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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避。“怎么了?”周戎問。走廊外喪尸猩猩的吼叫越來越遠,時間萬分緊迫,微光中只見張英杰面色晦暗灰白,嘴唇干裂,眼圈出現了濃厚的青黑。他終于放棄了什么似的,短促地笑了一下:“你不該救我的,戎哥。我被感染了?!?/br>周戎霎時呼吸一頓。張英杰撩開褲腳,只見襪子邊緣有塊皮rou蹭破的地方,被地下水泡出紫黑,已經開始潰爛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戎哥?”張英杰笑道:“別這樣,來,給我把槍……最后這點時間別浪費了,讓我再陪大家一程?!?/br>“戰士不該自殺,也不會變成怪物,讓我以一個士兵的身份戰死吧?!?/br>·司南颶風般沖下樓梯,剛落地便抓住扶手,借力翻身縱躍下一層——他手掌剛從扶梯上松開,下一瞬鐵質扶梯就被喪尸猩猩撞飛了出去!剛才沖出通訊處后他沒有順來路往回跑,而是從相反方向沖進了樓道。雖然是倉惶中無法選擇路徑,但無形中狹窄的樓道空間對喪尸猩猩產生了一定的阻礙。他跑出樓道后一頭扎進走廊,足足過了五六秒猩猩才咆哮著撞裂樓層,追了下來。急速奔跑中司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東西,甚至連反手掏槍的間隙都沒有。他都不知道自己極限速度能有這么快,途中遭遇了幾撥喪尸,竟然都被他光憑速度就沖了過去。Omega信息素強烈刺激著猩猩的捕食欲,高逾四米、重達數噸的巨型怪獸就像碾路機,轟隆隆跟著碾壓下來,將隨后的幾撥喪尸全部壓成了淋漓的血泥!幾道曲折走廊轉眼就到了盡頭,迎面一個岔路口,左右都籠罩在濃郁的黑暗里。司南腳步一緩,連續六個多小時激烈運動又沒有進食,內臟抽搐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就那零點零一秒的停頓,喪尸猩猩從身后撲來,當即把司南拍得摔上了墻!嘭地悶響,司南直直噴出一大口血。他感覺自己簡直是被坦克撞了,強烈的痛苦淹沒了所有感官。眩暈中他從墻壁滾落地面,恍惚看見喪尸猩猩對自己奔來,身下的地面在劇烈震蕩。不,他想。我還有很重要……很關鍵的事要做,不能就這樣結束。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潛意識從何而來,也說不清所謂關鍵的任務是什么。司南雙手顫抖,從腰后抽出六四式手槍,對空一個點射。金屬通風管應聲而落,把喪尸猩猩砸得趔趄!司南踉蹌爬起來,拖著幾十公斤軍械往前奔,邊跑邊迅速給沖鋒槍換上彈鼓。喪尸金剛完全被激怒了,三兩下把比人還粗的通風管扯成了碎片,簡直就像超音速戰斗機一樣掠到身后,張開血盆大口就對他的背影咬下來。腥臭口氣已至頭頂,司南腳步陡然一拐,兩步踩上墻面,借力凌空翻身。他的身體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轉,幾乎緊貼著猩猩低下來的頭頂,一下騎在了它后頸上!喪尸猩猩瘋狂扭動,不斷撞擊周圍,墻壁燈管紛紛墜落。致命的顛簸讓司南頭破血流、全身撞傷,但他雙腿緊緊絞住喪尸后頸,咬牙用沖鋒槍抵住了這怪物的后腦。旋即他按死扳機,狂風暴雨般的子彈霎時直接射進了它頭顱里!嘭——持續十多秒毫無間隙的極高膛壓,令沖鋒槍管到達強弩之末,終于毫無疑問地爆膛了!爆炸那一刻司南的意識極為恍惚,被掀飛出去時甚至都沒感覺任何疼痛。半空中他的身體帶出一瓢血線,飛出數十米后,直直掉進了岔路盡頭的深坑——【生化重地,擅入立斃】黑暗中綠色的指示燈幽幽閃爍,亮如鬼火。砰一聲慘烈撞響,司南落到坑底,霎時噴出一口血箭。他的耳朵被血蒙住了,鼻腔中不斷涌出熱流,身體微微痙攣顫栗。他竭力睜眼想保持神智清醒,但視線卻越來越渙散。黑暗如鋪天蓋地的羽毛,輕柔地掩蓋了所有意識。·“Noah……”“Noah!”女子快步穿過花園,蹲下身,抱住了背對著她的小男孩:“你在做什么,為什么不進去?”陰霾的清晨,微風夾帶著泥土咸腥的氣息?;▓@鐵架下墨綠森然,然而黃玫瑰已經凋謝,滿是硬刺的枝頭只剩寥寥數片枯瓣。“爸爸不喜歡我?!?/br>小男孩注視著腳下,剛被翻過的泥土尚自新鮮,他又低聲重復了一遍:“……爸爸不喜歡我?!?/br>女子按著小男孩的肩膀令他轉身,美麗憂郁的眼睛注視著兒子。她穿著深粉色絲綢的連衣裙,五官秀麗深邃,亞麻色秀發微微卷曲,淺色瞳孔猶如純凈的琥珀。那種戰勝歲月的美貌令人砰然心動,但當她注視著什么的時候,眼底卻總有種帶著淡淡的憂愁:“為什么呢,Noah?”小男孩抿著嘴角,半晌才小聲說:“他抓我?!?/br>女子拉起兒子的手,輕輕捋起衣袖,手腕上幾道抓痕觸目驚心,血rou泛出微微的青黑。“……爸爸累了?!焙芫煤笈哟鸱撬鶈柕?,“他方才睡下了……跟mama回去吧?!?/br>小男孩不再抗拒,被母親牽著手,向花園深處走去。“媽咪?!?/br>“嗯?”“為什么爸爸睡在木頭盒子里?”不遠處教堂頂端,彩繪玻璃鑲嵌在墻壁上,十字架刺向陰沉的天穹。這次母親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停下腳步,俯身親了親兒子柔嫩的眉心:“有一天爸爸會離開木頭盒子,永遠回到我們中間……”她的聲音里帶著一點點悲傷,但仍然十分輕柔,說:“那一天不會太遠?!?/br>·“……咳……”“咳咳咳!”“咳咳!”司南猛地嗆出一團濃血,雙手發著抖撐起身。有好幾秒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不起發生了什么,甚至連神智都出現了短暫的混亂。但緊接著過去幾個小時的記憶飛快閃回,劇痛也密密麻麻爬回神經,受傷的內臟令氣管痙攣,讓他哇地嘔出了胃里最后一點水。喪尸猩猩有沒有死?那個叫周戎的……吊兒郎當跟兵痞似的,又意外很靠譜的家伙得救了嗎?司南好不容易止住干嘔,想著周戎,狼狽不堪地俯在地上喘息,慢慢坐起身。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咚。這聲音在靜寂的空間里格外清晰,司南一抬頭。這是一座位于地底的圓形玻璃實驗室,頭頂不封,邊緣有升降機通向上層空間。環形合金墻壁泛出白光,映亮了中間約有足球場大的試驗場地。又是一聲隱隱更響的——咚!司南望著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