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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摔落過世了也還是沒哭,他覺得要哭,就要等讓罪魁禍首受盡他們一家所受的苦之后才有資格哭,但現在,他忍都忍不住,盡管他咬著嘴唇,可是眼淚已經掉落下來,他一面慶幸唐堯看不見,一面又因唐堯看不見而愈發自責,陳頤覺得再這樣下去他遲早要崩潰,可唐堯被他害成這樣都沒崩潰,他又有什么資格崩潰?第25章唐堯醒了(二)“……陳頤……”這個人喚他名字的時候聲音永遠都那么溫柔,讓陳頤的眼淚頓時又涌出了眼眶。他拼命壓下哽咽,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來有任何異狀:“醒了就好,你什么都不用說,一切,等你好了再說?!?/br>唐堯聽了,靜了片刻,卻道:“……有一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你……”“你說?!?/br>“你來了……我很……高興……謝謝你……成全了我……我……很對不起……你……”唐堯這句話,讓陳頤頓時屏住了呼吸,他從不知道這世上原來有這樣一個人,他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等待了十年之久,帶著他所有的愧疚和歉意,與他在不同的地方一同背負著逝去的生命,那重量壓得他們快要垮掉,于是,這成了他無論如何都要向唐堯動手的原因,而這恰恰也是唐堯無論如何都要拼命忍耐的理由,因為畢竟這三條性命實在太過沉重,讓他們早已不堪重負,陳頤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他和唐堯的心原來早就是相通的,唐堯等著這一天,只希望將那份重量卸下,而自己的恨意,也等著有傾瀉而出的一天,他們相互之間都在等待,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可這一切,又公平嗎?唐堯所承受的,早已超出了他所要施予的,否則,他又怎么會難受痛苦到無法呼吸呢?“唐堯……”他的聲音顫抖著:“你再也沒有對不起我,以后,這一輩子,你都不準再說這句話?!?/br>唐堯似是微微一怔,隨即,整個人像是松懈了下來,他吐出了一個“好”字,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言語。陳頤就這么看著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唐堯身上的傷伐如此沉重,一旦卸下心頭重擔,是不是就再也不需要醒過來了?醒過來不外乎是更多的痛苦,而且他已經看不見,一切不可能重來……但為什么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心就好像被刀絞起來一樣的痛呢?只要一想到失去唐堯,他就覺得一切都仿佛寂滅了,而他活著,也完全失去了意義。“唐堯……唐堯……”他低低喚出了這個名字,既不想打擾到他,又忍不住想要這樣輕聲喚他。唐堯并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睜開眼睛。江天玥雖然帶來了粥,卻發現唐堯再度陷入沉睡,他只好把粥放在一邊,不過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的陳頤跟剛才他去買粥時的陳頤臉上的神情已完全不同,他不知道唐堯對陳頤說了什么,居然能讓陳頤不再像之前那樣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眼神也不再黯淡無光后悔沉痛,他忽然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存在著一種必然的關聯,而且這種關聯一頭連著生,一頭系著死,唐堯若死,陳頤必定不愿獨活,也只有陳頤這顆想要復仇的心,才能把唐堯從當年的過錯中拯救出來,原來……竟是如此!一想通這層道理,江天玥只覺得心頭震顫不已,他看著病房中兩個人一躺一站,忽然就覺得仿佛天經地義,原來就算是三條性命的重量,也仍然是可以背負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第26章再見家長(一)唐堯醒來這件事畢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無論他還要面對多少困難,唐家人的想法跟江天玥一致,只要活著,總歸是好的。不過唐堯醒來后再度睡去,卻又沉睡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又一次轉醒,偏偏一醒來就又是一場折磨,這次陳頤沒有逃開,而是全程看在眼里,他不舍得唐堯一次又一次咬傷自己的嘴唇,索性伸了手給他咬,直咬得鮮血淋漓,陳頤卻反而露出滿足的微笑來,只是心痛仍然難抵擋,只因唐堯咬著他時所用的力道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他正在對抗的事有多痛多難,但這都是自己加諸在他的身上的,此時他恨不得受苦的人是自己,可這樣的話聽起來畢竟沒多少說服力,他也只能伸出手讓他咬,才能稍稍抵消一些心口不斷泛起的疼痛罷了。能做的事少之又少,但陳頤仍然堅持守在唐堯身邊,無論唐堯睡著還是醒著,那兩天陳頤幾乎沒有離開過唐堯的身邊,他連自己睡覺的時間都舍不得給,只有在困得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才會閉上眼睛打個盹,睡了不到十分鐘又驚醒,因為他生怕唐堯會醒過來,但睡著不醒,他也一樣不安,所以才短短一周不到的工夫,陳頤自己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江天玥來的時候看不過去,要他去休息,陳頤卻執意不肯,這天,被告知唐堯的父親要來,陳頤才總算肯聽江天玥的話回去休息,但他怎么可能休息得好,那個家中有唐堯苦苦的忍耐,忍耐到幾乎沒命,所以陳頤回去只是換了一身衣服,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又去了一趟學校,繼續請了幾次課的假,便又趕回醫院。現在唐堯醒的時間和發作的時間已經差不多有規律可循,經常深夜會有一次,通常深夜是人體免疫力最弱的時候,那個時間點發作起來必然是苦不堪言,之后唐堯便會因疲倦而沉沉睡去,這一睡大概在第二天十一點的樣子才會轉醒,但這并非自然轉醒,而是藥性發作之故,所以醒來通常又要經歷一番困苦,然后會由陳頤喂他吃東西,吃完東西唐堯會再度感到疲倦,但不太睡得著,所以江天玥便讓唐堯的父親在中午十二點過后的時間來探病,這樣最為保險。陳頤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一點,唐堯的父親還沒離開,他連忙想要避開,卻已經來不及,唐堯父親坐的位置一抬眼就看見了他,陳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怕極了唐堯的父親把他趕出去,讓他再也見不到唐堯。唐堯的父親唐勝風看見陳頤后不由深深皺起了眉頭,要說起來,堯兒能醒過來也多虧了陳頤,可是堯兒會變成這樣,受那么多苦,也是他一手加害的,就算堯兒說不怪他,但作為父親,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責怪?只是,陳頤這幾日消瘦的程度讓唐勝風也是一驚,他直覺再這樣下去,眼前這個孩子恐怕隨時都可能會倒下,現在他就已經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了。“是……陳頤吧……”唐堯忽地低低開口。唐勝風一驚,他怎么忘了,唐堯的耳力極好,不僅因為他生來音律極佳,不然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嚷著要他來學古琴,而且自失明以后,很多分辨事物的能力都逐漸轉到了聽力和嗅覺上,現在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