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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半張臉生冷無情,卻仿佛從地獄中咆哮盤旋而出的,憤怒的死神。那是周戎。·槍從阿巴斯手中滑落,啪嗒落在車廂里。周戎連個頓都沒打,反身沖向遠處的司南,誰料剛抬腳一顆子彈就擦身而過,稍偏半分就把他前后對穿了。“羅繆爾!”丁實吼道:“戎哥小心!”周戎就地打滾,閃避到山石后,只見羅繆爾邊開槍邊沖向越野車。他行動起來確實太迅速了,復雜戰局內高速移動的目標對狙擊手來說是最難的,遠處顏豪的子彈幾乎是追著他跑,但不是角度不佳就是失之毫厘,連續幾顆子彈都擦著他的腳射進了地面,飛濺出一溜長長的塵土。周戎來不及瞄準,憑感覺開了幾槍,也沒打中。只見羅繆爾沖進車內,直接把阿巴斯的尸體推出門外,緊接著就發動了汽車。“我艸!”車上有抗體,周戎不敢打油箱,破口大罵:“這破車什么牌子,老子也去買一輛!”羅繆爾猛拉手剎打方向盤,距離最近的丁實三步并作兩步,還沒到近前就被車尾重重拋了出去,連滾帶爬摔進了草叢里。羅繆爾:“簡!”司南眼前發黑,頭腦空白,想竭力撐起身體,但剛起身就失敗了。“呼……呼……”他聽不見自己艱澀的喘息,仿佛稍微一動內臟就被牽扯出劇痛,滿口都是甜腥的血銹味。但作為戰士的潛意識卻能讓他感覺到身后有人,危險迅速靠近,必須立刻躲開。緊接著有人重重踩住他的腰,女Alpha背對遠處駛來的越野車,俯身去抓司南的后領:“——結束了?!?/br>就在這時黑影橫里飛到,簡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砰一聲橫撞了出去!簡在地上滾出老遠才停下,一抬頭當即大怒:“是你!”春草凌空飛踢穩穩落地,挑眉惡劣一笑,齜出兩排小白牙。“你這黃毛丫頭!”舊仇新恨一股腦涌上心頭,簡爬起來就向她撲過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春草躲都沒躲,連丁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氣定神閑向她做了個鬼臉,說:“來呀,你來呀——”簡不跟她廢話,一記裹挾厲風的拳頭就向那張可惡的臉揮去!——就在此刻。來自數百米外的狙擊子彈呼嘯而至,穿過了她的頭顱!簡動作定住,兩側太陽xue各出現了一個汩汩冒血的彈孔,緊接著頹然倒地。春草:“顏豪你總算在把子彈打完前搞定了一個!”周戎:“閨女小心!閃開!”春草向側面疾撲,說時遲那時快,越野車挨著她唰然擦了過去。周戎知道羅繆爾的目標是什么,從山巖后沖出來去救司南,但只見司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邊嗆著血,一邊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司小……”周戎突然隱約瞥見什么,聲音霎時頓住。遠處與山坡相對的叢林里,影影綽綽冒出許多人影,正搖晃著攀越樹叢,向空地聚攏過來。——激戰動靜太大,把峽谷里的喪尸群吸引過來了!“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南面百米內喪尸群正在聚集,準備火力突圍!”周戎一邊向司南跑去一邊調整頻道,同時把沖鋒槍打成了連發模式:“呼叫接應小組!已初步完成任務,速度前來接應!速度??!”耳麥內響起信號滋啦聲:“接應機組收到訊號,將派出直升機,預計……”“——司南!”周戎猝然吼道:“別!讓他走!”只見司南似乎在短暫的喘息中恢復了微許狀態,在越野車風馳電掣而來的瞬間,縱身抓住了車門把手,整個人被帶得飛起,然后三下五除二攀上了車頂。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這樣,春草和丁實都一愣,遠處瞄準鏡后的顏豪也愣了。周戎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千分之一秒內拔腿就尾隨越野車而去,春草一看車頭方向正對著越來越近的喪尸群,整個腦袋嗡地就大了:“戎哥!回來?。?!”“各單位!”湯皓拖著血流不止的腿,匍匐撿起手槍,聲嘶力竭吼道:“集中火力!掩護周隊!快!”·越野車劇顛碾過山路,司南咬牙死死抓住了車頂。車廂內,羅繆爾一瞥后視鏡里周戎的身影,眼底掠過狠意,猛然腳踩油門到底,將前方成群結隊的喪尸紛紛撞飛!活死人斷手斷腳,腐血漫天,然而更多喪尸趔趄著爬起來,向車后毫無遮擋的周戎涌了過去。“……”司南在風中無聲地喃喃了一句,看口型應該是在“艸你媽”和“艸你祖宗”之間。隨即他在顛簸中艱難地調整重心,僅用一只手扳在車頂蓋和前窗相接處,與車輛飛速行駛帶來的巨大慣性抗衡,尖銳的前窗破裂邊緣立刻深深嵌進了他四指內側的血rou里。羅繆爾抬眼一看,猛打方向盤,離心力差點把司南掀飛。咣當撞擊重響,司南空出的另一手抓住了車頂角!羅繆爾再做反應已經來不及了——司南大半身體從側面蕩出車外,半空屈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側窗中鉆進了車廂!轟隆幾聲車頭劇歪,羅繆爾被他側面狠踹,方向盤頓時失手!越野車在崎嶇的溝壑中穿行,不斷碾壓樹叢巖石,側視鏡相繼被樹木和喪尸撞掉,遠遠飛落了出去。駕駛室內,羅繆爾拔出手槍,子彈剛上膛就被司南抓住手強行抬起,掙扎中手槍走火,砰砰砰全打在了車頂上!彈殼在狹小空間里橫飛,所有子彈頃刻打完。羅繆爾扔了槍去搶方向盤,但司南不要命地阻擋他,車頭向前方的寬闊樹溝飛馳而去!羅繆爾吼道:“你不要命了嗎?!”司南微微一笑,嘴角不斷涌出血:“我說過今天要把你的命留在這兒?!?/br>那話里的冷酷和決絕讓羅繆爾心中一愕,發狠去踩剎車卻已經遲了。車頭沖出樹溝邊緣,車胎懸空瘋狂轉動,緊接著沉重的車身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了深溝里!轟——隆——泥土石塊紛紛墜落,越野車像個沉重的保齡球,撞上巖石又彈跳起來,翻滾無數圈后迎頭重重撞上大樹,鋼鐵車身瞬間將樹干包圓,終于不動了。整輛車扭曲成了麻花狀的廢鐵,只能勉強辨認出形狀。不知過了多久,早已變形的后車門打開,司南滿頭滿臉是血,艱難地一點點爬了出來。鏗!司南喘息著回過頭,只見滿是鮮血的手從側窗中伸出,抓住半垮的車門狠狠扳開,緊接著羅繆爾從縫隙中擠出了地面。“Noah,”他扶著樹干起身,盡管全身浴血且狼狽不堪,但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笑著的:“你想殺我?”司南閉上眼睛,復又睜開。劇痛和眩暈讓他連睜眼都很勉強,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