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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雖然她吃不下, 可還是接了。然后乘著吃了兩口飯。 剛吃了一會兒,餐桌上放著的手機震動。 當然, 不可能是阮槿的。那天回來之后, 她就直接關機,把手機扔在柜上沒看了。 可她知道是誰。 這些天雖然姜臨琛沒能到家里,但總會聯系她的mama。最開始阮mama也不想回他,可后來還是被他的堅持打動了。阮槿也偶爾會聽見mama在陽臺上小聲地打電話告訴他,她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吃了多少又睡得怎么樣, 他總是會詳盡地詢問。 阮mama瞧了手機, 又抬眼看她, 勸道:“他已經在下面等你很多天了?!?/br> 姜臨琛幾乎每天都會來找她, 可她從來沒見。偶爾幾次,深夜里,房間厚重的窗簾后,阮槿也見過他在樓下守著。 阮槿默默吃著飯,心卻更加堵了起來。 “你這樣每天閉門不出也不是辦法。況且,有什么誤會還是當面說清楚才好?!比頼ama嘆了口氣,摸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阮槿不說話,只希望他早點離開。 吃完飯,她主動洗了碗,然后才回房間。 春天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雖綿細,卻也奪人生氣。透過厚重的窗簾,可以看見無邊的夜色中雨霧彌漫,樓下的燈光昏黃。 朦朧的夜色里,欣長的身影側立在車邊,在昏暗燈光下愈發寂寥,對淋在身上的細雨絲毫不覺一般,定定地站著。 他又清瘦了許多。 阮槿心里一陣悶疼。賭氣般地將窗簾小幅放下,躺到床上。 她怪他,更厭棄自己。 那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也從一開始就揭示了保不住的現實,她知道不應該全部怪他,可心底的恨意卻無處安放。 最開始知道懷孕的時候,她沒有真正恨他;流產時痛到昏厥,她也沒有恨他;可知道事實后,她心里的恨意第一次涌現出來。不知道應該怪誰,她恨自己沉淪于他的愛,恨他當初動機不純害她這樣痛苦,更恨他的家人間接害死了她的孩子。 春雨多愁人。 半夜里電閃雷鳴,阮槿試圖裝作什么都聽不見,把被子捂過頭頂。 過了一刻鐘,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起來,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面的閃電一道道地,駭人之極,下得越來越大。 他依舊站在車外,就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終究還是跑下去,將傘撐在他頭頂,哭著吼他:“你這樣有意思嗎!” 站在哪里不好,非要站在她能見到的地方!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算準了她,所以才敢這樣! 姜臨琛嘴角漸漸彎起,看著眼前的雨幕,又看向她,“你瞧,連老天都要幫我。我就知道你會來?!?/br> 阮槿一手撐著傘,將滂沱的大雨隔絕在兩人之外,淚眼模糊。 “對不起?!苯R琛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臉,試圖將她眼角的淚抹干凈。 “之所以沒帶你回老宅,只是因為當時你懷了孕,醫生說過胎兒的情況很不穩定,不能受刺激,我怕去了之后起什么爭執,傷到你和孩子?!?/br> 阮槿當然信,她相信他。 當初因為怕傷到孩子,他不僅不讓她出門,在家里都連路都不想讓她自己走。只要他在,就總要萬分小心地抱著她,生怕她自己不小心摔了。 她曾經還控訴他,他這樣是圈禁,他卻寵溺地吻著她的臉說:“不,是你圈禁了我?!?/br> 那段時間,她是他的女王,他任她作威作福,把她的脾氣都養叼了。 可那時的一切,現在想起來都足夠讓她撕心裂肺。 阮槿的淚意更加洶涌。 “這是你上次的疑問?!苯R琛遞過一個橘黃色的文件袋,一看就知道里面裝了不少文件。 他頓了頓,繼續說:“真相早已查出來了,只是當時你懷著孕,我不想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煩擾你。至于綁架,因為有你之前車禍的事,最開始,我確實也以為是爺爺的手筆,所以在你醒后我回了老宅,才弄清楚并非如此?!?/br> 而是他那個哥哥弄出來的,想要讓他跟他的家人心生嫌隙。但這些不必多說了,她看完文件,自然會明白。 阮槿承認,那天剛知道事實真相,她遷怒于他了。雖然現在怒意消散了,她還是會痛,但不是因為這些。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么意義了?!比铋瓤粗?,泣不成聲地說:“孩子已經沒有了?!?/br> 他的目光急切而熱烈,手死死地扶著她的雙臂,固執地說:“有意義的,孩子沒有了我們還可以再要,我們的未來還那么長,還會有很多的!” “你還是不明白我在意的是什么嗎?”阮槿痛苦地打斷他。 姜臨琛的動作終于頓住,他當然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而那個,已經無法挽回。 天空電閃雷鳴,有雨滴從傘外斜進來,冰涼涼地,打在臉上。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一片死寂的沉默后。 “這是解除那兩份轉讓協議的合同,請你轉交給阿姨,還有……”阮槿頓了頓,轉過頭控制著自己不去看他,“離婚協議也在里面,都已經簽過字了,我會凈身出戶,我們好聚好散?!?/br> 最后這句話,她說得格外緩慢,格外艱難。 原來這些天她就是在準備這個嗎? 他慢慢接過合同,眸光黯淡著,靜靜地看她。 看著她說離婚,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冷靜得讓他不禁懷疑,這場愛是不是他的一廂情愿,她是否從來沒愛過他? 但他不能問。因為有些話一開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來。 見他如此,阮槿的心中一慟。把帶下來的另一把傘放到他手里,“希望下一次見面,是在民政局?!?/br> 說罷,阮槿抬眼看他,看他最后一次。撐著傘,轉身離開。 身后,傘跟合同全被扔到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姜臨琛拉住她的手腕,“阮阮……” 阮槿用力掰開他。仿佛割舍掉了什么,整顆心也空了。 走了兩步,卻又頓住。 咽下嗓口的悲痛,她終究還是哽咽著說:“孩子的事,不怪你父親。從一開始就是保不住的……你出差的那天晚上我就感覺到了,你回來的前一天我給你打電話,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它留不住了?!彼母赣H,不過是巧合地撞到了一起。她不希望他跟他的父親,因為她再生隔閡。 這一切阮槿都明白。 可一看見他,她就會想到孩子,那個意外到來后兩人決定滿心歡喜的期待,卻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最終逝去。當時的期待有幾分,現在的痛苦就有多深刻。如果見不到他,她或許還可以欺騙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 她知道他也很痛,可兩個痛苦的人在一起,只會讓她想起曾經的期待,這樣的痛苦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