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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有資格定側妃的人選,唯獨她沒有。 皇后明知若她應了便是僭越,不應便是不尊,應與不應該來的懲罰都逃不脫。 “既如此,本宮不妨與你直說了,該進禹王府的人一個也不會少?!?/br> 說完,再不想瞧顧溫涼一眼,有些淡漠地揮了揮玉手:“嬤嬤,將顧家小姐送回去?!?/br> 顧溫涼心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力之感尤為明顯。 重生在這個當口,錯事已然釀下,覺著做什么也無濟于補。 現下瞧著一臉不善的嬤嬤,也只好將情緒盡斂于心中,沖著皇后與舒妃行了兩個禮:“溫涼告退?!?/br> 待她只剩下一個裊裊的黑影,舒妃隔著帷幔柔柔地笑:“jiejie如今可對這顧家姑娘滿意了?” 皇后漫不經心地臥回了軟榻上,聽了這話不由得冷哼一聲兒:“如今瞧來舉止還算是得體,長得倒是一副清潤柔雅的模樣,老七原是喜歡這樣兒的?!?/br> 這話到底有些孩子氣,舒妃默了默,在軟榻上坐了下來,瞥過皇后含著媚意的鳳眸,倒是止不住輕笑:“jiejie倒是越發隨性了?!?/br> 皇后再次瞧了瞧顧溫涼的方向,言語間酸味十足:“老七性子頗冷,殺伐之氣太盛,本宮倒是聽著王府下人來報,老七特意去山莊上抱來了兩頭未斷奶的雪狐,與這顧溫涼一人養一只?!?/br> 皇后來了精神,越發的氣不過:“那顧溫涼喜歡小玩意,本宮也喜歡呢,怎么沒見著他來送本宮一只?” “如今越發大了還成日想著法兒來氣本宮!” 舒妃好笑地望著,好半晌才問道:“jiejie是替老七瞧中了忠勇侯家的二姑娘?” 皇后的心思,再沒有人比舒妃更了解了。 皇后高深莫測地笑:“那個姑娘本宮見過一兩面兒,瞧著倒是個討人歡喜的活躍性子,老七應當會歡喜的?!?/br> 卻說這邊的顧溫涼自南閣走出來,心里就渾然不是滋味,又是悔恨又是委屈,矛盾地交織在一起,再沒有什么賞花的心情。 卻還是要回御花園的,宮里這里大,她一人漫無目的地游蕩,到底不像話。 且秦衣竹還在憂心著。 顧溫涼在那婆子的帶領下穿過層層回廊幽道,眼瞧著快到御花園了,那婆子卻猝不及防停下了腳步,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王爺?!?/br> 顧溫涼猛的抬頭,沈徹身著一身繡金線的龍蟒服,便是不言不語站立在雕龍畫鳳的宮廊里,也是一副風韻自存的畫。 那人瞧見她,原本無甚波瀾的眼中突然落入了星子,驀地璀璨奪目起來,與此同時,薄唇也淺淺地勾了起來。 顧溫涼從心底涌上一股酸澀,辛辣的滋味涌上鼻尖,她急忙低下頭,匆匆行了一禮,而后跟在那嬤嬤后頭去了御花園。 沈徹每回見了她比什么都要高興,自己做了這樣過分的事,也不見他發怒斥責,叫她心里堵得要命! 沈徹笑容還未徹底浮現出來,便得了這樣一個結果,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他扭頭望著顧溫涼的背影,恨不得將人拽過來好好問個清楚,他這幾日可并未招惹她不開心! 沈徹幽深如古井的黑瞳里泛出沉沉的怒焰,直至瞧不見顧溫涼的背影,方才冷聲問身邊的小廝:“方才那嬤嬤是什么人?” 那小廝長久跟在沈徹身邊,也是見過皇后身邊的人,想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道:“是……是皇后娘娘宮里的?!?/br> 沈徹瞳孔驀地縮緊了一瞬,再聯想到方才瞧見的顧溫涼泛紅的眼角,自心底傳出一股涼意。 自家的母后什么性子他自然了解,怕是少不了刁難。 顧溫涼性子倔又清傲,本就對這份親事諸多不滿,再加之母后這么一攪和…… 沈徹緊握的雙手青筋如虬龍般暴起,發出可怖的嘎吱聲,心里的驚懼之感越發濃烈。 他認識顧溫涼這樣久,后者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更是不愿在旁人面前展露,而如今,她在宮里這樣多人面前紅了眼…… 沈徹不敢再想下去,黑瞳里隱隱出現了可怖的紅血絲。 以往諸多努力,皆數…… 前功盡棄! 沈徹心口鈍痛,啞了聲音:“吩咐人等會出了宮將將軍府的馬車攔下來?!?/br> ☆、噬心 顧溫涼到達御花園時,已斂了情緒,只是巴掌大的桃花面上有些素白,更顯嬌弱。 秦衣竹一直心不在焉地賞著花,瞧著顧溫涼來了,急急地迎了上去,細細觀察她的神色。 “這是怎的了?臉這樣蒼白?”秦衣竹微微皺眉,連聲追問。 顧溫涼瞧見周邊的貴女或多或少都拿眼睛瞅著她,也只能按了按作痛的眉心回了秦衣竹:“娘娘人和氣,等會子再與jiejie細說?!?/br> 賞花宴原就只有一上午,如今時間過去大半,那些個郡王世子皆在四周的亭閣上細細觀望,或家族早已有所人選,或自身心有所想。 衛彬也在此列,與風度翩翩面色略顯慘白的江王一處,坐在輪椅上由小廝推著,面色青紫。 “咳咳!”江王修長的手指虛虛握成一個拳頭,掩在唇畔輕咳了幾聲,這樣一來,他的面色就更慘白得可怕,像是下一秒便要倒下似的。 衛彬就在一旁,眸子里混混濁濁的不知想些什么,見江王這樣,不免擔憂地問:“王爺身子可還受得???” 江王生得陰柔,長相更多隨了言貴妃,不比沈唯的淡漠俊朗,也不比沈徹的硬朗陽剛,倒是帶了些女子的柔美。 江王瞇了瞇那雙水潤的丹鳳眼,若無其事地擺擺手,轉身又輕咳了一下:“本王無事,方才聽你說皇后將大將軍府的姑娘請了去?” 衛彬溫潤的面龐閃過一絲猙獰,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感受到膝下刻骨的疼痛,出口的聲音自然帶了一絲無法忍耐的暗啞。 “許多人都瞧見了,王爺您說,這皇后是個什么意思?” 衛彬依舊抱有一絲幻想,顧溫涼高傲,凡事都得順著她來,而今在皇后那受了氣,他就不信她還會撇下面子嫁給那禹王。 那禹王指使惡犬斷他雙腿,不報此仇,枉為人! 江王如何不知曉他的心思,嘴角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娘娘的心思,豈是你我能揣度的?” “這段時間你先好生在府里休養,莫再生事,可知曉了?”江王沈慎聲音有些干冷,配著面上的表情,竟叫人覺得十分陰寒。 衛彬低著頭應了,瞧江王再無開口的意思,才叫小廝推著笨重的輪椅出了亭子。 四面八方的風灌進來,吹得江王身上的朝服獵獵作響,他直直立在風中屹然不動,時不時輕咳幾聲,瞧著那輪椅上的背影瞇了眼睛。 “又是一個蠢貨?!?/br> 淡漠至極的話語輕而又輕,下一瞬就湮沒在徐徐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