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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臨下地望著茉莉姨娘,空氣中還彌散著一股子濃烈的香味,顧溫涼心頭不喜,瞧她動也不動,當下就沒了耐心。 “大夫,茉莉姨娘醒不來唯恐爹爹怪罪下來,不若便用針灸吧”她唇角漾出一絲笑意來,卻使那大夫生生打了個哆嗦。 都說將軍府的嫡小姐最是目下無塵、溫軟和善,不料也是個心腸狠的。 可在那雙有若冰棱的眸子底下,他也只能弱聲應下了。 左右這么多人瞧著,出了事也不該怪在他頭上。 直到這時,顧溫涼才瞧見茉莉姨娘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當即就想笑出聲來。 她是蠢得以為所有人都同她一般了嗎原想著叫她跪一個時辰就算了,怕得那肚子里的真出了什么事,解決起來也麻煩。 如今一看,她的力氣還足得很,不想著好好靜思己過,竟想著轉些歪腦筋。 既然如此,那也怨不得她做得出了! 那大夫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卷銀針,屏息凝神才扎了一針,茉莉姨娘就受不住低低哀嚎了一聲,幽幽轉醒。 顧溫涼居高臨下笑得清淺,她俯下身子捏了她下巴,冰涼的玉手激得茉莉姨娘下顎上起了一層細疙瘩。 “姨娘還是好好受罰,不要再跟我玩什么花樣了?!鳖櫆貨鲈谒叺驼Z,偏生面上還帶著一貫的笑意。 茉莉姨娘才緩緩睜開眼睛,便望到她帶著笑意的杏眸,明明那樣精致水靈的眉眼,卻生生帶了一股子灰沉。 “你……你!”肩上尖銳的刺痛叫她說不出話來,茉莉姨娘青蔥的指尖直指著顧溫涼,卻被她輕描淡寫著摁下。 “大夫,若茉莉姨娘再暈了,便施針就是,出了事我擔待著?!?/br> 那大夫壓根不敢瞧茉莉姨娘的臉色,只唯唯諾諾著應了,顧溫涼才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皺,表情依舊淺淡。 她抬目望向四周的丫鬟婆子,沒一個敢觸上那雙溫潤的眸子,此時此刻,她們才知曉了一向不顯山露水的大小姐,才是后宅中正經的主子。 便是有了喜的妾那終究也還是個妾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么了,問號全部不見了,怎么整都沒用! 預收小團子雖然名字不咋好聽,但是絕對香甜,花式賣萌求收藏~ ☆、假孕 這日一早, 院子里邊的梔子花徐徐地開了幾朵,香氣飄進屋里,瞧著開得嬌嫩, 顧溫涼便叫人剪了幾枝放在屋里。 才將將放下修剪的小剪子, 青桃便從外邊進了來, 她面上噙著溫潤的笑意, 身后還跟著一個瞧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嬤嬤。 顧溫涼見了,用帕子凈了手,才笑著起了身。 “藥婆婆,您怎么親自來了” 那婆婆笑著沖她福了福身才道:“小姐, 事關重大, 老奴務必親自告知小姐?!?/br> 顧溫涼凝了神色道:“是叫婆婆查的那香有問題” 說起正事, 藥婆婆也嚴肅起來, 臉上的細紋堆成了褶子。 “回小姐的話, 此香味濃烈,里頭的香料被人加了一味,聞久了就有催情的效果,若是長年累月熏這香,再配以旁的食膳藥丸, 便有假孕之功效?!?/br> “假孕”顧溫涼失聲, 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極,若是男子聞了這香,長久便有調理身體的妙用,若是女子, 倒是弊大于利了?!?/br> 顧溫涼揉著眉心坐了下來,許久才輕輕發問:“假孕是何意思” 那藥婆婆不疾不徐地解釋:“假孕之人,往往在第三四月時流產見紅,有的自己都不知曉其中內情,只以為是真的失了個孩子?!?/br> 言畢,她皺著眉頭添了幾句,道:“此香多用于大家貴族后宅的陰私之中,加之它極難調制,便鮮有人知曉?!?/br> “也有男子用它來調理身子?!?/br> 顧溫涼面色微妙,唇齒發寒。 這樣一來,倒是被她誤打誤撞猜了個正著,一個將軍府名不見傳的姨娘,竟真和京都出了名的病弱王爺扯上了干系! 顧溫涼不免頭疼。 藥婆婆瞧她這樣子,也是有些心疼,她習慣性地揉了揉顧溫涼的長發道:“小姐,此香多為詭秘,今日老奴便是要小姐多加留意,切莫被人鉆了空子?!?/br> 顧溫涼聰慧,一點就通,茉莉姨娘現有喜兩月有余,而三四月假孕消失之時……恰在她大婚當口。 若那時出了事,不但將軍府名聲掃地,便是禹王府,也要跟著被言官參上幾本! 真是好生歹毒的計謀! 顧溫涼屏息凝神,而后不錯眼地望著藥婆婆,過了許久,才輕緩地問道:“婆婆可知,娘親到底因何而死” 藥婆婆瞪大了雙目,不知她為何這樣問起。 世人皆知大將軍夫人與大將軍伉儷情深,擋刀而死,顧溫涼這些年顧念著顧奕懷的情緒,漸漸的也不提了。 怎么如今…… 藥婆婆兀自驚疑不定,顧溫涼已看出了什么端倪來,她緩緩走到藥婆婆跟前,雙目澄澈眉目溫和如畫,瞧著是再舒心不過的模樣。 “可是有人和小姐說了什么” 藥婆婆是早前林宿的奶娘,也算是瞧著顧溫涼長大,自然有不一般的情分。 “早先聽人說小姐去了江南林府,可是里頭的人說了什么叫小姐疑惑不安” 顧溫涼輕輕頷首,也不將藥婆婆當外人。 “婆婆只告訴溫涼,娘親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顧溫涼眼也不錯地望著藥婆婆布滿細紋的臉,想瞧出個一二三來。 青桃會意,將門關得嚴實,并叫外頭的丫鬟守好,才又進了屋子。 藥婆婆這才輕輕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道:“小姐,老婆子我老了,當年的事記不起多少了?!?/br> “小姐若是非要弄個明白,老奴便說個一二?!?/br> 顧溫涼精神一振,聲音帶了一絲緊張:“婆婆直說便是,溫涼聽著?!?/br> 藥婆婆這才開了口。 “當年夫人才將生下小姐,便回了一趟江南,原還好好的人,才一回京都便整日愁眉苦臉,以淚洗面,我等不明緣由,直到將軍回來?!?/br> “那時外界皆道將軍上戰場時來回了一個恩人,那女子不過才將及笄的年紀,生得水靈得很,你母親聽了,悲痛萬分?!?/br> “可將軍回來之時,我等并未見著那所謂的恩人,外頭的流言不止,可將軍對夫人還是不錯的?!?/br> “直到那檔子事發生……” 那藥婆婆苦笑,倒是無奈得很:“便是老奴現在,也有些理不清這其中的緣由?!?/br> 顧溫涼眸色暗沉下去,直到藥婆婆被青桃送走,都還未回過神來。 依照藥婆婆所言,娘親之事便成了一個偌大的謎團,牽扯甚多。 但方才她卻是一直在重復兩點的,一是江南林府,二是顧奕懷的那個所謂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