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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落在他的側臉,好奇地追問:“玨,你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嗎?”他別開臉,一本正經地講:“這是什么話,本王像是那種人嗎?”左茗閃動著懷疑的目光,腦子一轉,忽然捧腹大笑不止。刺耳的笑聲在空氣中撞擊,細細聽來,更像是嘲笑,西玨頗為不爽,揶揄道:“左公子,瞧瞧你這失態的模樣,被旁人看到,恐怕會被傳為笑柄?!?/br>“王爺,你不會對公玉畫師意圖不軌,然后就被趕出來了吧?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傷還沒好,何況還有正事呢,急什么急呀?!毙Φ煤喜簧献?。他立時面露委屈,“意圖不軌?我這下子是有理說不清了。有些人外表柔弱,內心卻藏著一只猛虎?!?/br>“嘿嘿,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吃虧的是你?”一時被噎得語塞,西玨清了清喉嚨,提高嗓門:“呃,那個,怎么可能呢,好了,走吧?!?/br>走著走著,西玨的腦海中浮現出身在未央閣的畫面,仍舊有些難以置信。緊貼的雙唇慢慢分開,隨之縮回脖子,公玉眉清起開,走到桌腳邊,平心靜氣地表明:“這是我償還給您的。既然已經兩不相欠,那就請回吧。至于這玉佩,我收下了?!焙顾刚菩?,潤濕玉佩,心想:悅己者數不勝數,知己者卻是一人難尋。如若不曾相遇,就不必牽腸掛肚,拋卻多少流光,卻抹不去相伴的點滴。西玨起身離開床榻,立在他的身后,抬手摸了摸嘴唇,用溫和的語調說:“從初見時,本王就覺得公玉畫師非等閑之輩,事到如今,還不愿如實相告嗎?你,到底是誰?”問題是避不開的,公玉眉清口角低垂?!氨鞠胱瞿情e云野鶴,豈料國破家亡,終究難以置身事外。我想,王爺早該猜到我的身份才是?!?/br>略經思量,西玨如夢初醒,不覺哽咽了一下,輕聲探問:“你是東越的子民?”他接口應道:“是?!睕]有半分的猶豫。西玨繼續在心中揣測,腦海中靈光一現,眼睛猛地睜大,忙著開口:“難道你們是公玉太傅的兒子?本王曾聽老師提起過,公玉太傅家有兩位公子?!?/br>“是?!蓖瑯哟鸬酶纱?。“本王真是糊涂,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br>公玉眉清轉過腰身,坦然說道:“父親大人早已有先見之明,東越王室衰微,西陵日益強大,弱的一方遲早會被吞并。我到西陵國來,并非是為了報亡國之仇,王爺信嗎?”言罷,眉頭深蹙,淡淡的憂愁籠罩在額角。叮視這個人憂傷的模樣,西玨心下凄然,不知不覺因他而忽悲忽喜,鄭重地作聲:“本王相信你。公玉畫師有仁愛之心,你到我朝為官,必有難言之隱,本王會替你保密的,告辭?!?/br>第38章第三十八章證人浮出水面刑部潮濕的牢房內,一片岑寂,西玨端坐在案桌前,盯著搖曳的燈光,若有所思。他緩過神來,耳畔響起聲音,離得越來越近。不一會兒,有一個薄紗遮面的人出現,只見他從袖子內掏出鑰匙,不慌不忙地打開牢房的鎖,悠然踱步進去。不速之客到訪,西玨坐得穩如泰山,面無表情,淡淡地說:“既是有備而來,那便請坐吧?!?/br>來人在他的對面落座,抬起嬌嫩的手,緩緩揭開面紗,俏麗的臉上添了一絲笑意,紅唇微開:“夜已深,不知王爺方才去了何處?”他鎮定自若,回應:“韓公子大可放心,本王沒有畏罪潛逃,只是出去透個氣而已。韓公子夜訪牢房,不知所為何事?”“我來此,不過是想好心提醒王爺,讓那些擁護愛戴您的人別輕舉妄動。明日,城外會有十萬大軍聽候差遣,若有人劫法場,君上就會一聲令下,斬草除根?!闭勍麻g,眼神中透出幾分殺氣。早已看得透徹,此人美麗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詭計多端的心,西玨付之一笑,顯而易見,是那種冷冰冰的笑容?!叭绻就醪碌脹]錯,這連夜調遣十萬大軍到城外,恐怕是韓公子的主意吧?!?/br>韓宣兒臉色未變,高聲夸贊道:“王爺果真機敏過人,我自愧不如?!?/br>“自從韓公子告訴本王,公玉眉清就是行刺之事的主謀后,本王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百思不得其解?!彼麛Q起淺淡的眉毛,故作愁苦狀。“今晚,我帶了一人過來,可解王爺的困惑?!表n宣兒拍了拍手掌。片刻間,又有一人進入牢房,略微彎腰,拱手說:“卑職見過王爺!”定神細視,西玨感到無比驚奇,嗤笑著講:“原來是你,你就是證人!旋風,這皇兄待你可不薄,你官職雖低,皇兄卻對你賞識有加,你為何要受人指使,加害于他?”他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曾經滿是信任,轉眼間失望不已,陡然覺得和眼前的人很生疏,仿佛從未謀面,人心難測,終究防不住。“王爺,事已至此,卑職不妨將一切都告訴您。卑職本是東越國公玉太傅家的門客,只因東越被滅,公玉一族又慘遭陷害,這才追隨二位公子來到西陵。大公子讓卑職入宮當差,就是為了取君上的性命,以圖早日完成復國大計,他計劃接近您,也是為了取信于您,想要從您手上獲得兵符。卑職句句屬實,望您明鑒?!?/br>斟酌此人一連串的話,疑點重重,西玨起身,邁步到他的身側,斜視了他一眼,隨即挺直腰板,用質疑的口吻說:“兵符?真是奇怪,這公玉眉清是如何得知本王手上有兵符的?兵符一事極為保密,只有本王和皇兄兩個人知道?!?/br>“自然是從君上口中知曉的。大公子早已清楚君上喜好男色,故而以容貌取悅君上……”急忙打斷這個人的話,他怒上眉梢,吼叫:“夠了!你不必再多說,本王知道了?!?/br>只言片語已將此人惹怒,沒想到,暮封親王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正中下懷,韓宣兒見機開口:“王爺息怒,這公玉眉清極會獻媚,君上一時被他迷惑,也不足為奇。不過,連王爺都中了他的‘美人計’,我真是對他心生佩服??!”西玨立時恢復冷靜,毫不費勁地回敬道:“韓公子料定本王對公玉眉清上了心,因此以他的性命要挾本王,這不也是好計嗎?”聞聲,韓宣兒當即站起來,走到他的正前方,說話時面無愧色:“我一心只為君上。自古以來,功高蓋主,必要滅其鋒芒。王爺在百姓中的聲望頗高,民間甚至有人高呼,說要讓您當這一國之君,讓君上早日禪位。謠言不可信,但能蠱惑人心,不是嗎?”這時,洛子淳插嘴:“王爺,卑職對君上從未有謀害之心,行刺之事只是受人所迫,不而已而為之。恕卑職斗膽進言,韓公子所言甚是,倘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