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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外頭吃東西不付錢,興頭一起就來個打架滋事這種無賴至極小jian小惡的行徑,聽說他也在年少的時候玩得很起勁兒。所以說,九王爺的傳聞在京城里多到可以編一部史,包括了記載詳盡年表的正史,綺麗曖昧的風流史,豪情萬千的英雄史,令人唾罵鄙棄的為惡史,甚至是些穿鑿附會的番外野史也是應有盡有。隨你愛聽哪種,就一定能聽個盡興。九王爺乃是皇帝早時寵溺至極的愛姬瑤妃所生,奈何紅顏薄命,在產下唯一子嗣后一年便香消玉殞,皇帝因愛屋及烏,便也十分呵疼這沒了娘的小王爺。加上他生來聰穎,靈動過人,使得皇帝對他更是放縱疼愛。這九王爺的脾氣也稱得上京城一絕,自小就沒人能摸清底細。他一笑,不代表他心情好,說不準下半刻就立刻有人腦袋搬家,順帶誅連九族。他擰眉,也不見得是情緒壞,搞不好等會兒就差人辦事,這一吩咐,就是造福市井百姓。除了從沒見過他真正暢懷大笑或是失控地勃然震怒外,他俊朗臉龐上的表情所傳達的意義,從來沒有人能捏清。他時而溫文有禮,時而邪佞狂蟄;有時柔情和煦,有時卻陰沉淡漠。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伺候九王爺,也如同看天臉色。他要晴朗無云,大家相安無事,甚至是天降富貴,推都推不掉;可他要沒事來個刮風下雨,那是每個人都要遭殃,要是不小心被雷劈個正著,那小命恐怕是保也保不了。很多人受過他的惠,但也有不少人則吃過他的虧。但話說回來,不管外頭對他評價如何眾說紛紜,倒是有一項非常一致。這翰凜王爺聽說可是盡得其母遺傳,少時俊美無疇,年長了卻愈見英姿颯颯,據說可是擄獲眾多女子芳心暗許,傳聞還有宮中嬪妃為他爭風吃醋。先不論此,光是城里第一歌坊非艷樓中的紅牌名伎柳綾獨獨肯許他走訪香閨,春夜幾度,其魅力便可見一斑。然,現在那個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九王爺,正噙著一抹淺淺笑意站在榻邊,大剌剌地打量了他幾眼,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上去。他滿意地看著他微微瞠大了眼。然后不作聲地仔細瞧了瞧,突然,伸手撥開了他有些參差不齊的瀏海,指腹若有似無地擦過那白凈額頭上的長疤。疤痕不很淡,而且形狀也不規則,不似刀劍留下的傷口,方才天色暗,也沒多加注意,現下一看,還真是覺得有些可惜了他的臉蛋。縱使再清絕靈秀,一個破相的啞子,是不能為名滿天下的非艷樓帶來多少利益。在那等同深宮的紛亂浮靡之處,小家伙的確沒有太多與人斗爭的本錢。他可以明白為何他只會是個任人使喚的下人了。小家伙像是怔了一會兒,回神后反應挺大,幾乎像是要伸手打掉他的手似地躲開。翰凜只是輕輕一哼,沉斂的嗓音悠悠自他喉頭蕩出。「……你的名字?」第二章小家伙聽了,半晌都呆呆地望著他看,然后垂下頭,像是在掙扎些什么,才伸出細瘦的手,用食指在被褥上緩緩地畫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根本沒什么力氣,修長的指節竟畏顫著。翰凜瞇了瞇眼,隨即抓著他骨瘦如柴的手腕,讓他駭了一跳,整個身子幾乎都彈了一下。望入那恐懼的目光,他不自覺地一笑。但卻絕對不是溫柔的那種?!改銓懩莾何铱床幻??!顾剿韨?,把他的手拉了過來?!笇戇@兒?!?/br>高大的身影靠近頓時讓他有朝里頭逃的沖動,但他的手讓這男人逮得牢牢的,根本就動彈不得。他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和男人黑亮的眸子對個正著后,又趕緊收了回來。看著自己的右手被迫固定在男人手上,他只好在翰凜攤開的掌心,慢慢地,一筆一劃地寫著。軟涼的指腹在他的掌心中緩慢滑動,每每拂過凹陷的痕紋時,居然,有種像是調情般的曖昧情思,無意之中,更是撩人心神,蕩漾起波。在小家伙專心地寫字時,翰凜的唇邊,勾起一絲邪氣。「晚……燈……」好奇特的名兒。他看向抬起頭的他,「你念過書?」瞧他方才勾勒的筆觸力道,不難想象若是捻筆寫來會是怎般清凜字跡,熟稔的筆順也能看出他應該不只單單識得幾個大字。仰著小臉的他,望著他俊美的臉龐,猶疑地輕輕點頭。翰凜又是一笑,這一次,晚燈不懂為何他笑得如此溫煦,和方才的第一印象判若兩人。「你很怕我?」他沒錯過晚燈從未卸下的防備警懼,那不僅僅只是因為身處陌生之地,身待陌生之人的不安,而是一種幾乎發自本能的戒畏。為此,他笑得柔,語調更柔,恬軟地幾乎醉人。但小家伙似乎聰明地很,雖然放松了些許,卻沒真的為他傾倒。翰凜覺得有趣極了。極少有人不賣他這張臉皮的面子。只見晚燈的瘦小身子一逮著了點機會,便偷偷地挪開些許,有點僵硬地對他搖頭。一眼就能看出的口是心非,讓翰凜的黑眸淺淺發亮。他就知道自己的直覺可信。這阻截了他與花魁柳綾歡聚的小家伙,定有本事教他樂上一陣,為他漸漸發膩的這段時日,帶來不少新鮮樂事。興頭上的翰凜又開口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不過,這么一問之下,他才知道晚燈不過小他六歲,今年約莫十四了。這讓翰凜挑了挑眉。他以為他大概才滿十歲。但是之后,翰凜就沒有多和他說些什么了,只是笑了笑,將床讓給了他。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晚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