊抓住了無殃的手,心想這差不多是高中生跟同學翻墻去通宵的感覺吧。 終于,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的腳步停在一座高聳兀立的閣樓前。 江婺抬頭看了看,隱約中覺得這樓閣結構對稱,外形精致而大氣,實在看不出什么來了。只好轉頭壓低聲音問了一句:“無殃,這是什么地方?” “澹玉閣?!睙o殃輕聲說了。他也抬頭看著這座樓閣,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得他一雙烏眸熠熠生輝,分外好看??墒墙膮s恍惚覺得他臉上有一絲哀傷,一絲懷念。 她猜這里一定是他以前來過地方,才會懷念吧,于是也不探究了,只問:“咱們來這里做什么?黑漆漆的,那里還有人看守著呢?!彼櫫嗣伎粗T口站著的兩個虎背熊腰、一動不動的護衛一樣的人,他們身上穿的鎧甲、手里拿的纓槍,在月光下閃著冷冷的白光。 雖然對方只有兩個人,江婺可不認為這兩個人好糊弄。何況守衛裝備這么精良,這里一定是很重要的地方啊。他們來干什么?不會真的是偷東西吧……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無殃收回了看著閣樓的視線,轉頭看著她,低聲安撫了一句:“別怕江婺,我們只是來拿些東西,不會有事的?!?/br> 江婺心里就是一咯噔。黑燈瞎火、偷偷摸摸地來“拿東西”……這不就是偷嘛! 難道以前她收起來的那些寶貝,都是這么來的?天啊,現在勸阻還來得及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廣常從背上取下一把黑色的弓來。江婺看見這個,眼睛都瞪圓了,他原來背著弓箭?她怎么沒發現! 他們到底要來干什么的??! 無殃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忙拉了拉她的手,低聲叮囑道:“江婺,不要出聲,沒事的?!?/br> 江婺只好壓下心里的想法,安安靜靜地挨著他。 那邊廣常又從小腿處取出一只短箭,在箭尾上不知道綁了什么東西。無殃見此,又輕輕提醒一句:“江婺,屏息?!?/br> 江婺莫名其妙,還是聽他的屏住呼吸。然后就見廣常拿出一個火折子擰開,輕輕吹了吹,一點紅光慢慢亮起,然后靠近了箭尾上綁著的東西,一股味道伴著恍惚飄渺的青煙冒出來。 廣常動作又輕又快,將火折子收好,挽弓搭箭沒有發出半點磕碰的聲音,只聽“嗖”的一聲輕響,箭已離弦而去,不知所蹤。 江婺看不清箭射出去的方向,也沒聽到落在硬地的聲音,估計是落在泥地里了,心里雖然奇怪,但卻松了一口氣。 ……嚇死了,她乍一看還以為廣常要射殺那兩個人的。 不過奇怪了,既然不是要殺他們,那他搞個弓箭射出去干什么?要說調虎離山,這也沒弄出什么動靜啊。他們到底來干嘛的。 就在她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突聽到“砰”、“砰”兩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她一愣,抬頭看去,那兩個先前還站得筆挺的守衛,現在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好吧,她明白了……江婺驚奇的看了一眼這倆孩子。 這時候大約是十點之后了,夜深人靜,這里好像又是格外偏僻的地方,所以兩人倒地沒有引來任何動靜。 三個人輕而易舉地進了樓。 里面好像塵封已久,一樓很空曠,只是一股子霉味和灰塵的味道,無殃直接拉著她上了二樓,當然,還是廣常走在前面。二樓東西倒是不少,不過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 無殃到了這里才放開她的手,對她說一句:“江婺你站著不要動,當心磕碰?!?/br> 江婺怕真的不小心碰到什么東西弄出動靜來,只好安安靜靜地站著。不過看他們好像在小心翼翼地在翻找著什么東西,就好心地提供了兩支電光棒。這是買東西店家送的,只有手指頭大小,照亮范圍不廣,也比他們的蠟燭照得清楚多了。 對她身上經常有一些新奇的東西,無殃已經見怪不怪了,廣常倒是驚了一下。 江婺看兩個人接過去繼續尋找著什么,又湊在一起搗鼓什么,時間一長,她心里的緊張感已經過去了,緊接著困倦起來。 她平時作息規律太好了,難得十點多還不睡的,養成了生物鐘,于是一過十點就不由自主地困了。偏偏這時候不在可以睡覺的地方……江婺打了個哈欠,只好忍著。 心里卻已經有點后悔跟來了,早知道“出園子”是來干這種“勾當”,還不如不來呢,白白耽誤了她睡覺的時間,坑,太坑了。 好半晌,她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們兩個終于忙完了。無殃照樣過來牽住她的手,“江婺,我們該走了?!?/br> “嗯?!苯睦ьD地應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可終于能走了。 無殃一聽出她的困倦,頓時有點急了,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輕輕喚道:“江婺,江婺,不可以在這里睡著!” 江婺回握了他的手:“嗯我知道,我們回去吧?!彼銖姶蚱鹁駚?。 廣場也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下了樓,到面前探查情況。無殃拉著江婺走在后面,看得出來他有點急,但是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