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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別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單超立刻抓住太子的手將他推了開去:“殿下!”單超的低喝充滿警告意味,太子滿腹委屈:“單大哥,我真的是……”那一瞬間謝云身形搖晃了下,視線猝然渙散,心跳猛地竄上了喉嚨口。——他又聞到了那股香氣。雖然極其細微清淡,不仔細聞的話幾乎就湮沒在了靈堂上焚燒紙錢和燃香的氣味里,但太子靠近的剎那間,那朦朧荒誕的香味,還是一絲絲滲進了謝云的鼻端。他踉蹌退后,后腰抵在了供桌前,用指甲重重掐了下自己的人中,刺痛令神智驟然清醒。緊接著一股深深的不安瞬間從心底掠過。……這是什么味道?“我與楊姑娘雖然只是萍水相逢,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楊姑娘溫柔和善,且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太子,”謝云猝然道。太子沙啞急促的聲音一停。“如果你真的只是來送別妙容,那就沒必要帶重兵圍府。光天化日之下,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做出任何對當朝太子不利的事情?!?/br>謝云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太子尚未出口的辯解。“另外,妙容只是個戴罪之身的民女,連這靈堂都是我冒著風險私下設立的。你來就來了,但若是還在靈前下拜,萬一日后傳出去,便會害得她被開棺戮尸,你又于心何忍?”太子陷入了沉默。他來的時候滿心只想著痛哭流涕、靈前跪拜,但直到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身為當今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世間有那么多不能做的事情,甚至連這簡簡單單的膝蓋一彎都是不被允許的。如果他僅是個官宦公子,此刻便能自由自在地放聲慟哭;甚至在更早一些兩人初遇的時候,還能無所顧忌地放手去追求心中所愛,那么故事的結局便有可能從此幡然不同。那個月下采梅、簪于鬢發的女子就這么永遠離開了,而他連上一炷香都要偷偷摸摸,而不敢宣之于眾!太子只覺人生二十年來所有的不幸和磋磨都涌上了腦海,霎時心灰意冷,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你說得對,”半晌他終于苦笑起來,那笑聲比哭還難聽:“做了這勞什子太子,便什么都不能……什么都不能!”——心腹太監登時就顛篩般哆嗦起來,連單超的臉色都變了。然而還沒等一句“殿下慎言!”吼出口,太子已經掙扎著上前,把手中的香往灰里一插:“百無一用是太子,百無一用是太子??!”太子慘笑兩聲,轉身搖搖晃晃向門口走去。宦官汗出如漿,慌忙跑去攙扶:“哎殿下!哎喲殿下等等喂——”門口守著的馬鑫簡直臉都白了,眼睜睜看著太子跌跌撞撞擦肩而過,目光如同看見了怪物。單超意識到讓太子這個樣子走出謝府不行,便回頭征詢地看向謝云,卻只見謝云似乎對太子荒唐的表現毫無覺察,正定定看著自己的手。“你怎么了?”“……沒什么?!敝x云輕輕握住掌心,抬頭神色如常:“我忽然有些暈,你幫我去送送太子罷?!?/br>單超凝視他片刻,點了點頭。·謝府外,手持鐵戟的東宮侍衛在日光下齊刷刷站成一排,與在謝府輪崗執勤的北衙禁軍遙相對峙。李賢著急地踱來踱去,忽然眼前一亮:“大哥!”這是單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面六皇子,當朝的雍王。然而關于這位皇子的種種流言,他卻已經早有耳聞——八年前清寧宮夜宴,魏國夫人賀蘭氏在湖邊攔住了謝云,那是單超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六皇子的名字。李賢,小名阿仁,永徽五年武后隨圣上出京祭拜昭陵途中所生。后宮傳聞已久,他親生的母親,其實是武后守寡的親姐韓國夫人。·謝府。昏暗靈堂內一片空曠,夕陽斜斜輝映,空氣中浮動著微渺的塵埃。謝云微微不穩地攤開掌心,衣袖順著手臂垂落,露出了皮膚下隱約的刺青。太子留下的香氣在虛空中盤旋不去,謝云胸膛劇烈起伏,半晌他緊緊按住急速搏動的心脈,彎腰蜷縮起身體。這幅場景在外人看來應該是非常罕見的,誰也不會想到強大、冷淡、心狠手辣的禁軍統領,會露出這樣不堪重負,甚至堪稱軟弱的姿態。長發從他側臉滑落下去,半晌謝云徹底呼出一口氣,伸手將鬢發撩去耳后,重新站直了脊梁。第77章走水雖然在政治立場上堪稱死敵,但謝云并沒有把太子前來吊唁、還要靈前下拜這個重要的把柄透露出去。謝統領微妙的心境完全不可考,然而這事還是轉天就傳進了宮里。天后完全沒想到原本應該乖乖躺在病榻上養傷的太子竟然干出了這種事,當即勃然大怒,親手寫信將太子叱責了一頓;又把雍王李賢叫來痛斥,當著滿宮人的面,賜下了和兩部書。——不忠、不孝、欺上瞞下,這是天后重重扇在雍王臉上的三巴掌。李賢回府后就把兩部書撕了,抽劍砍爛了書房里能毀壞的一切,甚至連雍王妃房氏親自趕來都勸不??;王府里下人哭天喊地又手足無措,只得請來李賢最信任的仆從趙道生。趙道生上來一把就從背后把李賢抱住了:“雍王!你這是在干什么,再傳到宮里怎么辦,還活不活?!”李賢咣當一聲將劍狠狠扔在地上,流著淚道:“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這樣憋屈的日子還有什么意義?!”“再忍忍、再忍忍……”趙道生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總有一天你會坐擁天下,向那個姓武的女人復仇……只需要再忍一忍……”李賢到底年輕沉不住氣,頹然坐倒在椅子里,放聲大哭。“你總有一天能上當儲君的,阿仁?!彼麤]注意到的是,趙道生臉上滿是陰霾,一遍遍神經質地重復著:“我一定會讓你當上儲君的……”·上元二年在一片詭譎的陰云中降臨到了長安。千家萬戶除舊迎新,鞭炮慶典火樹銀花,卻掩蓋不住大明宮中一天比一天濃厚的政治硝煙。年后,圣上頭疾發作,原本打算迎娶于闐公主入宮的計劃只得暫時延期到四月。長安寒冷的氣候讓皇帝的病情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