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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都在傳,皇上將你許給禹王為正妃?!?/br> 咽了咽口水,接著氣息不穩地道:“還……還將工部侍郎家的嫡長女許給禹王為側妃?!?/br> 顧溫涼聽了這話,唇邊的笑意漸漸隱沒,如青蔥的指尖泛出月牙的青白之色,將那兩個字細細咀嚼:“側妃?” 怎么會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側妃? 前世沈徹至死都是孑然一身,與那工部侍郎之女無半分瓜葛糾纏。 她生得聰慧,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圣上此舉的用意。大津朝這么多年來正妃從來都是比側妃先過門,這樣安排不過是當眾給了自己難堪。 顧溫涼嘴里一股子苦澀的味道,誰也怨不了,圣上護短之心更是人之常情,沈唯都尚且那樣對自己橫眉冷對,更遑論金鑾殿上的那一位。 淺淺皺眉,顧溫涼聲音有些干啞:“都且下去吧?!?/br> 原伺候在側的小丫鬟低著頭魚貫而出,房里除了步子輕輕落下的聲音,連一句竊竊私語也聽不著,安靜得有些可怕。 最后一個小丫鬟將簾子輕輕放下,偌大的屋里便只有坐在食桌前的顧溫涼和站立著的青桃。 “小姐,可是不喜禹王殿下?”青桃走到顧溫涼的身邊,熟練地替她輕輕揉捏肩臂的位置,同時問道。 顧溫涼表面上仍是一副帶著仙氣兒的面孔,心里卻亂成了一團麻。 不喜?怎是不喜? 前世衛彬往后院抬了一個又一個姨娘,每一個都風情萬種,各有韻味,顧溫涼瞧見了也只是淡漠一笑,不置一詞。 如今到了沈徹這里,怎么就覺得心里各種別扭,又覺著憋了一團火? 好生奇怪。 青桃瞧見自家小姐的表情,心思一動,試探著緩緩道:“小姐可是不能接受那側妃與你同日進府?” 顧溫涼眸光一寒,旋即有些委屈,聽聞那工部侍郎之女鐘敏靈秀,直率大氣,長久的相處之下,沈徹哪就能不動心? “就是覺著心里難受得慌?!鳖櫆貨鱿騺砬迩謇淅?,獨來獨往的一個人,渾身都帶著仙氣,哪里能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青桃眼角含笑,心中吊著的巨石才算是落了地。 不想著再撞墻做傻事就好。 青桃瞧著顧溫涼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勸慰道:“小姐不必憂心,外間那些傳言凈數是以訛傳訛,圣旨還未下來便要揣測圣心了?!?/br> “不肖放在心上?!?/br> 顧溫涼揉了揉眉心處位置,而后有些疲憊地道:“哪有什么空xue來風???” 青桃原想說些什么,還是閉了嘴。 窗外的花葉從早春的嫩黃色成了如今的濃綠色,越發的生機勃勃,風一過,沙沙聲不絕于耳。 而此時的七皇子府,已摘下了門口的牌匾,換上了更為氣派的帶著禹王府字樣的牌匾上去。 而府里的藏書閣內,沈徹單手握著一卷兵書看得正入神,便聽得府里管家步履輕輕地走了進來,眼皮都未抬,只是聲音淡漠:“何事?” 禹王府管事王福聞言,不由得訕訕一笑:“王爺,下邊兒的人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將軍府的小姐聽得了側妃的消息,臉色十分不好看?!?/br> 沈徹一聽,將手中看了一半的兵書扣在陳舊的書柜上,一股滄夷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誰將消息傳出去的?”沈徹眼底泛出濃郁的煞氣,面帶深重的慍色發問。 那王福身子抖了一抖,抹了把額頭上的細小汗珠道:“這……奴才也不知曉何人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顧姑娘面前胡說八道了去?!?/br> 沈徹心底的惶惶之感越來越重,在古舊的藏書閣里踱步,暗淡的光線照進來,越見黑沉。 “查?!鄙驈匮鄣壮脸寥缫豢诠爬隙纳畹木?,里面還藏著赫赫的風雷,面色沉冷如石雕。 尚不確認她是否會乖順地接了這婚事,如今又來了這一遭,存了心叫顧溫涼與自己分道揚鑣嗎? 沈徹從未覺得如此踟躕不決,且是在兒女之事上,便是連最艱難的戰役,都未讓他如此愁眉不展。 當真是步步維艱。 只是這側妃,是立不得的。 王福躬身回道:“是,奴才這就去查?!?/br> 沈徹擺了擺寬大的袖袍,放下的書卷再也沒拿起來,好看的眉宇間滿是陰霾:“王福,以后記住了,我禹王府沒有側妃?!?/br> 王福腳下的步子一頓,忌諱莫深,卻也不敢說話,默默地退出了這方藏書閣。 沈徹再拿起半卷的書卷,密密麻麻的自己工整而傳神,自己卻再看不進半分。 外頭終于不再落細細密密的小雨,臨街的路子上全是濕濡,行人撐起幾把油紙傘,傘面上畫著江南的煙雨人家。 沈徹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清淺如江南細雨的女子,似站在雨中,嬌嬌俏俏,裊裊而行。 “溫涼……” 想起那個女人,沈徹苦苦一笑,性子真真應了她的名字,清淺有余。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晚上十二點更新好不好? 筆芯~每天看見你們的評論特別開心。 放心,側妃什么的不存在的。 ☆、圣旨 京都的流言往往傳得飛快,哪怕圣旨并沒有下來,也一夜之間在京都貴圈里變得人盡皆知。 顧溫涼心里如同橫亙了一方巨石,每每想起都覺得十分不自在,不自在之余還剩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苦惱得很。 又過了一日,顧溫涼所住的溫涼閣院外,開了一種不知名的花兒,花瓣呈嫩黃色,小小的一朵,每朵花蕊里都含了一口晶瑩的露珠,圣潔非常。 天氣終于放了晴,暖暖的光線照在散落著花瓣兒的石道上、亭閣中,倒是與細雨蒙蒙的場景不同,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顧溫涼在里屋透過窗子往外敲,見了這樣的場景,清淺的眉終于微微舒展了片刻,如同水晶的指甲輕輕搭放在窗邊上,失神不已。 青桃瞧她這樣,掀了簾子走出去,再進來時手里捧著一大捧嫩黃色的花來。 屋里子頓時有了一股清新的香味,又似乎還帶著點點藥草的味兒。 顧溫涼偏頭,目光落在青桃手里的花上,紅唇輕啟:“這是什么花?怎的好似有股子藥味?” 青桃撫了撫手里的花,沾了一手的露水,止不住淺笑著回道:“這是將軍從邊疆之地帶回來的藥花,這花碾碎了有療傷的功效,今兒個才開了第一次花呢?!?/br> 顧溫涼澄澈的眼眸里波光流轉,聽青桃這樣一說,免不了來了興趣:“竟這樣神異?拿來我瞧瞧?!?/br> 青桃本意便是叫她轉移注意力,不再愁眉不展,此刻自然是快步上前將手中的花交到顧溫涼白嫩的掌心中。 嫩綠的花葉微微抖動,顧溫涼見花蕊間都含著一滴碩大的露珠,不由得彎了眉眼補充道:“此花名為藥水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