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驀地摟住自己的脖子,冰涼的嘴唇便堵了上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秦亦一時愣在那里。顏歸一向矜持又清冷,縱使兩人以前交往的時候,他也很少主動吻自己,尤其是嘴唇。然而一想到那天晚上他曾背著自己親吻沈舒談,同樣用這雙唇,或許還親吻過其他的地方……一股惡心的感覺陡然便竄上心頭,驅使他用力地推開了顏歸。秦亦陰沉地擰著眉頭,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一個字也不想與他多廢話,轉身就拉開了車門,不顧外面大雨滂沱低著頭便往外沖。誰知卻一下子撞進一個人的懷里,差點撞得一個趔趄。抬頭一看,竟看見裴含睿那雙幽暗晦澀的眼。他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傘,豆大的雨點打在傘面上,又飛濺起來。他面上斂去了往日里溫和優雅的笑容,只余下一片陰晴不定的沉寂。裴含睿怎么會在這里?秦亦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直起身想拉開一點距離,可手腕一動,就被對方的手鐵箍似的用力攢住了。裴含睿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便越過他,落到顏歸沉下來的臉上。雨還在下,還有越變越大的趨勢。秦亦身上一會就被淋濕了,唯有腦袋擠在裴含睿的傘下勉強沒有變成“濕子頭”。“這位是顏歸先生吧,我去看過你的設計展,真是后生可畏啊?!迸岷Ee著的傘稍稍往秦亦那邊挪了一點,平靜地跟顏歸寒暄,風度從容地仿佛置身于觥籌交錯的飯局,而不是這個暴雨滂沱的街頭。顏歸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的目光仍鎖定在秦亦身上,從他的角度看好像是秦亦沖出去抱住了這個男人似的,心里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塊,那種從高空墜落的失重感幾乎令他腦海一陣暈眩。難道秦亦這么快就愛上別人了么……不會的!不可能!顏歸強制定了定神,沉聲問:“閣下是?”“我姓裴?!币膊恢菦]有騰不出手,裴含睿沒有遞名片,他淡漠地回了一聲,便轉而看向秦亦意有所指地問,“你今晚有事?”早就呆不住地秦亦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他也沒有掙脫對方的手,反而一把將人整條手臂都拽住,不由分說就拽著他離開——或者說其實是想拽著傘離開?總之,一時沒有防備的裴含睿被他拖著走了好幾步。“秦亦!”顏歸冒著雨追了出來,“我都知道了!我父親跟你當初在合同上的協議!你為什么一直瞞著我!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會是他在背后一手促成的,我代父親向你道歉!”秦亦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停下來。“我也知道你辭職的事情。你回來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原諒我,我保證只要你回來,合同可以重新擬定,那些額外條款全部作廢,公司會全力培養你,不會再讓你受到限制,不要離開公司好不好?不要因為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讓你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這次終于成功讓秦亦停下了腳步,他扭過頭,態度堅決一字一頓地道:“不、可、能?!?/br>顏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急迫地道:“你瘋了嗎?去天路難道從一個試訓生重頭來過?之前辛苦經營的兩年不就白費了嗎!”“至少,我的事業還有從頭來過的機會?!鼻匾嗑従彽卣f。而感情,過去了,就永不再來……他的腳步不再停留,裴含睿余光瞥見他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的側臉,只好跟上他順勢領上了自己的車子。親手替秦亦關上車門,裴含睿轉身一手攔下追過來的顏歸,淡然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地笑意,他擋在車窗前,低聲道:“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怎么樣一個設計師,能讓秦亦這樣的模特甘心做他的專屬私有物,不料今日一見么……”他的話說到一半便住了嘴,輕飄飄的尾音沒入冰冷的雨聲中,合著他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情,隱含地意味落在聽者耳中,一下子就能腦補出許多嘲弄諷刺輕視揶揄,他分明什么都沒說,卻比什么都說了還要叫人難以忍受!顏歸當即變了臉色,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來:“你知道什么?你跟秦亦什么關系?”裴含睿沒有回答他,話鋒一轉:“過幾天NL的秋季新裝發布會,不知顏先生可有興趣賞臉?”八竿子打不著的話讓顏歸怔了一下,放在幾個星期前,他受到這等邀約肯定要驚喜一番,不過眼下哪里還想著這些,他摸不準裴含睿打的什么算盤,冷淡地拒絕道:“我恐怕沒有空。麻煩你讓一下,我還有話要跟秦亦說?!?/br>“咚咚——”秦亦不耐煩地敲了敲車窗,示意裴含睿趕緊走人少跟他啰嗦,他坐在車里聽不見兩人在說什么,更加不想把裴含睿卷到自己和顏歸之間的感情糾葛里來。裴含?;仡^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對顏歸說了最后一句話:“那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借此好好感謝你?!?/br>話雖如此,他臉上可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樣子,繞到車子另一邊,收傘上車。“你有什么可感謝我的?!”他的每句話都讓顏歸很是煩躁,他站在雨中喊秦亦的名字,然而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色的跑車絕塵而去,而秦亦始終不曾回頭看他一眼。“……真的都結束了嗎?”他被暴雨淋得透濕的單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路邊。怔然望了許久,他終于自嘲一笑,遠遠離去。落在擋風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刷趕到兩邊,留下一連串模糊的暈跡。車窗被秦亦關得嚴嚴實實,他窩在椅背里,衣褲上沾染的濕意揮之不去,蔫搭搭地貼在皮膚上,很是難受。平日里那雙不可一世的眼,此刻也冷冰冰地壓在眉下,木然地盯著雨刷在玻璃上掃來掃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顯而易見的低氣壓,在沉默的狹小空間里,越發顯得壓抑。他漠然地窩在那處一動也不動,像只隨時會暴怒的野貓。——這樣的秦亦是裴含睿第二次見到,頭一次是在那天他尋找顏歸的那個夜晚。裴含睿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的路況,余光卻始終注意著后照鏡。察言觀色是一項基本技能,裴含睿自然聰明地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招惹他,免得憑白無故挨上小野貓鋒利地一爪子。一路無話。剛到裴宅,裴含睿便命人準備熱水洗一洗身上的濕氣,家里的侍從們顯然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跟著少爺回家的高挑男人,茶水碗筷都給他備了一套。不光衣褲淋濕,秦亦的鞋子也被雨水淹沒了,很快就有傭人送過來一套干凈的居家服和棉布拖鞋。或許是舒適的環境讓他放松了些,連帶著心情都好上許多。