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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瓘的神情如遭雷殛,半晌才顫抖道:“謝……謝統領,此事可是真的?”謝云的回答平淡而有力:“單將軍確是天后之子,臣有多年來與天后的書信作證?!?/br>“……多少書信?”“近百封?!?/br>張文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這怎么……這怎么可能?”天后忽視了皇帝沙啞的囁嚅,冷笑問:“圣上如今知道了單超的身世,還這么信任他,還要令他輔政嗎?”皇帝兀自搖頭:“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宮妃產子是何等大事,怎可能半點動靜不聞?”這個問題確實問到點子上了,天后卻毫無懼色:“因為懷上此子時,正當太宗皇帝楚國太妃新逝,乃是庶母熱孝;加之先皇病體沉疴,御醫嚴禁寵幸后宮,種種因素作用下才并未聲張于人。而陛下當年正奉命征討遼東,怎可能聽到先皇后宮的動靜?”皇帝一哽,只聽天后又朗聲道:“宋沖將此子送去漠北后,即被先皇派暗門殺手滅口,陛下如果不信的話盡可向尹掌門求證……啊,洛陽城破亦是尹開陽協助所致,暗門怕是早已站在單將軍這一邊了吧?!?/br>——歷來暗門只效忠于當權者一人,天后這話等于在皇帝充滿了懷疑的心上又重重壓了塊砝碼,皇帝衰敗的臉色登時更加沉了下去。單超卻只仗劍而立,默然不語。“北衙禁軍前任統領,已經告老了的邵誼?!蔽浜笥值溃骸爱斈晁撬螞_直屬上司,亦對此事有所風聞,陛下可尋他來作證,如何?”皇帝與諸位宰相面面相覷。可惜裴炎已死,劉仁軌投靠武氏,戴至德尚在獄中;余下幾位宰相中只有張文瓘能拿主意,便踉蹌出門尋來士兵,連聲道:“宣邵老即刻進宮,覲見陛下!”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謝云微微偏過頭,對把守在殿門邊的吳霆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殺。吳霆愕然怔住,隨即一點頭,閃身退了出去。此刻長安城內動亂未息,滿城烽煙,士兵又要尋馬又要報信,過了足足一頓飯工夫才匆匆回轉,然而張文瓘聽了士兵的回話后面色劇變,半晌才擠出一句:“回稟圣上,邵老他……他懸梁自盡了!”紫宸殿中死一樣靜寂,只有皇帝拉風箱般嘶啞的喘息。單超抬眼望向謝云,卻正撞上了謝云平靜深邃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單超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想起很多年前從漠北千里逃回京城的路上,進長安城門前,謝云摟著還是少年的他在城外過夜;深冬的風掠過平原,月光照得遠處山丘一片慘白,謝云輕輕的嘆息掠過他耳際,感覺不到半點體溫。他說:“如果你是當今的兒子就好了?!?/br>——如果你是當今皇帝的兒子,所有離亂,分別,動蕩和殺戮,從開始就不會發生。單超自知是個不耐控縛的人,少年時尤其如此。但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從心底里感覺到一絲絲不甘和羞慚:如果他再晚兩年出生,或哪怕他只是個普通富戶之子,是不是就不用謝云那么拼死拼活護著他長大,是不是早就可以給這個人更安穩、更富貴的生活了?單超抬頭吸了口氣,溫和道:“陛下,臣有話想說?!?/br>皇帝猛地望過來,目光滿是冰冷的打量——但不論從任何角度,單超都與不久前被毒殺的太子李弘越看越像。“臣自小被遺棄,在漠北長大,后來遇到謝統領,確實聽到過生母為當朝皇后的說法?!眴纬D了頓,說:“但當時聽說臣的生父卻不是先皇,而是……您?!?/br>皇帝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荒唐,但駁斥尚未出口,就面色青紅地哽住了。“胡說八道!”一宰相破口大罵:“圣上清名豈容你誣蔑,陷吾君于聚麀之罪?!還不快退……還不快快閉嘴!”單超卻平淡地反問:“若不是因為這個,為什么把我送去漠北?”宰相無言以對,下意識回頭,卻見皇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的模樣。“謝云,這是你教他的?”天后譏誚地問:“你教他說自己生父是當今陛下?”謝云的姿態卻非常恭順,欠了欠身道:“臣不敢對皇家血脈妄加揣測,當年確實是這么聽天后您說的?!?/br>天后怒斥:“胡說!我何曾這么說過?!若真是當今所生,先帝為何還讓當今即位,且不把此子在襁褓中一把掐死?”“先帝的心思臣更不敢妄加揣測了。但如果真是先帝所生,怎會因為欽天監的一面之詞,就把皇家血脈丟棄到萬里之外?這樣做與謀殺何異?”“你!”殿中情形已亂成一團,皇帝全身顫抖說不出話,宰相震驚畏懼不敢多言,外面不時傳來零星廝殺與救火的呼喊,濃厚的硝煙和血腥穿過門縫,不斷滲透眾人的鼻端。“報!”宮人連滾帶爬上前:“陛下!亂軍已被絞殺殆盡,英國公率兵前來救駕,已守衛住了紫宸殿!”“陛下!”張文瓘如獲救星:“陛下,可傳英國公覲見?”——這個時機簡直太微妙了。皇帝自己知道命不久矣,必須抓緊時間立下儲君。然而周王軟弱不成大器,眼睜睜看著老婆被天后活活餓死都只敢啼哭;單超剛毅正直、忠心耿耿,又手握勤王三十萬重兵,是輔佐周王的最好人選。更重要的是,天后在朝中勢力深厚,絕不是新君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遍觀滿朝上下,只有單超這一支帶兵的勢力,足以與天后余黨抗爭。然而現在單超有可能是先帝的兒子,甚至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兒子——那么這個人身上的所有優點,都瞬間變成了最致命的隱患。他的盡忠為國變成了隱忍圖謀,他的能征善戰變成了勢大難制。更可怕的是此人剛與英國公聯手攻陷了長安城,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若他想有所異動,皇位傾覆都在頃刻之間!張文瓘又道:“陛下?”“……不見?!?/br>張文瓘一怔。皇帝動了動,陰霾的神情卻是被強行掩蓋了,再轉向單超時已勉強恢復了平和:“皇室血脈事關重大,朕不能立刻下定論,從明日起即細細調查探訪……只能暫時委屈愛卿一段時日了?!?/br>單超十分守禮:“陛下所言甚是,臣只愿克己盡忠,別無所求?!?/br>——從很早以前皇帝就隱隱覺得他和太子長得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下越看越覺得不僅與太子,簡直跟雍王、周王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