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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只能借助洶涌襲來的大水了。兩個時辰之后,潮水再度大漲,凌涯子成功重見天日。咆哮之潮如千軍萬馬,氣吞山河,瞬間吞沒了那片迷宮一般的山道。☆、第36章葉輕聽得入神,急忙追問:“后來呢?”“我身受重傷,意識本就昏昏沉沉,出去后又一個不慎,被大水沖走,隨奔涌的江河一路逐流,浮浮沉沉,無力掙扎,在水中泡了一日一夜之后終于被甩上了岸,趴在岸邊昏死過去。后來一個心善的山中獵戶經過,不僅收留了我,又幫我抓藥煎藥,我便順勢在獵戶家住下,養傷養了幾個月?!?/br>凌涯子將死里逃生的經過描繪得輕輕巧巧,大有傳奇色彩,葉輕卻聽得心中一片心酸悲痛,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緊。師父這半年來必定是受了很重的傷,才一直遲遲沒有出現,否則尋常傷勢哪需要將養半年之久?“我既一心打算詐死,便一直掩藏自己的身份與面容,藏匿在北武林中,伺機而動,后來與北上的廖兄眾人通信合謀,打算以謝半泓身份邀方秋鴻出席云香樓,作一出‘鴻門宴’引誘其露出陷阱,卻不料方秋鴻來是來了,卻始終謹慎到未露出半分馬腳,更打算先一步下手為強,想當場殺人滅口,幸好有慕紫瀾慕谷主在旁相助,方能助我拿下此人?!?/br>葉輕怔道:“原來那個男子果然是策略谷的慕紫瀾,我曾聽聞此人武功獨步天下,沒想到竟然長得如此年輕?!?/br>凌涯子笑道:“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是這幅模樣了,我初出江湖時亦曾受他指點,若是算一下他的年紀,只怕得嚇死你?!?/br>葉輕也笑了:“我瞧他性格倒是很好相處,不像其他高高在上的武林前輩?!?/br>凌涯子道:“大谷主慕紫瀾,二谷主羅越,都是策略谷中深藏不露的高手,南武林中現今就數這二人最強,哪怕謝半泓與這二人對戰也無法保證全身而退……大昭皇室偏偏拿這二人開刀,恐怕是捅了馬蜂窩了……”“師父打算如何處置方秋鴻,”葉輕有些擔心,“我怕一旦牽扯到朝廷,這事沒那么容易解決?!?/br>“朝廷向來忌憚武林勢力,方秋鴻更是借機鏟除異己,二者有著共同的目的,自然達成合作契機,然則二者本因利益糾葛才勉強達成共識,方秋鴻真若出事,朝廷那邊也未必會多加維護?!?/br>“大昭天子體弱多病,一切事端賴由你的父王謀劃決策,此事應與他脫不了關系?!?/br>葉輕想到自己為了跟隨師父,拋棄父兄,心中不由得一陣愧疚:“若是將來——”“這件事交給為師,你無須為此煩惱,更不要參與進來,”凌涯子看出他的困擾,溫聲道,“我會將一切都解決好,絕不叫你左右為難?!?/br>葉輕想起過去幾次生死離別,心中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等這陣風波過去了,我們就遠離一切紛擾,再也不分離了好不好師父……”“好,我們再也不分離了,”凌涯子撐在他身上,深深凝望著他,“你想回去當世子我亦會陪你左右,你想行走江湖,遠離朝政,我也會跟隨到底,以后師父的未來就交到你手中了?!?/br>他昨夜得了一個承諾,此番也是投桃報李,給了徒弟一個相守一世的諾言。“師父……”葉輕在他臉上不斷磨蹭,又引得對方不斷垂下面容,與他耳鬢廝磨,下腹處抵在一起互相慰藉,兩人方經歷一番鸞鳳和鳴,裸裎相對,此刻相處間便多了些親密繾綣的意味……二人昨夜被翻紅浪直到破曉,此時睡意襲來,眼皮又有些睜不開了,凌涯子好容易把人哄睡著了,正欲來個回籠覺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地大作,好似催命奪魂。廖準把門敲得“砰砰”作響,在門外扯著嗓子大喊:“夢舟,夢舟,快起來!不好了,那個姓方的賊人逃走了!”葉輕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二人眼中俱是一派意外之色。……一個時辰之后,凌涯子師徒二人、策略谷三人齊齊出現在城中酒館大廳。個個神色凝重。慕紫瀾把手中杯子捏得咔咔作響,咬牙切齒道:“昨夜不慎,竟被這廝跑了!真是可惡至極!”凌涯子不解:“方秋鴻被大谷主點了幾處大xue,行動受制,是如何逃脫的呢?”一向淡然的羅越也皺起眉:“我與大谷主將人帶回來后直接關進客棧后廚,本以為身上加了幾處封xue就萬無一失,也沒有防備些什么,沒想到方秋鴻竟然還留了后招?!?/br>“是有人協助他逃脫?!绷柩淖拥?,“依他的本事,還不夠足以在二位谷主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消失?!?/br>二位谷主并未對此發表看法,反而是廖準聽了只言片語,開始胡亂猜測:“那姓方的賊人定然是深藏不露,看到我們人多勢眾,先是假意投降,蒙騙過關,接著趁著我們不備,再深夜溜走,可謂居心叵測?!?/br>眼見自己武功與智慧被貶得一無是處,羅越閉口不談,神色不善,慕紫瀾也不自在地挪動身子,輕咳幾聲:“我們昨晚不在客棧?!?/br>凌涯子與葉輕一起望了過來。廖準疑惑:“不對啊,大谷主你不是一回來就睡下了嗎?二谷主還叫我們不要弄出什么動靜吵你休息呢?!闭f罷,看了羅越一眼,又看了凌涯子一眼,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你們瞧瞧我沒說錯吧?”羅越沒理會他,眼觀鼻鼻觀心坐在一旁,凌涯子則是心中有了主意,干脆當沒看到。慕紫瀾這下更不自在了:“滄州城的夜色很美,煙花也美,我們就,就隨便出去逛了一圈?!?/br>“我們?”廖準呆頭呆腦,“大谷主你跟誰一起逛?我記得你在滄州城沒朋友啊?!?/br>慕紫瀾一臉不悅:“你少岔開話題,現在在談方秋鴻的事情,”他又轉向凌涯子與葉輕,“你們覺得方賊人會逃到哪里去?”廖準腹誹明明是大谷主你先岔開話題的,可他萬萬不敢當著慕紫瀾的面說,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瞬間成了個鋸了嘴的葫蘆。葉輕望著凌涯子:“師父覺得呢?”凌涯子斬釘截鐵:“他會回太玄宗去?!?/br>葉輕問:“何以見得?”凌涯子道:“方秋鴻先前說他為的并非自己的功名前途,那時我就應該懂了,他所謀劃的種種不過是為了太玄宗的基業,一心為了這個門派著想。一個人在受到委屈時,總是要回到自己的地方,才有歸宿感?!?/br>慕紫瀾扯開一抹冷笑:“殘害武林同輩,背信棄義,他受了哪門子的委屈?”“對于任何過分遵循自身信仰的人而言,與自身背道而馳的想法都是在與自己作對,況且我們也無法設身處地站在他的角度,人之通病罷了,”凌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