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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陶罐,那里面是他的骨灰,他曾經作為一個人生活過的證據,他那短暫的一生,最后就只剩下了這么一個陶罐。 要接手洛沉魚并不容易,洛沉魚身上畢竟背負著那么多人命,雖說大部分罪魁禍首都是控制他的人類,那些罪惡理當與他無關,可他確實是一只具有很高危險性的鬼王級別的厲鬼,所以一般情況下為了預防社會動亂,是不會放過他的。不過安翠終究還是成功接手了,因此全城戒嚴解除,但以后洛沉魚要是再做出什么壞事,要負責的人就是她,她是他的“監護人”。 這一點圈內人不少人都知道,想到安翠和洛沉魚之間那層復雜的關系,都是唏噓,同時也越發覺得安翠是個值得深交和信任的人。畢竟她原本是可以辯駁她與洛沉魚之間并沒有什么責任關系的,但是她沒有,她承擔下了以往那個懦弱的自己作為幫兇的罪責,并且盡力去補償和幫助他。 仔細想想真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想必也正是因為洛沉魚事件,才讓她幡然醒悟,開了竅,踏上了玄學道路的,否則她怎么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脫胎換骨,從陳莉香變成安竹青大師呢?大師們無不這樣想,并且覺得非常有道理。 洛沉魚消失了幾天,帶走了他的骨灰,但幾天后他又回來了。 安翠看著大廳角落里陰沉沉盯著她的厲鬼,心想厲鬼的怨氣果然非同凡響,他還是想殺她報仇,不過他越厲害越聰明,知道要伺機而動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見到人就不管不顧撲上來。 這倒是正好,如果可以解決他身上的那些業障,她還是傾向送他轉世輪回,或許在下一世他能夠獲得珍惜他的父母,可靠的友情和甜蜜的愛情,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而這些是他不重新開始絕對無法獲得的,現在雖然還不知道能否找到辦法,但是先把他的怨氣解決一下也是好的。至于他的危險性,她的靈力與日俱增,修煉一刻不停,實力在,自然不懼他。 洛沉魚確實是因為仍然對安翠有怨所以回來的,原本厲鬼的形成和驅使他們行動的源動力便是怨恨,他心里對安翠還有怨,本能就驅使他回到她的身邊。只是他已經很理智,心里的那種怨恨也沒有一開始那樣強烈到讓他看到她就往上撲,所以他可以靜心潛伏,伺機而動。而她原本可以將他驅趕走的,可是這個女人并沒有,不知道是她的自傲,還是那可笑的姍姍來遲的善心。 他便跟在她的身邊,如同一只潛伏在草叢中的猛虎,那雙陰郁的桃花眼一直盯著安翠,若是其他人定然感覺坐立不安,只有安翠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般泰然自若,偶爾還如同老朋友般坐在廊下同他聊天,哪怕他并不與她說話。 他親眼看著安翠給他做了一塊靈牌,于是他有了供桌,她吃飯的時候就給他也擺一份,插上香,于是他又嘗到了人間煙火,哪怕他不吃,那種原本應該已經嗅不到的香味仍然會飄進鼻腔內。 安翠:“吃點?” 洛沉魚陰沉沉地撇開頭,并不理她。 安翠時常外出,除了一些找上門來求她接單的生意外,她固定每隔幾天就要去一趟酒廠。 洛沉魚偶爾跟過去,看著她往酒池里灌入大量靈力,剎那間那些酒內的陰穢全都被凈化,那些液體在一瞬間煥然新生,仿佛每一滴都散發出讓人心曠神怡的光芒和香氣。 真不怕死,明知道有一只厲鬼在一旁虎視眈眈,卻還這樣浪費靈力。哼,若不是她身邊人太多,尤其是那個叫寧驍的一直黏在她身邊,他已經動手了。 “翠翠,那只鬼還跟著你嗎?”寧驍湊在安翠耳邊小聲地問,覺得自己的背脊冷颼颼的,感覺一道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要不是看不見,他真想潑他一身靈力酒,讓他融化! 安翠看了眼墻角的洛沉魚,“嗯?!?/br> “那他什么時候走???我覺得背上毛毛的?!睂庲斦f。要他說,安翠就是太善良了,她以前確實對洛沉魚見死不救了又如何?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人一定要見義勇為,她以前在她那個家里過得也很辛苦啊,壓榨她的父母,惡魔一樣的弟弟,從小到大不知道被打過多少次,這種情況下,不敢救他也是正常的嘛!冤有頭債有主,洛沉魚憑什么盯著安翠不放?要不是怕安翠生氣,他真想找厲害的道士把他收了。 安翠:“你不要招惹他就行了?!?/br> 現在店里的事都由寧驍來負責,昔日的花花公子到現在的小寧總,進步可不是一般大,反正寧爸爸很滿意,圈內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寧驍的好運氣,上輩子不知道是積下了什么樣的德這輩子才能這般從出生開始就各種躺贏。 作為接手洛沉魚的代價,安翠接受了韓書記給她的一份工作,作為祖國的“守護者”在全國各地走動,清理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臟東西,算是成為了一個公務員。不過這份工作是一個艱苦的工作,等于要她徒步走遍全國,還不知道一不小心要走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去,長宿荒郊野外是必然的,即便工資再高福利再好,也比不過舒舒服服地在城市內賣酒接單子來得輕松愉快。 總之因為這事,酒的售賣模式需要改變,無限預定下單通道需要關閉,改成限量季度模式……而等把客人已經預定的酒都送出去,安翠也會開始這份工作。 跟寧驍敲定好計劃后,安翠帶著她危險的背后靈,從酒廠回家。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夜空難得黑得挺漂亮,安翠跟洛沉魚一前一后地走著,只有一個腳步聲。洛沉魚盯著她的背影,心里想著她現在的那點靈力對付不了他,如果他要動手,她必死無疑。 “洛沉魚?!卑泊鋮s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般出聲:“今天的月亮還挺圓的?!?/br> 他陰郁地抬頭看了一眼,確實看到一個很圓的月亮,“那又怎么樣?” “八月十五快到了,你喜歡吃什么餡的月餅?肥rou餡的怎么樣?” “……有病?!?/br> “我很久沒吃過月餅了?!卑泊湔f,這一刻誰也分不清她是陳莉香還是安翠,“中秋人團圓,我沒有可團圓的人,你也差不多,我是孤家寡人,你是孤家寡鬼,看來今年我們可以一起吃月餅?!?/br> 安翠說著,腦子里回想月餅是什么味道的,卻是一時想不起來,涌起的回憶,都是一家人團聚說笑的畫面。 瞎聊著,走到家發現有好幾人蹲在家門口。一看到安翠就馬上跑過來要給她跪下,求她救命。 他們帶來的患者臉上長了奇怪的瘤子,瘤子很大,長得像一串葡萄,密集恐懼癥看了都得瘋,不密集恐懼癥看了也覺得相當惡心。更惡心的是仔細一看,那一顆顆“葡萄”仿佛都是一張臉,竟是有五官的樣子,格外恐怖滲人。他們一路趕來,每個見到的人無不面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